顾橘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和方淮生并肩了之后，才问：“你刚刚真的胡说的？”
方淮生看着路，也没上心：“你指什么？”
“石阶。”
方淮生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却没让顾橘瞧出来什么不对劲，声音闲闲的：“胡说的。”
顾橘有些恼了：“那为什么我数了刚好是一千八百五十三级台阶？”
“意外。”
“我……”顾橘看着方淮生云淡风轻的侧脸，喉头有些堵堵的，忽然就闭了嘴。
好吧，他不乐意说就算了。
现在不处于旺季，寺庙的香客零零散散的，沿路遇见的，也就是五十多岁以上的大妈大爷，像他们这样的高中生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似的。
顾橘有些拘谨，下意识的抓着方淮生的衣角，躲在他后面。
方淮生乐了：“你干什么呢？”
顾橘回答的理所当然：“我没来过这儿，有点不适应啊。”
方淮生没说话，只是把顾橘拽着自己衣角的手牵过来握紧掌心里，细细的纹路似乎熨帖了顾橘的心，顾橘一直盯着方淮生牵着她的手看，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
方淮生似乎有些别扭：“你笑什么呢？”
“嗯……”顾橘歪头想了一会儿，笑意深了深，故作神秘的凑到方淮生耳边，小声道：“不告诉你。”
说完，乐的更厉害了。
方淮生有些无奈，却不再追问。
其实吧，顾橘就觉得方淮生虽然不是言情小说里满足少女心的霸道总裁，但是有时候不经意的举动却还是很暖心。
比如现在这样，他紧紧牵着她，她就感觉到一种被暖流涨满的充实感，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们走进大殿，檀香味浓浓的围过来，烟雾缭乱中她看清了佛像，漆着金身，眼里缓缓的耷拢着，并没有病态的倦意，而是那种平和，与世无争的淡然，似乎让人的心都情不自禁的安静下来。
还是方淮生先跪在蒲团上，顾橘才反应过来跟着跪下去。
方淮生熟练的三拜九叩，顾橘也跟着学。
肃穆的大殿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方淮生轻轻阖目，双手合十，轻声道：“来都来了，许个愿吧。”
许愿啊……
顾橘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方淮生的侧脸，心头默默道：那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方淮生也健健康康，最好什么时候和她认真的告个白，然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考同一所大学，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
咳咳，貌似想的有点多了。
顾橘偷瞄方淮生的神情，他已经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佛像，没有动作。
顾橘忍不住好奇：“你刚刚许的什么愿啊？”
“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我们交换说。”
方淮生嘴角轻轻的勾了勾：“那你许的什么愿？”
顾橘有些不乐意了：“你先说。”
“那我不说。”
方淮生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橘，目光绵长又幽远，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出去了。”
说完，就自顾自在前面走，顾橘爬起来跟上，刚出大殿就迎面遇上了主持。
主持长得很和善，眉眼间带着几分看透人世的淡然，看见方淮生，似乎很熟稔，笑着问：“又来求平安？”
然后看了一下旁边的顾橘，笑意深了深：“这次看来不止求平安了吧？”
方淮生难得情绪有变化，轻轻皱了皱眉头：“不是说佛家人就看破不说破？”
主持愣了一下，了然道：“好，看破不说破。”
说着，看了一眼顾橘，眉目间是温和，目光里的笑却已然是别有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