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机器是庞大的,它的胃口是更大的,一旦开动,使用者及那一代的人,毁灭只是瞬间,但绵长的痛苦与折磨,却将由他们的后代,在黑暗中承担……
……
……
除开供乘客通行的出入口,地铁站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维修通道、涵洞、通气管。幸存者们用门封住了主要的通道,但那些人难以施工的地方,薄弱环节和漏洞仍存在着。
极速奔入警报发出的区域,独行者与先赶到的民兵们分别展开了搜索。站岗的民兵发出了警报,但是他本人,已经没有任何踪影。
“情况如何。”
当沃夫带着几名东大门的守卫赶过来增援,刚刚走到一座铁轨栈桥上的贝科夫向他点了下头。
把手电送到肩膀的插袋里,沃夫咬牙切齿地回答道:“四个放哨的人都失去了音讯,这次袭击比之前几周加起来的还要严重。卢,我需要你的帮助。”
“嗯。”露在防毒面具外面的耳朵因寒冷而通红,贝科夫听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响动。
将改短了枪管的猎枪举起来,沃夫把视线投向了前方空无一人的隧道,“冬天来了,那些玩意儿找不到吃的,只能来抢我们了。”
“正接近。”
“大家靠拢,注意两侧。”
当沃夫发出警告,跟随他的民兵们立刻背靠背组成了防御圈。至于“独行者”,他依然一个人站在那里。
骨头被咬碎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放低身子,贝科夫闭上了眼睛。被饥饿逼疯的野兽将从任何可能的位置冲出来,数量上己方占劣势,这场尖牙利爪与枪弹的对决,会很麻烦。
当枪声从不远处的岔道传来,贝科夫猛地睁开了眼睛。散开的民兵已经与入侵者交上火,那么接下来……
“吼——”
通风管百叶窗被拆开的声音与野兽的咆哮声一齐响起,强光灯照向声源,民兵们看到了丑陋的入侵者。它们正呲咧着嘴,往铁轨这边扑来。
沃夫和民兵们开了枪,不同口径的子弹打在皮肉上,绽开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这种可能由鼹鼠变异来的生物,地铁站的人们都叫它“大头鼠”。
“打准点,别浪费子弹!”
沃夫他们在栈桥上居高临下,从通风管道钻出来的一堆大头鼠,全部要奔过隧道壁与桥墩之间的空地才能进入射击盲区。要是按照这个势头,再多百只也是送命。
“头儿,这边也有!”
当负责看着栈桥另一侧的民兵发出警告,正在给猎枪换弹的沃夫感到了不妙———他们被数量不明的大头鼠夹击了。
两步跑到栈桥左侧,贝科夫借着那民兵照向下方的强光手电,大致估算出了这一侧大头鼠的数量。好家伙,这怕是把老鼠窝给挪进地铁来了。
“打不光,争取时间。”
向沃夫喊完话,贝科夫把手枪插回枪套、冲锋枪放到脚边,蹲身取下背囊开始在里面翻找。和那些家狗一般大的老鼠变异体不同,这些体型接近麋鹿的变异生物,完全没有视力。用闪光和火焰来吓退它们的计划,行不通。
“嗅觉灵敏。”
猛地抓起微型冲锋枪,用掉半个弹匣将两只正翻越护栏的大头鼠打下去,贝科夫不由自主地咂了下嘴。重新把手探进背囊,趁着更多的病菌携带体还没爬上栈桥,他找出了自己压袋底的“神器”。
单只大头鼠本身并不怎么可怕,即便是一群大头鼠,只要你力量足够不被拽倒,也能与之抗衡。这些战后新物种最令人恐惧的,是寄生在它们身上的病毒和细菌。只要被咬到,哪怕只是破点儿皮,都有可能感染致死。
“屏住呼吸。”提醒一声后,贝科夫拧开金属瓶的盖子,把一种黄绿色的液体洒到了栈桥护栏上。
刺激性的气味在空气中挥发,专注于射杀大头鼠的沃夫他们根本没听到贝科夫的提醒,等不适感在鼻腔内爆发,鼻涕眼泪一哇啦的都流了下来。这状态,别说开枪射击,能找着北就不错了。
在沃夫他们倒霉的同时,那些躲过火力拦截的大头鼠趁机爬上了栈桥,其中一只翻过护栏后,甚至就落在贝科夫的面前。透过面具的防碎玻璃,他能清楚看到这野兽嘴边抖动的胡须。
握在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对准野兽的头,贝科夫屏住呼吸,保持半跪的姿势没有动弹。白桦站的空气流通做得不错,他大概,用不着开枪。
“呲哈啊啊—————”
在贝科夫的注视下,这头“急先锋”冲着他满嘴唾沫的咆哮了一声,随后癫痫发作似的抽搐着急转过头,连滚带爬地翻过护栏,跳下栈桥逃走了。
令耳朵不适的野兽吼叫声此起彼伏,缓缓站起身,贝科夫打开手电走到栈桥边,盯着那些逃入黑暗中的大头鼠歪了歪脖子。终究,只是一群野兽。
“呼咳……咳——卢,你喷了啥破玩意儿?”
也不顾上什么体面,用袖子擦拭掉眼泪和鼻涕,沃夫戴上防毒面具,疾走两步来到了贝科夫身旁。看着正在拧紧瓶盖的矮个背包客,壮汉打心底里感到佩服。
“骨熊尿。”确定两边的大头鼠群都被吓退,贝科夫松了一口气。
“呃……那确实挺有威慑力,不过作用范围还是差了点。”
盟友出招吓退大头鼠群的攻势,沃夫却没有表现出丝毫轻松。再往前面走的“扩建区”隧道有与地面直接相连的通路,大部分钻进来的变异生物应该都在那里,求生本能告诉他最好别去。
从衣兜里取出小酒壶,沃夫揭开防毒面具灌上一口,别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几个手下———他们都被吓得不轻,但没有一个受伤。他答应过那家伙,绝不抛下一个。
“卢。”
“嗯?”
“我们只是暂时解决了小问题,栈桥那头的隧道,还有上百人困在那儿。”
“嗯。”
已经帮过白桦站一次,他不介意再帮一次。不过,当致命威胁出现,他会选择逃走。呵,真的会吗?
吹响木哨,将附近还能作战的民兵召来,沃夫在等待过程中拿出无线电对讲机,和被困在“扩建区”的监工进行了一次通话。大部分人还活着,暂时不会有危险。
“伤亡不大。”
当先前那些分散开防守岔道的民兵出现在视野中,正在拾取掉落弹壳的贝科夫,想起了那个替自己改善防护的老头儿。很low,但确实很有效。
“贝科夫先生帮忙设计的护具已经普及,被抓伤感染的可能降到了最小幅度。好了,卢,别捡那些弹壳了,我们出发。等这次问题解决,我去给你弄一箱优质弹。”
“拒绝浪费。”拣起最后一个黄铜弹壳,贝科夫将之扔进了布兜。
“好好好,节约是美德,伙计,我们快些走吧。”
聚集到足够数量的民兵,沃夫便不再停留,带队沿着栈桥继续前进。当带钥匙的民兵打开三棱钢焊接成的堵口栅栏,一行人离开相对安全区,极速且悄无声息地沿着铁轨摸进了“扩建区”隧道。
……
……
在没有光线的隧道中,走在队伍侧面的贝科夫没有像民兵们一样打开照明设备,他始终保持着单手持枪的姿态,以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状况。也许很自私,但这确实是保证自己不被第一个攻击,提高生存率的好方法。
路程在时间的流逝中不断缩短,预料中的战斗却没有发生,一路死寂中,沃夫他们安全抵达了拓荒队的藏身点。黯淡的灯光下,除了地上的几摊血迹,这儿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开门,我是沃夫。”
铁皮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透过刚打开几公分的门缝,贝科夫看到了一张紧张不安的脸——认得,不过并不熟悉。时间真快,他们都已经是承担责任的一代了。
将铁皮门完全打开,站在门口的那个年轻小伙儿和沃夫握了下手,“沃夫队长,感谢上帝,你们终于来了。”虽然年纪轻轻,他已经是拓荒队的领班之一。
看了眼挤满工人的临时避难所,沃夫松开领班的手重新握住了猎枪,“监工呢?”
“父亲正在抢救伤员,不过可能……”
侧转过身走到人行道边缘,沃夫看着正趴在铁轨上当“地听”的贝科夫耸了耸肩,“好了,我知道了,让大家带上必要的工具,我们立刻回安全区。”
“没问题,早就准备好了。”
能够离开这儿回家,焦急等待许久的工人们自然行动迅速,不过,猎物的行动能否逃脱,也要看猎手如何行动。当贝科夫让耳朵离开铁轨,一直看着他的沃夫发现了异常———独行者紧紧盯着隧道更深处的黑暗,如临大敌。
从自制的携行具里取出帆布小包,贝科夫把它们按一定的顺序摆到了铁轨上。人类擅长使用工具,不然,也不可能在猛兽繁多的古代生存。
工人们已经开始推搡着走出避难所,跳下人行道来到贝科夫旁边,沃夫蹲下身顺着他的视线将强光手电打了过去,“卢,是什么?”
“关掉手电。”
将沃夫的手按下,避免光线照到“那东西”,贝科夫深吸一口气,从左臂外侧的绑带上抽出一支信号棒,快速点燃后将之扔了出去。不过数百克重的小棒旋转着飞出数十米,蹦弹两下后落到了一个水泥平台上。
借着信号棒释放的红光,贝科夫和沃夫看到,避险通道拐角处有一只内脏都露出来的大头鼠。人类没这种闲工夫解剖尸体玩儿,这些眼瞎的野兽,是被更凶狠的家伙干掉的。
“那是?”
“牙狼。”那东西,即便是老头子,也不愿意去招惹。
“妈的,这玩意儿我们……”
“交给我。”
“你一个人……”
“它牙齿皮毛值钱。”
当贝科夫说出这“幽默”的话,空气陷入了微妙的安静———沃夫知道,这个并不高大的男孩,是在替他们挡下危险。有这种好事儿,换个人来肯定求之不得,但沃夫不这样想。
狼一般不会主动袭击人类,它们知道那可能让自己受伤乃至丧命,而且人和其他动物比起来,肉很少。
“饿狼?该是了。”
因为戴着防毒面具,贝科夫的低声自言自语并未让第二个人听到。他现在,只希望沃夫他们能跑快点,别像肥肉一样引得野兽嘴馋。
将自己武装带里面的优质弹全部取出来,沃夫把他那支猎枪递到了贝科夫面前,“能用上就拿着。”
“不保证原物奉还。”
“嘿,人回来就行,宵夜时间快到了。”
说完,知道自己留下来也不一定能帮忙的沃夫站起身,和殿后的民兵一齐,护送着伤员和工人往他们来时的路退去。只要抵达栅栏,体积较大的肉食动物便伤不到他们了。
白桦站曾花费不少资源从南界镇购置过“卫士”,真要是什么不得了的怪物攻击车站安全区,它会出击的。
“呼~~”
人群远去,隐藏在暗处的狂躁生物慢慢走了出来,信号棒释放的红光将它的影子拉得很大。看着仍旧待在铁轨上的贝科夫,它不屑地打了个响鼻,在智力上,它并不低。
贝科夫很清楚双方的优势和劣势所在,把沃夫的猎枪放到一边,他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咔——”
打开枪械保险,贝科夫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面对嘴上仍沾满鲜血的强大野兽,独行者放慢呼吸,防毒面具下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即便装有吊灯,地铁站是依旧是很暗的,如果你不是长期生活在这里,视线看不了多远。
紧张与极速思考会加重氧气的消耗,呼吸因此变得急促。打开防毒面具侧下方的小风扇,将可能遮蔽玻璃的雾气尽数抽出去,贝科夫摆出了攻击姿态——那野兽先他一步,开始加速前进。
“吼!!”
“嘿!”
体型可与狮子媲美的突变野兽冲了上来,将提前布置好的小包裹引燃,独行者返身跳上人行道,一边往后面跑一边对这种西伯利亚灰狼的突变体开火。沿铁轨布置的“布袋炸弹”爆发出强光与火团,干扰目标的视线并尽可能地让高温灼伤对方,冲锋枪则将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以每秒12发的速度射向野兽,造成可观的动能伤害。
工具给了独行者巨大的帮助,但他终究还是人类,不可能跑得过野兽。当最后的火团在身后消失,察觉到物体高速接近的他来不及做其他应对,双腿一弯,直愣愣地趴到了地上。
野兽低吼着从正上方跃过,躲过扑击的独行者伸手在墙壁上一推,横向连滚数圈,将自己送到了人行道边缘。这时,壮硕的野兽刚刚落地转身。
“咔哒——”
双方的距离不过数米,极速半跪起来的过程中,打空的弹匣被换下。几乎在野兽后腿发力再度前扑的同时,独行者让新弹匣进到了弹仓。
“嗷!!”
加装了消音器的微型冲锋枪喷吐出火舌,弹头击中目标后强大的动能完全放出,本来已经离地的牙狼被硬生生压了回去。螺旋式弹筒的64发大容量保证了火力持续性,如果是战前的一般野兽,早就被打死了。
通过弹筒侧面的开口,独行者能看到弹药的大致余量———已经只剩20来发。当手中的武器空仓挂机,脚下已经蓄积好力量的贝科夫侧跨一步,跳下人行道落到了轨道边缘。借着高度差,他能更容易地躲过野兽扑击。
独行者边闪人边补充弹药,刚刚挨了一通打的牙狼也没傻愣着。抓住人类换弹的间隙,这头被子弹打得浑身是血的野兽半转身在墙上一蹬,不顾伤及关节的风险,借力拧转腰身直接冲下人行道,撞到了避之不及的独行者怀里。
“唔!”
当毛发倒竖的庞然大物突然冲到身前来,刚把新弹筒放到枪管下方弹匣插口的独行者反应不及,连枪带弹筒一起被撞脱了手。
“嗷!!”
“咔滋——”
剧烈的疼痛感从手臂处传来,抑制住大声叫喊的冲动,独行者尽量前倾身体,顶住了野兽的冲击。绝对不能倒下,只有站着,才能有力的反击。
野兽似乎没料到这个矮小的人类如此坚韧,平时猎杀其他动物的技巧完全没用,就那么咬着独行者的手臂愣了半秒。透过防毒面具,两双眼睛进行了一次短暂地对视,
半秒钟不长,但对于长期在死亡线上溜达的贝科夫来说,酝酿反击足够了。他的左手还有知觉,衣袖下钢片制成的叠层护臂替他承受了大部分伤害,不然牙狼这一口,非把他骨头给咬破。
“呼啊!”
从肋侧抽出匕首,将15公分长的刀刃全力刺向灰狼下颚,独行者原本没有情感的眼睛中开始渗入狂怒———老头子教过他怎样活下去,但没教过他怎样死。
牙狼皮毛非常坚韧,独行者连刺几刀都没能将之穿透,相反,遭受反击的牙狼也开始增大咬合力,并左右晃动身体试图放倒它的猎物。剧增的疼痛几乎让独行者窒息,握刀的右手连刺准目标都变得困难,原本敏锐的听觉也逐渐变得迟钝,连意识都开始恍惚。
“臭小子,如果哪天你能离开地下生存……就想办法去生活。”
在身体将要被野兽甩翻在地的前一刻,贝科夫看到了老头子———他就坐在会吹进寒风的那个破洞处,嘴里叼着老旧的棕色烟斗,熏人的烟气在四周缭绕。
“我还不想来陪你!”
在舌尖上狠咬一下,让疼痛制衡,独行者扔掉无法杀伤野兽的匕首,用右手扯住牙狼毛皮猛拽,同时回拉被它咬住的左臂。爆发出全身的力量往人行道上一靠,将牙狼带得一个趔趄的同时,独行者找到了凭依。
靠住一米高的水泥台,独行者全力上抬手臂,让死咬着不放的牙狼也跟着“站”了起来。抓住这时机,贝科夫抬脚猛踹牙狼腹部,皮靴前端的耐磨钢成了“隔皮打脏”的优质钝器。
“呜嗷——”
用骨断肉裂的伤痛去换对方内脏被重击的痛楚,独行者防毒面具下的嘴角不自觉的就咧了起来。今天,他绝对要让这畜生变成他的狼皮外套。
“唔————”
当牙狼终于忍受不了疼痛,它松开嘴让让身体往前一坠,将独行者整个顶了出去。近百斤的体重差摆在那里,饶是贝科夫应对得当,硬碰硬也免不了吃亏。
左臂上面沾满了牙狼病菌丛生的唾液,贝科夫却顾不得去处理。趁着牙狼喘气回力的间歇,他右手在水泥台上一撑,蹦上人行道径直往临时避难所的位置奔去。
牙狼发现了猎物的企图,侧转身就要追击,一个小包裹却在它发力奔跑之前落到了它眼前。那味道闻起来还挺熟悉。
“嘭——”
“嗷呜呜————”
惨嚎声在隧道中回荡,贝科夫借着“土炸弹”的闪光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纵身一跃,他又跳到了铁轨上。
贝科夫捡起他找寻的东西时,被火团灼伤了一只眼睛的牙狼刚好将头转过来对着他。体力在搏斗中已经消耗大半,这是取胜的最后机会。
左臂上有什么液体暖暖的,独行者知道自己在失血,但他别无选择。伸手握住护木,打开保险,他将野兽套进了照门。
“砰——”
子弹打中了野兽的肩背,动能让它滞了一下,但没能造成致命伤害。在痛楚中拉动枪栓,退壳,推回枪栓填装新弹,枪口仍指着目标。
“砰———”
野兽仍然在前进,独行者保持住蹲姿,重复拉栓动作。他告诉自己,他会成功的。
“砰————”
第三枪,双方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以至于独行者都没去瞄准,用枪口顶着狼头开了枪。7.62毫米钢尖弹旋转着从野兽的眼眶处钻进脑袋里,令人反胃的弹头入肉声半晌后才传进耳朵里。
现在,已经完全变成瞎子的野兽冲到了眼前,那长满尖牙的嘴大张着咬过来。没有闪避,他正面迎了上去———任由那尖锐的前爪在手臂和肩膀上抓挠,独行者用枪身卡住牙狼不断渗血的大嘴,咬紧牙关没有后退。这是野兽的垂死反扑,只要顶过去,他就赢了。
“咔——”
即便枪身进行过加固,反复承受大型犬科动物那可怕的咬合力,材料的疲劳极限还是到了。看准时机,在枪身断裂的那瞬间,独行者双臂发力往中间一挤,断裂的枪体便被牙狼“吞”了下去。
“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