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很快就上齐了,可能因为是自家餐厅,主厨格外用心,每道菜都做了别致的摆盘,来显示自己的厨艺高超,以便给主人留下好的印象。但也许本来每道菜都是如此,韩嫣之前从来没来过这里,一路上走过来时,立刻就能感觉出这是个高档私人山庄。山庄里每个细节都极近讲究,给人一种低调里透露出雅致的感觉。
“今天山庄里怎么没人。”韩嫣望着诺大的餐厅,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一桌。
“为了欢迎韩小姐,今天闭馆一天。”张即墨回答。他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可能因为父亲坐在旁边,他不敢大声说话。但还是想要揶揄下韩嫣,他时不时用眼神瞄向韩嫣。
“今天内部检修,所以才闭馆一天。”张之明用严厉的眼光瞟了下张即墨,但没有出言责备。再望向韩嫣时脸上已堆满了笑容。
“哦!”韩嫣点点头,露出明白了的表情。
餐厅位于高尔夫球场的东北侧,他们沿着铺满石子的小路过来时,看到草坪里有几个工人推着修草器在来回工作,这应该只是他们每天工作的日常而已。但她不好就这个问题再提出质疑,只好做罢。但韩嫣心里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韩小姐尝尝牛肉,我们这的牛肉可都是澳洲进口的,口味很不错的。”张之明给韩嫣夹了块牛肉,韩嫣没想到他会这么热情,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伸出碗把它接过来了。
“不知道韩小姐结婚了没有。”
韩嫣刚把收到牛肉的碗放下,张之明的问题随之而来。这让韩嫣更加的不明所以,不知道张之明到底是要表达什么,韩嫣一时想不明白,只好先摇了摇头。随即瞥见旁边的张即墨正不停地用余光瞄向她这边,瞬间明白了张之明的用意。
“韩小姐的男朋友是我们周董的公子。他们两家是世交,韩小姐和周公子也是青梅竹马。”刘董在旁边微笑着解释。
“哎,可惜啦,我还以为韩小姐单身呢!”张之明大笑着打着哈哈:“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直希望有人能管管他,今天见韩小姐与他吵闹,以为两人颇有缘份,便动了这歪心思,实在是抱歉。”
韩嫣听了张之明的话,冲他笑笑:“没事,张公子一表人才,韩嫣是配不上令公子呢。”说着,瞄了下旁边的张即墨,见他满不在乎的正在吃菜。再看张之明,目光也是停留在张即墨身上,面露愠色,但转眼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韩小姐说笑了,令尊是出色的生物学家,韩小姐书香门第,家教自然是不差,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不提也罢。吃饭吧!”张之明说。
张之明率先动起了筷子。吃饭期间,韩嫣想向他问起父亲与他的聊天内容,抬头看张之明吃得正香,也不好打破这种气氛,只好跟着吃了几口菜。
他们吃完了饭,张之明邀请他们到旁边的茶室坐坐,刘董借故离开了,张即墨怕父亲责备,留在了外边,一个人站在门口无聊地刷着手机。
“韩小姐,你是想了解你父亲的事吧。”张之明开诚布公地说道。
“是的。”他明知故问,如果不是为了父亲的事,韩嫣是不会在离开之前转身回来的。
泡茶的开水烧开了,张之明用木夹子从消毒壶里拿出两只杯子,一只放在韩嫣这边,一只留给了自己。把倒放的茶具翻过来,用开水浇了一遍,再放入茶叶。泡好茶后,给韩嫣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杯。
“那天你父亲来找我,说了很多事情。但主要还是关于云正的新药配方,你父亲想把他卖给我。”
“卖给你?”怎么会,父亲怎么可能动过这样的念头,韩嫣第一时间对这种想法表达了否定。
“没错!”张之明再次强调。“韩教授担心有人对配方动了歪心思,便想让我接手云正,好让新药能如期的发布。”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韩嫣一时想不明白,心里的话一不小心便问了出来。
“他担心公司里有人想要用配方去跟外人交易。所以才跑到我这里来说起这事。”
“那他可以跟周叔叔商量啊。”
“他为什么要找您呢?”见张之明无所隐瞒,韩嫣干脆直来直往,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我跟你爸三年前见过一面,他曾说起过他的项目,那时我便鼓励他一定要做下去,如果遇到什么资金问题,我一定鼎力相助。这次虽然不是资金问题,但是你爸肯定是遇到了不少问题,这才来求助于我。”
张之明给韩嫣倒上一杯茶。韩嫣举起茶杯,放在嘴角,思考之间的关联。张之明表情严肃,没有了之前的调笑,韩嫣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回应他。
“你爸的死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听到这句话,韩嫣把茶倒进嘴里,脑子里,雷振国的形象一直出现在眼前。果然是他,韩嫣再次得到确认。
“可是我爸为什么不跟周叔叔商量呢!”
“周乘云吗?有人早就想干掉他了。况且他已是一个病榻之人。知道的事情本来就不多。”
这更加印证了韩嫣心中的想法。
“是雷振国吗?”韩嫣点出他一直没有提到的人名,想在张之明的嘴里得到确认。
“是的。”张之明脸上毫无表情,回答韩嫣。“雷振国一直想把云正占为己有,你父亲发现他想拿新药配方跟竞争对手做交易,想要阻止他,所以才来找我,没想到雷振国丧心病狂,竟然会对他痛下杀手。”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张之明给韩嫣续上茶,又补充道。
韩嫣默默喝了口茶,“我父亲还说了些什么。”
“其它倒没说什么了。”张之明眯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你父亲似乎对周乘云也不太满意,我是听他字里行间这么揣测的。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顷刻间,张之明脸上又堆满了笑容:“我这些都是无端的猜测,很多东西也不是你父亲嘴里的原话。具体他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他这般跟我说,我便起了些想象,韩小姐莫要在意。”
韩嫣也跟着浅浅的一笑,表示自己并没放在心上,但是她陷入了沉思中。案台上摆了盘沉香,天气闷热,让韩嫣有些困意,这让她有些集中不了精力。
再多聊了两句,韩嫣便起身离开。张之明将她送到了大门外。始终脸上都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