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萧帆在城外也是心急如焚,突然失去了城头黄巾军的身影,看着城楼守军的慌乱,显然黄巾匪不会是被完全清除了,而是某些意想不到的举动才会让守军变得手足无措。
“王二胖,就看你的了!”黄萧帆喊道。
“放心吧,不把他们撞散我绝不倒下!”王二胖嬉笑道。
“就是把这群乱匪彻底消灭了,你也不能倒下!”黄萧帆边策马边交代道:“兄弟们,城内可是住着我们数万父老乡亲,其中就有我们的父母妻儿,咱们拼命的时刻到了!凿穿阵行!列阵!”
“喏!杀啊!”众将士喊声震天,一百多人喊出了一千多人的气势。
骑兵的最强战斗力就是冲锋,虽然王二胖的骑术还不是很熟练,无法将辗转腾挪灵活运用,但简简单单的冲锋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时候王老三也发现自己后方的这队皖县军,得昨晚属下的汇报,知道这一群骑兵的难缠,更知道领队之人就是一招砍下自己大将脑袋的人,所以他也不敢轻敌,率领为数不到两百的骑兵迂回围了过了过来。
不求伤敌,王老三只希望自己能拖住对方,他对朱老四的死士非常有信心,所以城门被打开是正常的。只要自己能让这队变数拖住,那皖县就如囊中之物。
可黄萧帆并没有理会这群从侧面袭来的队伍,策马狂奔,直接朝攻城的大部队冲了过去。
黄萧帆带领队伍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进敌阵,在力衰时再以“V”字轨迹冲出,期间专斩旗手。
而黄巾军毕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在有敌人时就会跟着敌人砍杀,当追不上时就会去找自己的指挥旗,当没看见指挥旗后,反正是要攻城,就会往城门口推进。
这样被黄萧帆两次冲锋后,黄巾军就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狠狠的撞向皖县城头。许多黄巾军裹挟着或者被裹挟着推向城门,当一个人倒下后,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样,许多黄巾军被一个个绊倒,在裹挟的人流中被踩成肉饼。
“城门破啦!”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高大的城门缓缓的向里面打开。
孟尤还是做到了,和他那一起出生入死的几位兄弟。几人最后甚至放弃了自己的武器,任凭刀剑劈砍在自己身上,用最后的力气将沉重的铁栓托举上去。
这一刻,城门开了!
孟尤本是一普通庄户,靠租地主的田地务农为生,本就贫困潦倒,前几年年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朝廷不但不救助,反而还加大税负。
终于孟尤不堪重负,在“太平教”的唆使下,伙同自己几个兄弟杀官造反。
本来的目的是想杀官泄愤,同时也抢些粮食分给父老乡亲,让他们也填饱肚子。可当吃饱了饭,看着那一堆堆抢来的银子,孟尤的心也开始膨胀了,他想要变得富有,凭什么自己累死累活一年上头自己什么也得不到,而这些达官显贵坐在家里就有金银珠宝往家流。所以,他开始杀更大的官,抢更多的钱。
所谓饱暖思**,当金钱已经满足不了孟尤的贪婪后,孟尤终于将魔爪伸向了那些被他们杀了男人的女眷。
从此孟尤就成了一个烧杀抢掠、奸**女、无恶不作的恶魔了。忘记了当初是为了什么才杀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还要杀多少人。
就像现在,他和兄弟们拼着一身血性,终于是完成了上面交代的任务,哪怕是丢掉了性命。可孟尤很茫然,我这样豁出去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更多的兄弟可以进城烧杀抢掠玩女人吗?
这一刻的孟尤死不瞑目,躺在地上看着一双又一双的脚从自己尸体上踏过,仿佛在向这些所谓的兄弟寻求答案!
“杀!进城!”黄萧帆抖掉枪尖上的一滴鲜血,两次燕子回旋式的冲锋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同样的至少有百来号兄弟被留在了敌阵中,永远也无法再出来。
又是一阵冲锋、厮杀,黄萧帆一行人虽然个个带伤,但终究是杀到了城门口。眼见自己的队伍冲进城门,黄萧帆调转马头,枪出如龙,一记横扫千军,拦下了所有跟在屁股后面追杀过来的黄巾军。
“王二胖,关城门!”
“喏!”此时的王二胖模样十分的凄惨,头盔掉了,鲜血沾染了头发,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自己量身打造的链子甲也就剩几个链条挂在身上,身上更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一个人承受了绝大部分的攻击,蚁多还能咬死象呢!现在王二胖还能站着已经是一个奇迹。
只见王二胖扔掉了自己的狼牙棒,双手举起了那沉重的铁栓,其他兄弟也赶忙推着沉重的铁门合上。
王二胖又喷出一口鲜血,眼看着大门合上,他含着血水,口齿不清的大喊道:“老大,进来!”
黄萧帆不敢迟疑,枪尖点地,回身一记漂亮的撑杆跳,贴着城门缝跃进了城。当然,如果身上没有被补两刀的话就更漂亮了。
踉踉跄跄的站稳,黄萧帆心中一声叹息,可惜了陪伴自己一个多月的战马。
放眼望去,黄萧帆看到了女人,看到了孩子,看到了满地黄巾匪和皖县军的尸体,除了城楼上,却没有看到什么像规模的战斗。
不再犹豫,黄萧帆喊道:“城楼何人主事?”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看不清样貌的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躬身行礼道:“参见将军,在下毕云郊,暂时统筹城门防务。刚刚敌军冲进来,并没有在城门处与我军过多纠缠,反而是直扑城中而去,看样子是想直取乔府。周将军与何将军率部队去阻击了。”
黄萧帆有点纳闷,既然城门已经攻破了,对于黄巾军来说,稳扎稳打,徐徐推进才是正理。这种兵行险招,直取中军的做法一旦失败,将成为瓮中之鳖,十死无生。
想不通就别想,黄萧帆牵过一位士兵递过来的战马,翻身上马喊道:“毕将军,你继续带人守好城楼和城门。斥候所属,随我杀尽这些侵略者!”
回头看见王二胖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凄惨样,黄萧帆吓了一跳,又赶忙下马跑到王二胖身边蹲下,边查看王二胖的伤势边喊道:“齐老?齐老人呢?去哪里了?先过来救救我兄弟啊!”
“秉将军,齐老受伤了,被流矢射穿了手臂,战场太混乱,我们也顾及不到齐老和他的弟子们,所以我让他们先退下了。”毕云郊回秉道。
“老大,我没事,死不了!你还是赶快回去救乔老和两位嫂子吧,若他们出了事情,咱们皖县军就真没法面对江东父老啦!”王二胖从黄萧帆身上挣脱出来,艰难的说道。
黄萧帆又何尝不知时间的宝贵,可就这样抛下兄弟他真做不到。
这时候,一名脸颊红肿的女子走了过来,向黄萧帆微微施了一礼,道:“小女子学过一点医术,这位王公子看上去凄惨,但大多数都是皮外伤,我会留在这里照顾他,这位公子你安心去吧。”
黄萧帆看着这位女子感觉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加上心系乔老一家的安危,就赶忙答道:“如此就有劳姑娘了,在下黄萧帆,等此间事了一定当面道谢。”
说完再次翻身上马,朝內城区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