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宫,太后正为宁公主找夫婿一事作各种计划。
明帝在给太后提出个人选之后,便起身回宫了。
与此同时,天枢殿。
无欢盘坐在蒲团上,一脸姨母笑的看着正在打闹的渺溪和风息二人。
“风息!你不会自己剥吗?为什么要抢我的栗子!”作为一个极度喜欢栗子的吃货,渺溪简直要暴走了。
风息状着自己手长,趁着渺溪不注意,偷偷的把她好不容易剥出的栗子全拿走了。还笑得一脸嘚瑟,叔可忍婶婶都忍不了了。
“给你三息,栗子还我,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渺溪粗鲁的把空盘子往小几上一方,随后把衣袖挽了起来。啧,这古代的衣服虽然好看,但是这个袖子在某些时候真的很碍事。
渺溪一身淡蓝色齐胸束腰宫装,头上用少量的头发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插了个和宫装同色的珠釵,脚上一双白色绣鞋。
简简单单的装束,连一般宫女的打扮都要比这亮丽上几分。却莫名的让人觉得舒服和娴静。
但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人会把渺溪和娴静联系在一起了。
略微有些宽大的衣袖被挽到小臂上方,双手叉腰,一脚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一市井泼皮的耍狠样。
无欢看见这一幕都要笑出了声。
但是现在的渺溪和风息两个都没空理会无心了,因为他们两个已经掐了起来。
渺溪扑上前,一手扒拉着风息的前襟,一手拉扯着他右手的的袖子,风息举过头顶的右手硬是被她给拉了下来。
风息誓死护卫栗子,眼看渺溪就要把手伸过来,他的腰往后一仰,竟是就这样挣脱了渺溪的手。
渺溪当然不肯就这样算了,再次扑了上来。风息一手护住偷过来的栗子,一手阻挡着渺溪胡乱伸过来的双手,嘴里还不停歇,“我们可以不是好朋友,但我们是师兄妹,你要尊老!”
“屁尊老,你不爱幼,我凭什么尊老,我看你是为老不尊!”
渺溪双手被风息单手制住,好气啊,打不过。只能发动嘴炮攻击了,“臭风息,欺负我,要死你。”
渺溪张嘴就往制住自己的手臂咬去,风息急忙抽手,还是慢了一点点。渺溪一口咬住了风息小臂的皮,这还不如直接咬一大口,至少痛感没有这么剧烈。
“松口,松口,”风息痛得龇牙咧嘴,却是不敢再动弹了。“你是属狗的吗?”
“你才是狗,”渺溪口齿不清的反驳到,还故意晃了晃头。
风息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此时,从门口传来一句冷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从月华宫过来的明帝,刚踏进天枢殿的大门,就看见这幅场景。
渺溪和风息二人此时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
明帝的胸口萦绕着一股闷气,渺溪什么时候和风息走得这么近了。自清醒以来,渺溪对他都是保持着距离,何曾与他这么亲近过。
(渺溪:我冤啊,您身为这个皇宫的1号主人,我哪敢在您面前放肆啊,再讲了,您和我爱豆长得这么像,我怕我再靠您近一点,会喜欢上您啊,毕竟,以前也没少幻想和爱豆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嬉戏打闹,连他进来了都不曾发现,明帝不得不出声提醒。
渺溪赶紧松开嘴,麻溜的把袖子裙子理顺,微微垂头,乖巧的站到了一边。
“回皇上,皆因风息神医夺了奴婢辛辛苦苦的剥好的栗子,这栗子味香又甜,所以奴婢本意是要带回月森殿,也让皇上尝上一尝的呢!”越说越顺,渺溪一脸我都是为了皇上的模样,“谁知风息神医趁奴婢不留意便夺了去,奴婢当然不肯了,所以、、、”
一旁的风息听见渺溪的说辞,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她,,渺溪,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呵,渺溪偷偷的回了他一个胜利的手势,少年啊,你还太年轻。
这话到也真的是没有错,在现代社会,渺溪都已经26岁了,风息现在也只不过是23岁而已,当然是年轻了。
风息瞪了几眼渺溪,你给我等着。
随后转身对着明帝道,“皇上,您莫要听渺溪乱说,这只是我们师兄妹打闹而已,而且这个栗子也是渺溪从月森殿带过来的,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好像是皇上今天早上让王忠总管送给渺溪的。”
咦,还有这个操作?是王忠公公给她的没有错,但怎么就是皇上吩咐的了。渺溪一脸懵逼。那她刚才的话,哦豁,赤裸裸的打脸现场啊。
渺溪讪讪一笑,没有再说话。
“皇上,小孩子打闹,不用上心,”无欢从蒲团上站起来,看着渺溪那尴尬样,笑着把话题引开,“皇上是来找我的吗?”
“咳,”明帝不自在的咳了一下,他怎么好意思说他是过来找渺溪的呢。
“皇上,您不是想让国师大人测一下宁公主的姻缘吗?”明帝的贴心太监总管适时上线,给了温馨提示。
“即是为了宁公主而来,那皇上随无欢一起上观星楼吧。”说完,无欢带头往外走。
明帝看了渺溪几眼,察觉她没有跟上的意思,只能自己先出去了。
王忠看着自己主子的背影,唉,他那英明神武的主子最近真的形象不保啊,算了,为了主子,他是时候出动了。
“渺溪姑娘,赶紧跟上啊,你可是皇上身边的大宫女,怎么可以整日在外偷懒呢?快快快,皇上都要走远了。”
王忠挥动拂尘,看样子要是渺溪再不跟上,他就要给渺溪来一下了。
渺溪转头看向风息,用眼神询问,我真的要跟上吗?
风息更加干脆,直接推着渺溪往外走,“快快,你快去。”
渺溪就这样被这两个人赶鸭子硬上架的赶了出去。
小心翼翼的跟在明帝身后,呼吸都放慢了。
明帝眼角看向侧后方那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身影,忍不住开口道,“你现在很怕我吗?当初那个为了青妃拍着桌子和我吵的人儿,跑哪去了,你现在的胆子是被偷了吗?”
明帝觉得自己的心里此时不是有闷气了,更加像是吃了过多的酸枣子,在不停的往外泛着酸气。
“你怎么不怕无心和风息呢?”
“哈?”渺溪左右看了看,不确定的开口,“皇上,您是在问我?”
明帝如果能去到现代一趟,他可能就明白他此刻的感受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心肌梗塞。
明帝点了点头,苏醒之后的渺溪比起以前好像更加容易让他手足无措了。
“皇上,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奴婢没有怕您,奴婢只是。。。。”渺溪停住了,该如何表述出她内心的感受呢?
“你只是如何?”明帝背在身后的手攥住了发尾,他莫名的期待渺溪接下来的话语。
“请皇上原谅我接下来的言语,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望皇上恕罪,”渺溪把心一横,也不再自称奴婢了,“皇上,自昏迷醒来之后,我虽不曾失忆,但是我对这个世界,却觉得陌生不已,包括对您,对太后,对两位公主,还有这整个皇宫。”
“不,你对无欢没有这样吧,甚至你对她比以前更要亲近几分,还有风息。”听见渺溪说她对自己感到陌生的时候,明帝心上一痛。他的渺溪怎么会觉得他陌生呢?
“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便觉得,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所有人都不可信,但是无心一定是可信的,我从心底觉得无心很熟悉,很亲切,她仿佛一直存在我的生命中,从未离开。”渺溪停住了,她不懂该怎么继续向明帝解释,那股源自生命的相信。
“所以你在远离我,对吗?”明帝有些忐忑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想他年少征战沙场,带着为数不多的部下一步步夺得这天下,18岁成立天圣皇朝,平定诸侯混乱。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现在只是问了一个问题而已,他竟然害怕渺溪的回答。
渺溪定住了脚步,“我没有在远离,我也不会远离。”虽然渺溪直到现在都还有些糊涂,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理清楚,但是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不会离开这个皇宫,不会离开眼前的这个人,渺溪把这归结于追星族的心态。谁让这个明帝和心里的偶像如此相像呢!
得到渺溪如此肯定的答案,明帝的心终于从半空中下来了,如果说之前是吃了很多酸枣子,那么现在就是泡在了糖罐里。
在他更想进一步追问时,已在前方等候的无欢突然回头,一双眼睛在夜色下异常明亮,“皇上,过犹不及,还是宁公主的事情比较重要。”
明帝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也就放弃了追问的念头,“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磨蹭许久,一行三人终于上到了观星楼,踏上最后一阶阶梯,豁然开朗的感觉,观星楼的顶部四面只有用紫光檀打造的栏杆围着,这紫光檀是现世能找到硬度最高的木头,用它做成的栏杆,稳固性可想而知了。
渺溪走近边缘,不禁发出了感叹,“好美啊,”在这里,可以一览整个皇宫,夜幕降临,各宫都点亮了烛火,仿佛把天上的星星搬到了人间,近一点的宫殿,还可以看到宫人们在走动,怪不得这楼除了定时上来打扫的宫人以外,轻易不给靠近呢。
“无欢,你真幸福,可以经常上这里看风景。”渺溪一脸羡慕。
“再好看的风景也会看腻的,”无欢笑着回到,这些风景哪里比得上仙界,更加比不上小公主居住的洞府,眼前这种层次的景色都能引得小公主如此雀跃。看来她的记忆是真的没有恢复。
“以后你想上来看风景随时都可以上来。”明帝靠近渺溪,温柔说道。
渺溪愉快的点了点头,“嗯,那就谢过皇上恩典。”也许是说开了,此时的渺溪对着明帝自然了很多,明帝自然也是发现了这点,脸上的温柔和笑意更加浓郁。
无欢看着两人的背影,安静了,此刻她不愿去打扰,即使她并不是这么乐意见到小公主再和冉颜仙人在一起。但是,现在他们一个是明帝,一个是渺溪。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