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3年9月3日
地点: H二中
沉寂的一楼以及二楼教室,今日终是暴露实力,喧嚣了起来。
经过一周的休息整待,因军训累成狗的新生们,早已满血复活。二楼靠东的第二间教室里,早已打开的门窗,看着陆续到来的新鲜面孔,“咿呀”着表达自己的欢喜。
“安静一下!”军训时就确定下来的班长大人苏子衿,在得到班主任下达的任务后,拍了拍讲台,命令道,“请同学们按照座位表,进行一下座位调整!”
“座位调整?有座位表吗?”
“座位表?在哪?”底下在安静了数秒后,又炸了起来,随后不知是谁提了一嘴,在讲台上,便又一窝蜂的奔向讲台。
“这……”临时坐在靠前位置的方棠,还没扫描到自己的名字,就被挤了出来,看着眼前一个个毛茸茸的后脑勺,有些措然的歪了歪脑袋,正好与一旁的班长苏子衿打了个照面。
“你是叫方棠吗?”相视一笑后的苏子衿,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试探的问道。
“嗯,对!”方棠显然因苏子衿的问话有些愣神,“有什么事儿吗?”
“来吧,我的同桌。”
“同桌?”
“对呀,我旁边的名字就是你。走,我带你去安家。”说着,苏子衿就直接拉起方棠的手,将她拉出人群,来到了那所谓的家的地方——靠窗处的最后一排。
盛夏的风里虽带着些燥热,却也聊胜于无。搬完书本后的方棠,此时便靠着窗在发呆。风卷起脸旁的鬓发,不时的摩擦着那有些殷红的苹果肌。
几分钟后,前排的躁动渐歇,坐下一位说话声音清亮的男生,看到已经收拾好的苏子衿,很是熟稔(rěn)的与之聊起了天。
方棠并不太擅长跟不熟悉的人交往,只侧耳听着,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整个氛围还算良好。
突然,喧闹的班级竟鸦雀无声。心跳慢了一拍的三人,对望一眼后,紧张的看向门口,原是班主任张老师进了班级。只见他严肃正经的清了清嗓子,就在讲台上开启了没几个人愿意听的思想教育论。
“听说我们的数学老师脸上有一条自眼角横亘下的疤痕呢。”
“疤痕?”听的有些犯困的方棠听到此,连忙侧头碰了碰同桌的手肘,好奇的发声。
“对,疤痕!”似乎是受到了鼓舞,前排的那名男同学沈家乐更是口中喷沫,靠着子衿的书桌,小声的叙述他听来的八卦。
“听说郭老师曾经打了自己班的学生,在回家的路上,被那个学生带来的社会混混砍了。之后就一直留下了那个疤痕。”
“天呀,不会吧!”听到此,方棠不由小声惊呼。
“怎么不会,高二高三的许多人都知道这事,我这还是我哥偷偷告诉我的呢?”?沈家乐信誓旦旦道。
随后,又好似害怕走漏风声一般,小心的加了句,“你们可千万说是我说的,听说郭老师可严厉了,我可不想死在他手上。”
“当然了!”子衿与方棠二人对视一眼后,双手对嘴做出封条的动作,表示自己的决心。
“棠棠!”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似乎是因为做贼心虚,正在为这条惊天秘密做承诺的方棠,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桌椅摩擦晃动的声响引来了班级其它人的目光。
“你干什么啊?”面对因为瞬间安静的教室,苏子衿略为尴尬的扶额望向一番大动作的方棠。左手小心的扯了扯对方的衣服。
“唐……宇?”回过神,方棠望了望来人,有些僵硬的抽了抽嘴角,余光小心瞥了一下教室的其它方向,只觉所有的血液都充斥到了脸上,急忙坐下身,将整个身子都匍匐在了桌子上,暗暗的想找个缝隙钻进去。
心想,这下完了,肯定全班人都知道自己了!
啊!怎么办?好尴尬!
有一片阴影投落,方棠知道,那是唐宇走向座位时投下的。原来他与自己坐了前后桌。
唐宇是谁。
话说二人应该算是青梅竹马吧,不,也不能这样说。
因为唐宇只不过是姑姑家邻居的孩子,二人的关系并不熟稔,最多只能算是相识。并且,此时在方棠的记忆里,他唐宇只不过还是那个与表哥一起欺负自己的坏小孩。
“对,山里不能去,那些山上的小鬼专门抓那些6岁以下的小女孩。”
明明对方只比自己大一岁,可却总是小大人一般的吓唬自己,与表哥一般。此时想想,那时他们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拖他们后退罢了,可是自己当时怎么来着,只哭着闹着让对方带点山上生产的刺毛台回来吃。现在想想还真是……
“噗哧!”
“怎么,自己还笑了。”望着还未消红的耳朵,苏子衿低头看着依旧趴在桌上发出笑声的方棠,将手中的纸条塞进了方棠的手中。
“这是?”
“前面那人给的。”说着还略有些八卦的望着方棠,眼里充满戏谑。
“我,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没事,我知道,不就是欢迎方式有些那啥吗?哈哈!”
“你还笑!”
“好,不笑,不笑!注意形象,老师还在讲台呢?快看看纸条写了啥?”说着,一本正经的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服,危坐起来。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方棠无奈,捏了捏手中的纸条,好奇的打开来,只一段清隽的字迹陆续飞入脑间。
【没事,不过是欢迎方式有些热情,我不会介意的。】
怎么读起来如此熟悉呢?
转头看向苏子衿坏坏的挑动眉头的模样,方棠知晓自己被耍了,这纸条明明就是苏子衿的手笔。
就说写纸条这种细腻的事情,那个坏蛋怎么会无师自通,瘪了瘪嘴,方棠伸出五指,想让苏子衿尝尝自己的五指神功——挠痒痒。当然,介于不熟,方棠最终压制了自己的冲动,不过却也吓的对方老实了下来。
想来对方是个怕痒的。
这场会议用时挺长,约有一个半小时。会议结束的瞬间,方棠已看到窗外的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