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头喝了一口老酒,摸着胡子说道:“我是在蜀山派门下学徒三年,然后就下山了。”
马小毛瞪大了双眼问:“那蜀山派可厉害?为什么不学下去啊?”
秦都头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说道:“蜀山派可不好混啊,千人才收一人做俗家底子。三年教会七十二般变化剑后就赶你下山了。”
马小毛惊讶:“为啥赶下山?”
秦都头:“江湖磨炼,人心历练。”
马小毛:“啊?”
秦都头:“十年过后,如德行得到了江湖认可,就可以回到蜀山入门拜师,此生终老。”
马小毛:“哇,这么严格啊。”
粱一令:“蜀山哎,江湖第一门派,开玩笑。”
马小毛:“粱叔,能给我说说江湖吗?”
粱一令看看秦都头,秦都头也笑了起来。
粱一令:“好吧,今天就跟你借着这老酒聊几句江湖,按理说老季应该比我懂啊。”
老季吃这鸡爪没空:“嗨,你说吧,我那都什么岁月的往事了。”
粱一令:“嗯,现今,九州七国十三派,咱就先说这派吧。
蜀山的剑,狂派的刀。
北面的枪比南面高,九天的毒怕威龙镖。
峨眉的尼姑不上庙,和尚的拳法呱呱叫。
民间的乞丐不上道,玄冥老祖也不睡觉。
剩下的三派年年闹,打不赢了我来告。”
马小毛哈哈大笑:“这混口溜,好有意思。”
粱一令掰着花生米说:“蜀山天下第一派,剑法第一,天下公认。狂派的刀那是天下第一霸气,跟蜀山基本上是平分秋色,并列第一。北面和南面都有一个使枪的派,一个是天下派,一个是地藏派。两派原来是一派,分家了,据说是北面的枪比南面长了一分,所以枪高了一截。九天是大理那里的一派,各种毒都会使,天下第一剧毒派,但是就怕威龙镖局的暗器,天克,没办法。峨眉的掌法略逊一点少林的拳法,这个是不争的事实。玄冥老祖原来是七星派掌门,但是听说老祖是皇亲国戚,算是官家。他一直想收编丐帮,但是丐帮压根不鸟他,所以天天急地睡不着。十大派就是这样,剩下那三派,年年换,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其实就那三家打的凶,有一次因为啥什么规则问题去官家告去了,被江湖耻笑,反正就是乱。”
马小毛聚精会神:“那后面三派打不过前面十派吗?”
粱一令:“差距太大知道吗?十大派谁出手,都是惊天动地,谁敢去挑战十大派,找死。”
马小毛:“哦,这么厉害啊。”
粱一令:“那是。”
秦都头看着马小毛说道:“你以后想去混江湖啊?”
马小毛笑着说:“不想,我就想跟爸妈在这呆着。”
秦都头:“对喽,江湖别去,当个官差,日子顺当,这就是福气。”
马老二顺口说道:“对对,找个媳妇,生群娃,正事。”
老季:“哎,城东老吕家的闺女好哎。”
秦都头:“吕秀才?”
老季:“对啊,他家闺女,哎哟,家里家外收拾的妥妥当当,勤快的很。”
秦都头:“嗯,听说了,口碑是好。”
老季拍着马老二的肩膀说道:“明天我去给你说媒去,必须把他家闺女拿下!”
马老二赶紧谢谢:“哎哟,大人,那俺还说啥呢!求之不得啊!”
粱一令看了看天:“大哥,这都傍晚了,要么咱回去吧。”
秦都头:“是是,该回去了。”
马老二赶紧:“哎,别走别走,家里备了手擀面,晚上鸡汤面,吃饱了回家。”
小毛子拉着二位大人的胳膊说道:“吃完,吃完再走,来两碗大碗宽面。”
秦都头:“好好好,晚上也在这吃了!”
都头一行人在马小毛的新家里,连吹带笑,玩到了半夜回去。
秦都头、粱一令和老季三个人在半夜的街道上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秦都头:“老季啊,这么多年了,你说你不续一房媳妇啊?”
老季:“嗨,续个啥啊,一个人多松快!”
粱一令一旁说道:“大哥,你不知道,老季天天在城东盯着卖菜的寡妇桃花婶呢。”
老季:“你可别乱说啊。”
秦都头:“真的假的?”
粱一令:“那还能有错,昨天天没亮,帮人家提水呢,我亲眼看到的。”
老季:“哎呀,人家一个女人家不容易,咱路过帮一下嘛!”
秦都头:“哎哟,帮着帮着可就帮炕上了吧。”
老季:“去去去,别胡扯,坏了人家名声。”
秦都头和粱一令指着老季哈哈笑个不停。
老季头一歪:“说我?你俩呢?我多少还有过媳妇,你俩连媳妇在哪都不知道吧。”
秦都头和粱一令上去把老季头把夹起来了:“老季,你可捅我们心窝子了。”
老季吓了一跳。
秦都头和粱一令在那装哭:“你说的我们好伤心啊,知道吗?”
老季赶紧宽慰两句:“我随口一说,我错了,我掌嘴。”
秦都头哭着哭着笑起来:“那你得请我们去京都的环翠楼去抱妹子!”
老季:“嗨!不学好!好好的怎么又说去妓院了!”
秦都头和粱一令哈哈哈笑个不停。
突然秦都头拍着粱一令的肩膀说道:“接着笑,有人跟踪。”
粱一令瞪着眼,原地假笑:“哈哈……。”
老季赶紧把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
秦都头手从腰间抽出腰刀,朝着身后一栋房子顶上的黑影甩去。
铮亮的刀带着月色寒光,“噌”一声插进了黑影面前房顶的木梁上,“嗡嗡”直响。
秦都头:“还不现身!”
黑影转身就跑,粱一令拔出铁尺一跃上墙:“呔!贼人休走!”
秦都头转身对老季喊道:“快去叫人,全城搜捕!”
老季“哎”了一声,快步往县衙跑去。
秦都头沿着屋檐下的路追向贼人。
粱一令在房顶追着黑影,如履平地,不一会功夫就追到了天云楼外,黑影一个纵身从二楼窗户钻进天云楼。
粱一令心想天云楼里住着空洞派,不能硬闯,就从房顶跳下,看到了正在天云楼前的秦都头。
“大哥,贼人钻进去了,”粱一令气喘吁吁,拿着铁尺,“怎么办?闯进去吗?”
秦都头说:“不用,我就想看看他是从哪来的。”
另外一边,老季带着段云飞、李成阳和几十个衙役拿着火把火速赶赴到了天云楼这边。
段云飞:“大哥!没伤到吧?”
秦都头:“伤我,哪这么容易。”
段云飞:“老三,贼人呢?”
粱一令:“钻进天云楼了。”
段云飞对着身后衙役捕快一招手:“给我围起来!”
几十个壮汉把天水楼照得透亮。
秦都头对段云飞说道:“三天之内,所有弟兄三班倒,把这个天云楼给我看严实喽!”
段云飞:“是!”
秦都头说完走了。
天空乌云密布,雀鸟低飞。大雨将来风也起,鸟兽不鸣杀气来。
秦都头带着三班衙役几十号人把天云楼围了三天。他坐在天云楼对面,喝着茶眉头紧锁,深感这次事情不妙。空洞派在屋内喝酒喧闹,划拳尖叫,仿佛屋外无事一样。都头派出的探班每隔三个时辰一报,空洞派除了天云楼的这几十人,另外两千多人除了四处采购一般物资以外无任何其他异样。
秦都头想不明白,那夜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何半夜跟踪他。
正在思索中,旁边的老季来报:“都头。”
秦都头:“什么情况?”
老季说道:“城东啥事情都没有,除了上次那个小环家,一家三口搬着东西走了。”
秦都头放下茶杯:“小环?”
老季:“哎,就被王财主逼着诬告马小毛的那家。”
秦都头:“干嘛?搬家吗?”
老季:“是啊,自从上次出了事,街坊领居都瞧不起他家,没人敢再跟他家来往,估计自己也待不下去了,搬家要走。”
秦都头:“马上要下雨了,这时候搬家?”
老季:“谁知道呢?估计不想人看见吧。”
秦都头:“搬就搬吧,换个地方也好。”
老季想了想问:“是不是咱想多了,那天的黑衣人只是想偷点东西,看没得手就不敢出来了。”
秦都头摇摇头:“不至于,应该没那么简单。”
老季:“嗯,那我先告退了,晚上马小毛家里杀只鸡,要不要来吃饭?”
秦都头:“你去吧,忙完今夜等空洞派出城,咱再聚。”
老季:“好的。”
说完老季退下,一路从小街溜达着去马小毛家,路上拎了一包肉馅,准备去马小毛家包点饺子。
傍晚时分,大风刮起,呼呼作响,城里黄土扑街,百姓居民都赶紧往家跑,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老季从外跑了进院子:“呸,呸,这灰,一鼻子一眼都是!”
屋内开了门,马老二赶紧迎了出来:“季大人,哎哟一身都是土,孩他娘,快给季大人拿条毛巾来。”
马小毛趴在窗户上喊道:“季叔,快进屋来,鸡汤可香啦!”
老季接过小毛他娘递来的毛巾,拍着身上的土进屋去了:“我还带来了猪肉馅,咱晚上包点饺子吃咋样?”
马小毛在屋内大喊:“好好好!饺子我能吃五十个!”
屋内气氛热闹起来。
黄豆大的雨滴落在绿叶上,啪啪直响。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