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穿花衣。
你拍二,我拍二,二个小孩梳小辫儿。
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孩吃饼干。
你拍四,我拍四,四个小孩写大字。
……”
临近傍晚,屋顶上炊烟袅袅。
家门前,两个娃娃在玩拍手游戏,氛围融洽,其乐不穷。
娃娃的母亲则在“咕咕咕”地饲喂家禽。突然,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肢,耳旁响起沉稳的声音,“老婆,你辛苦了。”
“今天回来这么早?诶,什么东西磕到我了。”
王掌柜平时的作息都是早出晚归,今天的确是比以往回来的早,因为心头压着大事。待过今晚,要么能把古诺这个“毒瘤”除掉,要么,掌柜的活儿不干了,就跟古诺拧成团当祸害。
“别管这些家禽了,进家说话。”
王掌柜牵着妻子的手进入屋里,将搜刮张斟货铺的钱财交予妻子,“这些钱你收好,带上孩子即刻启程去碎星郡,去表姑家暂住几日。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我会请人去接你们回来,或者,我直接去找你们带你们远走高飞。”
“到底出什么事了?”王掌柜的妻子攥着钱袋,很紧张。
“别问太多,快快收拾行李。路上如果遇到熟人寒暄,你就说去探亲。”
“夫妻本是同林鸟,你就不能告诉我你被何事困扰?”
王掌柜犹豫片刻,呼口气。“注意到院外那个青年了吧?他就是柄剑双刃剑,操控好了可以披荆斩棘,若出差子,就会伤己。”
“他人与我们何干?你当你的掌柜,我教儿育女,这样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
“时间不多,以后再说吧。”
王掌柜又掏出一物,是封信,信封上写着“梁广海启”四个字。
王掌柜将信递给妻子并再三嘱咐,“我不方便去送信,你把信交给邻居,叫邻居天黑之前务必送到梁广海手中。千万要记住,任何人问起信的来源,你都要守口如瓶别说信是我写。你假称是个面生的人托你送的信,好比交易一样还给你十枚铜板,你接下信,但你又要带孩子,不方便送信,故而,宁愿分几枚铜板给邻居,让邻居代你送信。”
王掌柜踏出屋子,逐个抱抱自己的儿女。
妻子从丈夫的口语中嗅出危险的味道,急急攥住他的衣袖留住他欲离去的脚步,“就不能别去吗?我不图什么飞黄腾达大富大贵,我与孩子需要的,是有个肩膀倚靠、是饱暖、是与时俱进,而不是残缺的家,受人欺凌、被世俗践踏。”
王掌柜终究还是离开。
“哇咔咔,都生有两个孩子的人了,居然还跟老婆来个吻别。了得,大能耐!”古诺拍手叫好,讥笑的一味更浓。
我呸!说什么吻别,听起来好像是诅咒将要出事一样。不过,确实也有点担心出事……
“好歹也是拥吻自己老婆,不像某个狗东西,裤裆都打补丁还要去青楼女子面前装阔气。”
王掌柜冲古诺翻个白眼,暗哼这家伙拳脚有能耐、偷窥的本事更是了得!想想也是,初次见面的地点就是在月吟楼,自己撞见他,正是因为他在偷窥月吟楼的姑娘。
“得了,开个玩笑而已,别计较。走走走,咱们先去笑纳兜一圈熟熟环境。”
王掌柜是个赌徒,对笑纳自然挺熟。古诺虽来博野有不短的时日,不过,他的钱财与精力都花在月吟楼里,根本没来过笑纳。如此,两人决定在下手之前,先来笑纳兜一圈,让古诺熟悉熟悉赌坊的格局。
王掌柜说道:“我先声明我不会功夫,等天黑我只负责在赌坊附近纵火把人引出赌坊,入赌坊劫财之事全部由你来办。”
古诺竖根中指,没有作答。
……
入夜,梁广海光临笑纳,将一封书信交给笑纳的守卫后,想离开,可是,听着赌坊里的吆喝声,梁广海走不动了。
这段时间,梁广海一直在努力戒赌,此番前来的目的是送信,来之前也告诫自己不许再赌。可是,此时身在赌坊,感受这熟悉的气氛,久违的感觉,心中戒赌的决心瞬间被击溃。
都是赌徒,熟人还挺多的。梁广海扫视一圈,然后走向其中一位,“余何兄弟,借我几个钱试试手气。”
“我还在玩呢,把钱借出去岂不是自找晦气。你还是去找苏峰借吧。”
俗话说,把钱借给人家,特别是正在赌博的时候,这节骨眼最需要避讳,简直是犯大忌,跟送财无二。故而,名叫余何的赌徒一脸嫌弃地拂开梁广海的手。
梁广海在赌场的脸皮比任何时候都厚,继续黏着余何,“我不是没钱,我是没带来。你先借我几个钱玩玩回头我就还给你。再说了,平时你没钱不也是跟我借的吗?苏峰放的是高利贷,银子一借出,利息即刻生效。找他借,划不来。”
“你太为难我了。”余何一脸苦瓜,暗骂梁广海这货太不懂看脸色,若苦瓜脸他也看不出,那么,自己是彻底的败了。
而梁广海偏偏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你怕我没钱还你吗?我有啊!如果你还担心我没钱还,完全可以把我捉了去帮你定制新家具,话都说到这地步,这下可以放心借了吧?”
余何崩溃了,“问题是我也没几个钱了呀……”
“要不,全借给我,我押一手,赢了就把本金还你。再押两手,赢钱了我请你喝酒去。”梁广海献媚像个贼一样。
……
笑纳密室里,苏峰拆开信封,看完信,眼神迸发凶狠的光芒。“谁送来的信?人呢?”
“梁广海,他人还在桌边玩着呢。”
他还没走?想必他也不知情,只是个送信的罢。
“去把我们赌坊所有的打手都叫来。”苏峰来回踱步,许久后,转头向身后另一个小弟吩咐:“你去找我姑父,代我向姑父借十个府兵,记得说明不要穿铠甲,要便装,而且别成群结队,需陆陆续续而来。”
小弟不解,“大哥,有必要搞得这么严峻吗?”
“这是挑衅!”苏峰一脚将密室里的桌子踢翻。
“咚!”
桌子倒地,一张信笺飘摇坠地,信笺上写着“子时劫笑纳”的密告。
笑纳从未生是非,今个儿有人挑衅,苏峰心中有怒,却又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吃了豹子胆!竟然有人敢打笑纳的主意,哼,想来可以,想走恐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召集的人员陆陆续续进入密室。
赌坊打手有十二人,外加借来的府兵十人,连同苏峰共是二十三人,集聚密室,显得有点拥挤。
“有人活腻了。今晚,各位务必要刀剑不离身。今晚的安排,赌坊里只需三两个巡视员即可,其他人暗中埋伏,等劫匪闹事的时候,咱们关门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