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未响,墨子霄已先出招想打时渡一个措手不及,时渡一个旋身便躲过一拳,趁机绕到墨子霄背后。
墨子霄立马转身打去几套快招,都被时渡接下。
算着时间,时渡觉得该结束了,开始反守为攻。
墨子霄一瞬惊诧,时渡出招皆不为虚,一招一式又快又准,而且完全不预判他的招数,而是按她自己的来,最后把墨子霄的招式都打乱了。
二人停下,胜负已分。
墨子霄向时渡作揖:“是我输了。”
时渡回礼。
墨子霄正准备下台,擂台上的四方柱子突然坍塌,台上两人还未离开,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墨子霄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时渡拉到身下,一根几百斤的柱子柱子直直的砸到了挡在他身上的女人的肩上。
“快救人!”赵无玦一声叫喊,那些侍卫连忙去把柱子抬开,救人。
“你……你……”看着眼前眉头紧皱的女人,墨子霄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底涌起异样的情绪。
柱子被抬开,立刻有人上来扶他们。
时渡见有人来扶他,自己撑着身子站起来说:“别碰我。”
她这只左手,怕是骨折了。
但她先在意的,是她束发的红玉冠。
“还好没碎。”
赵无玦见时渡的左手无法抬起,立马就唤钱萝上前:“把太医和时卿都送回将军府!”
赵无玦又道:“好好去问问吴宁是怎么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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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时渡靠在床上,脸色惨白,一旁的薄云秋看着太医为她诊治,心中又急又担忧,眼眶中似乎含了水雾。
怎么一个上午就成了这样?!
“将军无需担心,只是骨头有些碎裂,养个几月就可以恢复过来。下官这就为将军开药,在给下人交代一下注意事项。”
薄云秋松了一口气,连忙对着太医说:“先生,要注意些什么跟我说即可。”
手上自然是很疼的,但看见薄云秋为她担心的模样,时渡又突然觉得这伤来得值。
说不定,还能趁机告假,跟他多相处呢……
时渡突然有些惊诧她自己的想法,她怎么也开始学会偷懒了……
再回过神来,太医已离去,只剩薄云秋蹲在床边守望着她。
“来坐。”时渡往里挪了挪。
薄云秋只盯着她,未动也未出声,眼中水光莹莹。
“乖,我的手动不了,自己过来。”时渡微微弯起嘴角。
薄云秋起身,坐在床沿边,目光转移到时渡的左手上。
时渡看他要哭要哭的,拿右手把他抱在怀里。
而后不久,微弱的哭声便传来。
她轻轻的在他背上抚摸,以示安慰。
“不过一点小伤,我都没哭呢。”
薄云秋抬起头来,瞪了一眼时渡。
时渡有些惊讶,随后又笑笑:“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薄云秋带着鼻音说。
“高兴你如此在乎我。”
时渡目光灼灼,对上薄云秋那双水盈盈的眼。
他耳根又浮现了她熟悉的红色。
“若儿呢?”时渡这都回来半天,还没看见时若,若是平常,早就跑到她怀里哭了。
“若儿早上出去了,还未回来。”
“出去了?可有人跟着?”
“小禄和几个家丁都跟着的。”
“嗯。”时渡吐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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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
墨子霄卷缩在床上,惊魂未定。
脑海中都是那女人挡在他身上的画面。
“三皇弟呢?”门外传来墨子兰的声音。
“回殿下,皇子在里面休息。”
“嗯,你们先退下。”
墨子兰推开门,走到墨子霄身边。
墨子霄没抬头,依旧埋在双腿间。
“今日做的不错。”墨子兰冷冷的声音传来,墨子霄一阵惶恐。
“是你做的!?”
“我可没这么长的手。”
“但……你也知道……对不对?”他并没有发现此时的自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嗯。”墨子兰点点头。
“呵呵。”墨子霄无力的坐在床上冷笑,连那颗跳动着的心他也觉得是冷的。
像是陷入水洼的蚂蚁一样,他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却只是白白浪费体力。
“你是我的亲皇姐……”
墨子兰不再看他,转过身去:“我知道。”
“你就……万一那时渡不会救我呢?!”墨子霄愤愤的看着那个他熟悉的背影。
墨子兰怔住,随即立马恢复正常:“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身在皇家,就该有献身的觉悟。”
“况且。”她又转过来,看着他那张秀色可餐的脸:“时渡不是救你了吗?你这张脸,真是不错。”
墨子霄本来就白的脸好像染上了一层冰冷的白霜。
墨子兰扬长而去,只留下身心俱疲的墨子霄。
他与她出于同一父妃,到头来,这血肉情亲还是抵不过王权富贵。
她是他的亲姐姐,可他身处险境时她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会把他护在身下。
“可笑。”墨子霄抬着头,希望眼睛里的东西不要流出来。
他还在盼望着小时候抱着他转圈圈的皇姐会回来吗?
他突然想起时渡那天晚上跟他说的话。
为什么……要牵扯无辜之人呢……
为什么……我要生在皇家……
为什么……我得到了富贵,却失去了世间最难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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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渡正喝着薄云秋喂的药,一个丫鬟突然在门外喊到:“将军!”
“什么事?”
“栖梧国三皇子殿下求见?”
“哦?”时渡看了眼薄云秋低垂的头说:“说我现在不方便见客,请回吧。”
“可……可他说见不到将军就守在门口不走。”
“……”时渡无语。
“不如我去招待这位皇子。”薄云秋心中其实有些吃味,因为时渡受伤,就是为了救这个三皇子。
“不见,他想呆就让他呆着。”
“诺。”下人应声离去。
“将军为何不见?”薄云秋心中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将军的答案……会是什么呢?
“他是栖梧的人,与他交往不好。”
薄云秋点点头,心中的那一团迷雾还是没有散开。
“岳父住得可习惯?”
“嗯,多谢将军能让我父亲脱离苦海。”说着,薄云秋放下手中的药碗,给时渡行了个跪礼。
时渡大惊,心中有些不悦,说的话也就跟着冷起来:“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薄云秋不知时渡为何突然就生气了,诚惶诚恐的站起来,头埋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