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慢悠悠前进,稳扎稳打的步伐,让吴军在城西挖的许多陷阱,都落了空。
不过,魏军的第五营,再往前拱多远,引起了太学生争论。
“现在离城7里,再前进3里,能让吴军最头疼。”萧冲说。
“前进5里,离城2里,他们才头疼。”雪鹰说。
“要不,我们中间,前进4里?”马清涛说。
“前进3里,他们就想,这是不是还要建一营,只剩4里了,这一营会怎么盖,他们头疼疼在这。”萧冲解释。
“前进5里,他们就得考虑是不是开打了,不打就会晚上挨揍,打了就可能陷入我们的算计。”雪鹰说。
韩、邸、慕容、牛四位先生,含笑不语,看着他们争吵,这连下五营,截断河流,就是少年们吵出来的。这最后一营建在哪,仍由他们定好了。
“我们此战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打还是为了拖?”萧冲瞪着眼睛问大家。
“当然是为了拖,让吴军舍不得走。”薄海说。
“现在不是说打不过他们,而是说打的代价比较大,胜也是惨胜。所以,我们要打败仗,让敌人既舍不得走,又小视我们,最后乘他们松懈之时,我们给他们致命一击。”萧冲说。
“你怎么知道,前进3里,就不会打,前进5里就会打。就差两里的路,两里路,走起来一刻钟,跑起来半刻钟,就会引起这么大的区别?”雪鹰不服。
萧冲一愣,一时语塞,他只是凭直觉判断,觉得前进3里合理。
“我觉得吧,”马清涛说,“少前进两里路,带来的好处,主要是我们可以尽快躲到营寨里,少受些损失。多跑两里路,暴露在敌人武器之下的时间,最少多了半刻钟。”
雪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从战略上讲,前进3里和前进5里,都能达到目的,但从战术上讲,前进3里更合理一些,损失小一些。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
建第五营,萧冲等人定的时间不是白天,而是晚上,速度更是加快了许多,一些零部件,先在第四营组装好,到第五营的地方,直接立起来就好。
等天一亮,吴军发现离城墙只有4里的地方,已经扎好一个营寨。营寨里,炊烟四起,这是魏军埋灶做早饭。营寨前,鹿角林立,防范森然。
“司马老头,这是想和我掰掰手腕,我不出手,显得我东吴胆怯了。”诸葛恪自言自语,“你出两万,我也出两万,公平对决一把。”
两万吴军,列成两百方阵,每阵百人,枪明甲亮,整齐威武。
擂鼓三通,吴军前军缓步前行,盾兵三重,将长枪兵掩护好,长枪兵后,又是盾兵,将弓兵掩护好。
离魏军营寨150米,吴军停下来,这是敌方弓弩开始发射的距离,冲得越快,受到的伤害会越大。
魏营安静,透出不寻常的诡异。吴军鼓声再响,中军、后军移动,和前军连成一片。
鼓声转急,吴军发动全面冲锋,长枪兵开始清扫营寨前的鹿角。这时,魏军的箭矢飞了出来,虽然距离近,弓箭密集,但吴军有厚盾防守,弓箭带来的损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鹿角一清,便到了寨前。寨前一条深壕沟,深3米,宽2米,沟底埋满尖刺,只有寨门前一条好路。吴军将备好的土袋扔进沟里,填平深沟,将营寨木栅栏推倒。正慌张撤退的魏军,见吴军涌入,更是惊慌,旌旗、辎重,扔了一地。只有数百魏军,结成三个小方阵,立起盾牌,向吴军一通狂射,给其他魏军作掩护。
吴军立马还击,展开对射,随着进到营寨的吴军越来越多,那三个魏军方阵,就只能一边防守,一边撤退了。不过,偶尔从阵中飞出的利箭,极准极狠,几乎箭箭伤人。
这些箭,是太学生用强弓射的。
魏军方阵撤到营寨之外,吴军小心谨慎,将营寨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埋伏和陷阱,布好防守之后,才将胜利消息报告诸葛恪。
战斗结果,楼船望斗上的哨兵已看到告知诸葛恪了。吴军再汇报时,诸葛恪仔细问了一些事,如魏军有多少人,这场战斗死伤多少,丢了多少物资等等。
越听越皱眉头,诸葛恪又在船里踱起步来:这辛辛苦苦做的营寨,却轻轻松松输了出去?这到底什么意思?是诱惑我,还是试探我?
两万人马退到第四营,马清涛问萧冲:“你说,这吴军能不能继续打我们?”
“我们必须让他打下去。他们不来,我们就上。他们一来,我们就跑。”萧冲说。
进攻的指令,从楼船里下达,吴军推倒寨墙,填平壕沟,擂着战鼓,向第四营攻来。
这次,离营寨200米,魏军的箭雨就倾斜下来,箭雨中,还夹杂一些大石头,这是攻城车发射的。可能,第五营刚刚建好,吴军就攻来了,魏军没来得及将这些重武器运过去。
吴军这下的损失,就有些大了。打第五营,没死伤几个人,打第四营,死伤数百。冲出第四营,依然有方阵掩护魏军撤退,吴军攻得急了些,又多死伤100多人,但也杀伤杀死魏军数百。
这仗,打得有些火气了,有些像场真正的仗了。
而诸葛恪,在楼盘上转得更急了,这下面,是进,还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