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龙和杨林前脚走,曹爽的二弟曹羲带着一个人到了大将军府。曹爽正生闷气,曹羲问:“大哥怎么不开心?”
“没事,玄菟太学那几个土包子。老子赏识他们,想安排他们到你那做禁军校尉,尤其是那韩龙,有他在我身边,天下无人能伤我,不亚当年武帝的典韦。不想,这几个人不愿意。”曹爽说:“不想为我所用,也别想为别人所用。”
曹羲说:“天下英才层出不穷,何必盯着穷乡僻壤那几个。我今天带来一位不世出的奇才。”说完,往旁边一指。
旁边这人连忙向曹爽行礼,说:“给、给、给事中马钧,叩见大、大、大将军。”瘦瘦弱弱的马钧穿件半旧衣服,说话和邓艾一样,有些结巴。
奇才?曹爽心里问了一声,看了看马钧,有些眼熟,皇宫里好像见过。给事中,本来就是给事殿中的意思,随时提供一些专业事务的咨询。
曹羲知道马钧说话费事,就替他介绍:“这位马先生,就是还原指南车的那位。想起来没?当年明帝对他也是大加赞赏。还有水转百戏,也是他做的。新式织绫机、龙骨水车,也是他造的。”
曹爽终于想了起来,这马钧确实是个能工巧匠。明帝两次赞赏,要是换了别人,早打点些关节,再往上爬一爬,不想这些年过去,这马钧还是原地踏步。
“这次,马先生改进了两样大杀器,一个是诸葛连弩,一个是投石车。这连弩,据马先生介绍,改进之后,威力增加五倍,投石车,改进之后,距离增加三倍,速度快了十倍!”曹羲说,“如果这两样东西,我大魏大规模制造,这东吴、西蜀还不是轻松拿下?”
曹爽瞥了马钧一眼,问曹羲:“你见过?”
曹羲摇摇头。马钧赶紧说:“大大将军如果想想见,我我我——”
这时,府中管家上前,小声对曹爽说:“交州歌伎已经到了。”
曹爽说:“好了。这事我知道了。”说完,径直和管家走了。明帝英年早逝,给曹爽刺激不小,自晋升大将军以后,他要求管家,必须每天安排不重样的吃喝玩乐花样,让他开心。把活着的时间管理好,否则一闭眼睛,就什么也享受不着了。二弟、三弟懦懦弱弱,胆小怕事,他打小看不上,如果不是亲生兄弟,心里托底,他都不能安排领军将军这样高的职位。这个马什么钧,能有多大本事,他曹爽没看出来,如果真有,他在朝廷这些年,应该早知道了。他曹爽不知道,那就是能力一般,什么增加五倍十倍威力,都是吹牛吧。交州歌伎,是东吴那边托关系送来的,希望大将军在朝中美言,重修魏吴和好。
杨林唉声叹气,跟着韩龙回到安乐窝。一看他样子,大家知道大将军不高兴了,但这没办法,只能硬扛。
安乐窝的大厅里,雪鹰手里拿着杨林送的礼物,正在研究。她已研究了好几天,每次研究,都忍不住惊叹,这世间还有如此心思巧妙的人。
太学生住进安乐窝,杨林给大家准备的礼物,非常特别,是两个模型,龙骨水车和新式纺车。小小的水车和纺车,均由薄薄的松木做成,托在手心,也能转动工作,每个部件都可拆下来,再组装上去,和真实的水车、纺车完全一样。
雪鹰反复拆装,心里想的是回到扶余时,让工匠打造实用版的水车和纺车,这样能减轻百姓干活的强度。见她痴迷模型,杨林都要开玩笑,说:“来啊,雪鹰,拔我根胡子,把模型还我。”雪鹰则回答,谁稀罕你的臭毛。
“又在玩我的臭毛呢?”杨林为了活跃氛围,问雪鹰。
“才不是呢。这是我的。”雪鹰没抬头,答。
“哦,你的臭毛,好吧,你随意。”杨林说。大厅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雪鹰气得脸通红,说:“大保安,你等着,晚上安乐姐收拾你。”
“别别别,”杨林凑上去说:“雪鹰,你这么喜欢这个模型,就不想认识它的制造者?”
“什么?”不光雪鹰,萧冲、马清涛、薄海等太学生都围过来,问:“这个高手,居然就住在洛阳城?”
杨林坐了下来,敲了敲自己脑袋,说:“这个人,他家我都去过,在哪住来着,让我想想,这越急,越想不起来。如果有人帮我捏捏肩膀,我也许能想得快一点。”
几双手迅即搭到他的肩上,有真捏的,有真掐的,还有使劲戳的。“唉,行了,服了你们。”杨林赶紧站起来脱身,“我不能把你们都带着,20来号人,像打群架似的,只能带几个,还有,想好问什么,别啰啰嗦嗦。”
萧冲、雪鹰、马清涛、薄海四人,跟着杨林,来到洛阳城东。城东住着穷人和一些不富裕的官吏。因为洛阳城实在太大,城东有些地方还是空地,百姓将开成菜地,应时种植,补些家用。
一片菜地前,萧冲、雪鹰等人发现,刚才还研究把玩的龙骨水车,赫然立在眼前,显然是备着给菜地浇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