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转转。”白若辰正欲为她盖上被子,却被她拦住。
白若辰并未一脸疑惑,反倒面展微笑,柔声道:“放心,我就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睡了这么久,都快闷死了。”
“哥哥,你看那儿。”雨昔并未继续阻拦,而是指着不远处桌上的一盆菊花。
白若辰已昏迷三日之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人一般。这让雨昔时刻为之担心。
雨昔陪在白若辰的身旁,一步也不肯离开,无论众人如何劝说,她始终坚持陪在白若辰的身旁,直到他醒来的那一刻。雨昔每天为他擦拭脸与手,让他看上去似有生气一般,至少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她不知道他何时会醒来,但她愿意一直陪在他的身旁。纵使每日夙兴夜寐,她也不后悔。
众人看她这个样子,于心不忍,想要劝说她,却被她一口回绝,而且她还要求众人不再提及此事。众人见她坚持的样子,无奈叹息,只好将此事作罢。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若辰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众人之中,除了与白若辰关系较为要好的几人,其余人都认为白若辰没有醒来的那一天了。特别是林轩,居然还送上一盆菊花,哀悼说白若辰虽然死有余辜,但其身为世家弟子之首,也曾扬名一时,今日送上一盆菊花,以表悲伤。这让雨昔气不打一处来。可生气归生气,她也不能拿林轩怎样。林轩作为五大家主之一,威名远扬,势力庞大,任何诋毁他的人,都必将受到百家之人的谴责。雨昔无奈,只能忍气吞声。
她也曾找过洛尘,可洛尘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无能而为。她明白洛尘的无奈,谁叫林轩的身份高贵,洛尘区区一名宗主的身份,又怎么比得过林轩五大家主的身份。
若是以前,洛氏还是五大世家之一,谁又敢如此胆大妄为。而今,洛氏的实力,大多依靠白若辰。特别是在百日围猎上,白若辰的不败战绩,更是让洛氏展示了一番风采。可如今白若辰弃仙道而修魔道,让众人所不齿,洛氏的名声也随之而降低。
事实上,洛氏即便没有白若辰,整体实力也不会下降多少。可林氏之人总是提及白若辰修炼魔道一事,让洛氏之人不好还口,只好忍气吞声,默不做作。
由于二者之间存有婚约,故而林轩也未过于放肆,吩咐手下弟子,只准诋毁白若辰一人,不可提及洛氏半分。
白若辰凭借神识,看出了桌上的东西,轻笑道:“若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那位林大宗主送的吧!”
雨昔想要开口,却又不好意思,只好将刚到嘴边的话收回。
“罢了,随他去吧!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只要不涉及宗门,随便他如何诋毁我,我都无所谓。”白若辰的心里的确有怨恨之意,但想了想,林轩身为五大家主之一,一般人是万不敢得罪,纵使他白若辰无所畏惧,可他也得考虑洛氏,为此他也只好作罢。
“哥哥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雨昔似乎看出了白若辰心里的感受。
“在乎如何?不在乎又如何?难不成要与林氏闹翻?这对于洛氏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对于你,更是一件百损而无一利之事。别忘了,你的身上还有一门婚事。”白若辰长叹一气,脸色略显无奈。
“算了,还是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散散心。”白若辰尽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压制心中的怒气,面带笑容。
“都这么晚了,哥哥还是别出去了,免得着凉,对身体不好。”白若辰刚刚苏醒,身体还处于羸弱期,若是被凉风一刮,不免得大病一场。
“你哥哥我可没有娇生惯养的性子。一剑穿心都带不走我,何况几缕凉风?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白若辰一副自信的样子,让雨昔想要劝说,也找不出一个恰当的理由。
“既然哥哥要出去散步,那雨昔陪你。”雨昔正准备起身,却被白若辰拦下。
“你就别去了,好好休息吧!这几日,你照顾我,夙兴夜寐,身子都消瘦了。你不心疼,我都还心疼呢!好好睡一觉,养养神。哥哥答应你,你醒来的第一眼,一定会看到我。”雨昔的话,让白若辰心感慰藉。他虽然看不见雨昔照顾自己,操劳数日后的样子,但他也能猜到,她的面色一定憔悴,身子也日渐消瘦。纵使雨昔不在乎这些,但他在乎。他就这么一位妹妹,别人不心疼,他还心痛呢!
雨昔想要开口拒绝,却看到白若辰如此关心自己,她于心不忍。相比白若辰的身体健康,她更在乎白若辰的安危。他已经在自己的面前死过一次,她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情况。
这玉竹林虽说是叶氏的地盘,可就如黑衣男子一样,还是有人混了进来。再加上林轩对白若辰的怨恨,难保他不会趁着白若辰处于恢复期的时候,对白若辰下手。
白若辰察觉到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而止。见她这个样子,白若辰不假思索,一眼猜出了他的心思。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的安危。你大可放心,在仙门之中,能与我一战的人少之又少。再者说,我的手中还有威震宇内的浮尘剑,除非五辰剑齐上,否则想要取我的性命,可谓是痴心妄想。我说的对吧,熙悦?”
白若辰话音刚落,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只见她身着素衣白裙,青丝垂落,仪态雍容,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你说的不错,只不过有一个问题。”正当白若辰得意之时,熙悦突然来了个转折,这让白若辰措不及防。
“什么问题?”白若辰一脸惊异。
“我为什么要帮你?”熙悦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若辰,心中似有算盘。
雨昔在一旁,掩埋遮笑。她不想让白若辰过于难堪,却又按捺不住心中的讥笑。
“熙悦,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白若辰的脸上满是无奈。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熙悦毫不留情地打破白若辰的最后一丝幻想。
“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面对熙悦突如其来的变卦,白若辰既是惊讶又是疑惑。
“你不是威风凛凛,但求一败吗?怎么我一不帮你,你就变得担惊受怕了?”熙悦双手抱在怀里,目光斜视白若辰,一脸不悦。
“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吧?”从熙悦的话中,白若辰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当然不是,我是因为……”话还未说完,熙悦便停住了。她知道如果把话说出,必定有不好的影响,索性便不说,反正让白若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已经到达自己的目的。
熙悦把话说到一半,立即引起了白若辰的注意。他知道熙悦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于是在心中的好奇心不断驱使下,白若辰提出了心中的疑惑:“熙悦,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没有,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说的?”熙悦一口否认。可是熙悦越是这样做,白若辰便越怀疑她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可我总感觉你心中有事。放心,这里没有外人,你大可直言不讳。”
“若辰,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这么明显的道理,你真的一点都看不懂?”熙悦被白若辰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所谓身在局中不知局,雨昔作为旁观者,倒是将一切看得透彻。她仅凭熙悦的话再加上她看白若辰的目光,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哥哥,你就该被人讨厌。”雨昔不帮白若辰就算了,反倒贬低白若辰,这让白若辰一脸疑惑:“怎么连你也贬低你哥哥?这世间还有没有爱了?”白若辰欲哭无泪。
“谁叫你傻呢?就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看不懂。”
“什么道理?”雨昔的话进一步加深白若辰的疑惑。
“当然是熙悦喜欢你呗!”雨昔语无遮拦,坦言相告。
话一说出口,熙悦的脸上便浮现出红晕,让人见了更加心生怜爱之意。反观白若辰,一脸震惊,呆滞一旁,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雨昔,我没听错吧?”白若辰期期艾艾道。
“你没有听错,反倒是我这妹妹打扰你们幽谈了。罢了,我还出去,给你们一个幽谈的地方吧!”说毕,雨昔正起身准备离去。
白若辰正想上前阻拦,却被熙悦抢先一步。
“哪里是你打扰我们,明明是我打扰你们了。雨昔,你要明白,我只是一位剑灵,而你却是他的妹妹。论亲情,你比我更亲:论相识,你陪在他身旁已有十几年,而我不过数月罢了。”熙悦说着,目光闪过一丝黯然。
白若辰正准备开口,又被雨昔抢先一步。
“亲情也好,相识也罢,仅凭这些是无法衡量一个人的心。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何,不该仅靠这些去揣测,而是用心去感受。其实,答案就在你的面前,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你看我说的对吗,哥哥?”
被雨昔这么突然一问,白若辰顿时不该怎么回答,只好连声称道:“对对对,雨昔说的皆在理。”
“哥哥,这是同意雨昔说的了?”雨昔再次确认,询道。
“当然,这有什么怀疑的吗?”白若辰毋庸置疑道。
“哼,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我宁愿信雨昔,也不信你。”熙悦撇过头,似乎一点也不相信白若辰。
“天哪,还有没有理了!为何我说的就是错的,雨昔说的就是对的。我是招谁惹谁了,走到哪里都要得罪人。”白若辰表面上一脸歉意,心里却欲哭无泪,连哀怨苦。
“熙悦,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个无知之人吧!”白若辰委身哀求。
任白若辰心里如何怨苦,也无何用,该认错还是得认错,即便自己没有错,谁叫自己还得仰仗熙悦呢。
“你既然说自己错了,那我且问你,你可曾在乎过熙悦?”她的语气是如此平静,但她的眼神却是充满期待之意。
“我若未曾在意过你,又岂会拔剑破封,引天下人之不满?我若未曾在意过你,又岂会在众人面前,为你辩解,招一身之祸?我无惧众人之唾弃,亦无悔自己之所为,但求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意。”白若辰的话虽简便,却含有深意。
听着他的话,熙悦脸上的愁容渐渐散去,嘴角微扬,一副阳光明媚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正如她的名字——熙悦。
“我就说哥哥起名字,绝对是名如其人,这不就印证了这句话?”看着熙悦脸上的欢容,雨昔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缕微笑,让人见了,也会沉醉于其中。
“你呀,就是嘴甜!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都免不了欢喜一场。”
“谢谢哥哥夸奖。雨昔在此也恭喜哥哥终抱美人归,而且还是四人。”
“四人?除了你和熙悦,还会有谁瞧得起我这个放浪不羁、另修左道之人?”白若辰先是大惊,后又细想,如今自己已弃仙道而修魔道,除了洛远等人,恐怕还会认自己这个大师兄,其余仙门之弟子,都该瞧不起自己或者避着自己,以免招惹闲话。别人躲着自己都还来不及,更别说在乎自己了。
“当然有,难道你忘了玉璃姐姐?”雨昔的话倒是提醒了白若辰,自己身旁还有个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玉璃。可即便如此,这也才三个人,不合雨昔所说的四人。
“不过,这也才三个人,还有一个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白若辰一脸疑惑,反复思索,也想不出谁还会想玉璃、雨昔等人一样,对自己不离不弃。
“这个人你见过,而且和你有过一个约定。”
“和我约定过的人多了,我怎么知道是谁?”白若辰心中埋怨,表面上则心平气和地说:“雨昔,你就不要打哑谜了。”
见白若辰实在猜不出,雨昔也不想再作弄他了,直言道:“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雨昔也不再卖关子了。哥哥可曾还记得自己答应过韩宗主一件事?”
“不错,我的确答应过他一件事,不过那是因为我要找出藏在背后的凶手,所以才联合韩宗主演了一出戏。难不成这二者之间还有什么联系吗?”白若辰对雨昔的这个问题感到几分疑惑。
“当然有!本来韩宗主打算在事情完结后,便与你提及此事,可没想到,你一直昏迷不醒。于是他便代尔行之,替你完成了自己的承诺。”雨昔解释道。
“那他究竟替我做了什么事?”白若辰的心几乎快要提到嗓子眼,生怕是什么大事。
“其实,哥哥不用这么紧张,韩宗主不过是是代你收了个徒弟罢了。”雨昔平静地说,心中毫无波澜。反倒是白若辰,一听及此事,刹那间便炸开了锅。
“徒弟?”白若辰极为震惊,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