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向阳清楚地记得,当他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头顶那白花花的天花板。
然后,听到了他一年难得见一次的母亲哭泣的声音。
“阳阳,我的宝贝,你怎么那么傻,为了一个女人,你几乎要赔上了你自己的性命,值得么?”
母亲早已泣涕连连,连眼睛都红肿不堪的样子。
看得出来,他在病床上躺了几天,母亲便哭了几天。
而他的父亲,站在他身边,默不作声,但看得出也是一副神情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看着祁向阳,嘴角微微搐动,他明明是想好好教训他一顿的,做什么不好,非要学别人英雄救美,为此还不惜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可是,当他的目光一接触到祁向阳的目光时,那些简直要脱口而出教训人的话最终都只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谁叫他这个儿子像他,性子也随他。
重感情胜过于重性命。
“爸,妈……”
祁向阳躺在床上,艰难地跟着父母打了声招呼。
然后,他的眼珠子在医院的病房里转了半天,却没有看到陶昕然的身影。
她不会是也出事了吧?
他明明记得在汽车撞过来的那一瞬间,他是拼尽了全力将陶昕然推开的,她怎么会有事?
她不能有事。
她绝对不能有事。
“她呢?”此时的祁向阳身上到处插着管子,但他还是用力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母亲的哭泣之声戛然而止,而他的父亲,依旧沉默不语。
“我问陶昕然,她呢?”
看着所有的人都不当他的问话是一回事,祁向阳忽然激动了起来,他恨不得拔开身上那些束缚着他的管子,他要去找他的陶昕然,他要看到她安然无事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阳阳,乖,你别冲动。你现在还不能动,医生刚给你支好的架子,你一定要配合治疗啊。”
看到祁向阳突然要挣扎着坐起来,母亲连忙扶着他躺下,生怕他哪里再发生一些意外。
“孩子,你放心,她走了。”
终于,还是他父亲告诉了他,陶昕然的情况。
“走了,是什么意思?”
祁向阳仔细琢磨着他父亲的这句话。
“不,不可能,我记得车冲过来的那一瞬间,我明明用力地将她推开的,她不可能有事的,她怎么可能走了呢?”
祁向阳质疑道,那声音歇斯底里,仿佛要吼尽他一生的气力。
“阳阳,你可千万别动怒。医生说了,这个时候的你,可是最需要静养的,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子。”
母亲十分关心他的伤势,一直不停地在旁边提醒着他,让他尽力平缓情绪。
“走了,就是走了的意思。以后你不要再惦记着她就是。这个女人,不值得你这样为她付出。”
看着自己那优秀得百里挑一,人人羡慕称赞的儿子,此时此刻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他的父亲祁龙刚便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医院病房的门终于推开了。
进来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祁向阳连忙将目光移向门口,好看清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