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会流鼻血?”南宫墨放下勺子,把晕过去的小白狐轻轻抱起。
“我看看,”欧阳连忙放下碗筷,拎过自己宠物专用医药箱打开,蹲下身给小狐狸测体温量心跳呼吸“体温正常,呼吸通畅,就是心跳有些快。”说着放下电子体温计和听筒,胖胖的双手一手扶住小狐狸后脑勺,另一只手依次扒拉三万岁左右狐狸眼睛。
晕血的三万岁在欧阳一通摆弄下已经恢复意识,她察觉到南宫墨正在给自己擦鼻血。
因为犯花痴流鼻血太丢脸了!
‘哎~~’三万岁想着不由叹声气-.-还是多晕一会儿吧。
动作小心轻柔,正在给狐狸崽崽擦鼻血的南宫墨微微一愣,望着自己正对狐狸鼻孔的手心问欧阳:“找到原因了吗?”
欧阳站起身,苦恼的用右手挠动后脑勺,圆圆大眼睛愁闷地皱起褶皱:“很奇怪,没有……身体很正常,一切好好的。”
“确定?”
“确定!十分确定!”
“那便没事。”
三万岁紧闭双眼,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听头顶南宫墨说话。音调平静咬字干净,和平常口气一样。
正要松口气,不料自己耳朵被他轻轻捏住。
“呵~”头顶南宫墨指腹轻揉三万岁警觉竖起的尖尖耳朵,忽然发出一声身心愉悦的低笑。
“你家小狐狸不明原因流鼻血晕倒,你你你,你竟然有心情笑?”另一边欧阳难以置信质问。
“她没事。”南宫墨说着,手松开狐狸崽绵软的耳朵,缓缓移到三万岁吃饱饱,又因呼吸急促和情绪激动,而上下起伏的小圆肚皮上。
手指指腹仿佛带有微电流,轻轻贴着肚皮,酥酥麻麻做顺时针滑动。
“咕咚儿~”三万岁忍不住咽口水,想动又不敢动,继续装挺尸。
“咚咚咚咚”,心脏不受控制狂舞,三万岁实在装不下去,动动前爪睁开双眼。
“喲,醒了!”欧阳拍掌,两眼放光声音欢悦。
三万岁睁眼,目光不由自主聚到南宫墨脸上,南宫墨同时俯视她,笑意盈盈。
似看透一切。
“嗖――”
三万岁瞬间起身,像弹簧一样飞速逃离。
“二百五二百五!二百五二百五!”二哈满屋子嚷嚷二百五,见南宫墨不理它,自己又主动跑到南宫墨身边。
“二百五二百五二百五二百五……”(二傻,你变了,把丑娃带回家之后对我们视而不见,二傻,你说说,你这样喜新厌旧是不是很过分……)三万岁躲在墙角偷看如泣如诉的二哈和云淡风轻的南宫墨。
“喵?”(它怎么了?)胖橘花盆低下呼呼大睡,三万岁小声问身边认真舔爪子洗脸的英短。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没什么,哈哈红烧肉吃多醉了,肉里有酒。)英短懒得抬眼皮,一副见多不怪模样。
二哈终究是二哈,闹腾一会之后,随便卧在走廊中间,四仰八叉睡去。
欧阳和南宫墨吃完饭一起收拾卫生,欧阳走的时候顺带帮南宫墨把垃圾带了出去。
三万岁老老实实趴在阳台,南宫墨临时给自己做小窝的拟人布偶里,透过窗望向别墅外景。
华灯初上,公共区域圣诞老人乐呵慈祥,一旁圣诞树闪着暖光。
树上缠绕一圈圈细碎灯光闪烁不停,三万岁看着看着闭上双眼,睡梦中,她站在飞船窗前,窗外是浩瀚宇宙中数万光年外的亿万星光。
“零点,圣诞,每个人应当一生平安。”
三万岁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被南宫墨重新移回床头,枕着太空枕的南宫墨侧身与自己眉眼相对,房间没开灯,落地窗放进月色清辉,床尾三只空酒瓶,枕边人眼眸在夜色中纯粹的像个孩子。
清亮狐眸与南宫墨目光纠缠,一动不动谁都没有移开。
透过纯粹,三万岁发现里面还有一些拨动心弦的柔情、脆弱与思念。这些鲜活的情绪像美丽的花朵,开在纯粹编织的大草原上。
“原来你也有要思念的人~~”三万岁狐狸嘴巴呢喃低语。
“我想念他(她)们。”南宫墨清吐心声,酒气芬芳。
一滴泪自他眼角流淌,顺势隐于打理用心的发际。
原来祖宗喝醉了。
喜、怒、哀、乐、惧、爱、恶;
生、死、耳、目、口、鼻。
身体里留动温热的血,人便有七情六欲。南宫墨是纪元前男性,理论而言,这些在他身上相对之后的祖宗们要明显多。
可是,在看到南宫墨眼睛里的脆弱与相思,三万岁胸口很难过,感觉仿佛被压了颗陨石一样沉闷。
“我想你…们”南宫墨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看着醉酒失意的祖宗,三万岁胸口愈加感到不舒服。
南宫墨不再说话,呼吸绵长,安静睡去。
三万岁竖起两只前腿,目光描摹睡眠中两颊微醺的南宫墨五官,和眼角残留的泪痕,轻轻探过去,一厘米一厘米靠近他。
春花绽放,蜻蜓点水,三万岁浅浅吻住南宫墨眼角。
芯片里记载,吻不仅浪漫,而且治愈。
浪漫很虚幻,三万岁不去深究,但是她知道治愈的意思,治愈可以让脆弱的心充满希望。而他的眼睛刚刚很脆弱,三万岁想让那里充满希望变得更加明亮。
实践得真知,三万岁发现,轻吻之后,自己胸口闷闷的难过同时跟着烟消云散。
芯片诚不欺我,果然有效。
所以,南宫墨的脆弱肯定也一样被这个吻治愈了。
三万岁想着,重新爬回小窝,脑阔垫到爪子上,看着南宫墨安静恬淡的睡颜,十分满足地睡去。
一片、两片、三片……
窗外窸窸窣窣下起雪花,空无一人的街道,路两边整整齐齐的绿植,公园游乐场还有结了层薄冰的人工湖,渐渐披上洁白无瑕的雪衣。
月色中冬夜安详静谧。
谁都没有发现,温暖柔软的双人床上,一只睡着的小白狐,身体渐渐变成长发纤细少女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