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初带着陈染骑马回来,骑师们早就跟了上来,等姜望初拉住马停下,骑师们立刻跑过去,拉马的拉马,扶人的扶人,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自个儿风驰电掣又跑了一圈的枣黄马也回来了,得得得地跑到姜望初面前,冲她嘶律律叫了一声,像是跟朋友打招呼一样。
姜望初拍了拍它的马脖子,对它说了声谢谢,枣黄马打了个响鼻当回应,有一个骑师上来,把马给牵走了。
陈染从马上下来,腿都软了,没站稳往地上倒去,周禅一步上前,迅速接住了她,打横抱起,一声不吭就往里走去。
姜望初翻了个白眼,暗骂周禅连句谢谢都没有,真没礼貌!
可她一转身,就看到了满脸阴翳的楚未晞,她心里咯噔一声响:坏了,她又要被骂了。
“我……”
“你如果摔下来,跟我一样残废,我俩也般配;如果摔得全瘫,我也认了;如果摔死了……”楚未晞冷漠地看着她,没有感情地说着,“我就把你做成木乃伊,放在我房里,等我做完所有事情,我也陪你去了。”
姜望初被他的表情吓到,更被他的话吓到,不知该说什么,然后看着他又冷冷地说:“所以,你尽管作,没关系!你死,我也死,就这样!”
他说完,操控着轮椅,转身走了。
姜望初突然一阵心慌,这种慌乱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妈妈离开她的时候!
她慌忙跟了上去:“未晞……楚未晞,你……你等等我……”
她追上去,穿过休息大厅,一路追着去了大厅后的一栋会馆。里面七弯八拐的,姜望初很快就找不到楚未晞在哪儿了,她左看右看,走到一个庭院,这庭院很别致,中央种着一丛竹子,竹子四周用鹅卵石铺排地面,非常有意境。
一人从旁边的月洞门走出来,看到姜望初,勾唇笑:“巧了,在这里见到小九奶奶!”
姜望初一抬头,眉头轻蹙,这个人,不就是在周禅家偷标书,后来故意勾她去胡同被小太妹抓的男人吗?
她沉下脸,问:“你怎么在这儿?又想偷什么东西?”
男人笑了,两眼弯弯,很是好看,他朝姜望初走了两步,凑近她,轻声说:“如果说,我想偷你的心,你给吗?”
姜望初对他的靠近,丝毫不动摇,反而轻轻勾唇笑:“好啊,你试试。”
话音刚落,姜望初一拳打出,那人早有防备,迅速跳开,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说:“唉,我就知道你要动手!小九奶奶,女人这么粗鲁好吗?我上次挨了你一拳,可是昏迷了好久呢!”
姜望初挑了挑眉,说:“打是亲骂是爱,你要珍惜。”
男人哈哈大笑:“倒也是!那就是说,小九奶奶对我有情咯?”
姜望初对他勾勾手:“对,有,你过来,我再亲亲你!”
男人耸耸肩,依旧举着双手,靠近姜望初,忽然他手一挥,姜望初向后弯腰,一个后翻,躲过了他掷来的暗器。
叮一声,暗器打在鹅卵石上,把石头都给打碎了。
姜望初看了一眼,道:“你对我也挺有情的!下这么重的手!”
男人见姜望初躲过了,有些失望,说:“难怪林珊没能收拾得了你,看来你身手是真不错,不光是力气大!如此,我就得动真格了。”
他说着,手指一曲一伸,变戏法一样,指间夹住凭空出现的四枚薄刀片,用力一掷,四枚刀片从不同角度飞向姜望初!
姜望初迅速弯腰,从地面捞起四枚鹅卵石,双手连发,将四枚薄刀片击落,然后她脚下一踢,鹅卵石飞起,如小炮弹一样飞向男人!
男人也翻身躲闪,姜望初趁着这机会,欺身上前,一脚踏在他落脚前一寸,一拳打出,正中他腹部!
男人半空中伸手挡住姜望初这一拳,然后借着她拳上的力道,半空再度扭腰,翻转,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挥向姜望初!
姜望初只觉一道寒光刺目,她迅速闪开,脖子间一阵凉意袭来!
她连忙后退几步,一摸脖子,没有受伤,她心中稍安!
刚刚大意了,没想到他身上还藏着匕首,若是退得再迟一点,只怕脖子都要被他割断了!
男人落地,如敏捷的豹子一样,又向姜望初的方向弹起!
正在这时,砰一声枪响!
扑向姜望初的男人被打中,身子一偏,落在地上!
他捂着被打中的肩膀,飞快起身,警惕地后退,看到了庭院边上廊檐下,坐着轮椅的楚未晞!
楚未晞单手举着枪,冷漠无情地对准了他!
男人不敢再轻举妄动,盯着姜望初,说:“看来,我俩的比试暂时到此了,小九奶奶,我还会来找你的!”
说完,他又掷出了几枚薄刀片,趁姜望初和楚未晞闪躲的功夫,立刻闪身,从月洞门逃走了!
姜望初想追,楚未晞沉声道:“别追了!”
姜望初顿住了脚步,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也不敢贸然上前。
楚未晞看了她一眼,抿直了嘴,操控轮椅转身走,发现姜望初没跟上来,沉声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姜望初一喜,连忙快步跟上去!
她跟着楚未晞进了一间包厢,见他将那手枪随便扔在茶几上,然后进了里间。她不敢进去抚虎须,只好留在客厅。
她正蹲在茶几前好奇那把手枪时,楚未晞出来了,沉声道:“过来!”
姜望初一惊,回头,乖乖起身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他膝间放着的医药箱。
她的手背上,有一道细细的刀口子,是刚刚被薄刀片给划的,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可他却注意到了。
他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棉花和碘酒,拉起她的手,就给她消毒上药。姜望初低头看着他认真仔细的模样,心里就开始愧疚,刚刚救陈染那一幕,肯定是把他吓坏了,越是担心她,自然越是对她的危险行为生气。
“对不起……”
楚未晞真的不想理她,不想和她说话,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才好了,只能一再地对自己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