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晞和荣伯都一愣,以为她想到什么,楚未晞问她:“什么不对?”
姜望初说:“我怎么就如了你的意了?我就该表现得端庄得体,一脸贤内助的样儿,让楚二爷觉得我能帮着你从南城杀回京城,夺回楚家大权,然后好让他想法设法把我赶出楚家才对!这样我就能顺利和你离婚了!哎呀,我这个傻狍子!”
姜望初一脸悔恨,拍着大腿,哀叹连连。
楚未晞白了她一眼,重新拿起茶盏,慢悠悠地喝着,说道:“我奉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真这么做了,我二叔就会把你视作眼中钉,他不会只把你赶出楚家,他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姜望初切了一声,满不在乎:“让他来,怕他我就是个锤子!”
楚未晞淡淡道:“虽说你未必怕,但明明有舒坦日子不要,非得惹来源源不断的追杀,你乐意?”
姜望初顿了顿,这倒确实不乐意,比起整天提防着别人追杀她,那还不如留在这里,时不时刷一下楚未晞的黑卡,敲诈他一番。
“事已至此,我便实话告诉你吧。我楚家有规矩,嫁到我楚家当媳妇,从此以后,只有死别,没有生离,你要离开我,就只有死路一条。”楚未晞又说了一句。
姜望初寒毛都炸起来了,瞪着眼:“你那是什么封建主义落后家庭?我早觉得你们家不对劲了,男权主义、霸权主义,嫁到你们家,怎么连离婚的自由都没有了?古代还能有和离呢!你们家怎么就只有死别了?谁啊你们?家里有矿还是要继承皇位?”
荣伯站在一旁,微笑着道:“楚家的话,家里确实有矿,不论和田那边的玉矿,还是林坡坡那边的钻石矿,或者帕敢那边的采石场,大大小小算起来,也有十几个;若说皇位,小九爷的母亲夏洛特公主,是卢森堡第8顺位继承人,延顺的话,小九爷是第12顺位继承人。”
姜望初:“……”
姜望初一脸呆滞地飘了出去,艹,真嫁了个家里有矿还有皇位可能要继承的大爷!
荣伯给楚未晞又沏了盏新茶,微笑着问:“小九爷,我从老太爷那一辈开始,就在楚家做事,这楚家,几时有不能生离,只能死别的规矩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楚未晞淡定地捧着茶盏,道:“刚刚。”
晚上,姜望初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窗台边,晾着半干的头发,手里捧着一本侦探小说,看得津津有味。门被推开,楚未晞操控着轮椅进来了,姜望初一愣,问他:“有事?”
自她嫁给他以后,两人一直都是分房睡,心照不宣地维持着假夫妻的模式,谁也没进过谁的房间,有事就到书房说。楚未晞还是头一次进她的房间。
楚未晞淡然道:“从今天开始,我住在你房间。”
“什么?”姜望初声音拔高,“为什么?!”
楚未晞道:“刘妈在这里,如果你我还分房睡的话,会被她看穿,到时候传到我二叔耳朵里,他会怀疑我们是假夫妻。”
他转动轮椅,四处打量,一边看一边说:“况且,你我并不是假夫妻。”
姜望初失声叫道:“难道不是吗?!”
楚未晞闲适地说:“是吗?”
姜望初尖叫:“是啊!”
楚未晞摇头纠正她:“不是。”
他打量了房间一会儿,吩咐道:“去我房间,把我的枕头拿过来,放左边;睡衣在衣柜里,我要那套宝蓝色真丝的;还有,我睡前要看书,去书房把那本《时间简史》拿过来。”
姜望初双手环胸:“你看我理你吗?”
这时,门被敲响了,楚未晞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荣伯,他手里捧着一个枕头,枕头上是一套宝蓝色的真丝睡衣,睡衣上压着一本书——《时间简史》!
荣伯很有分寸地只走进两步就停下来了,他并没有拿给楚未晞,反而是递给了姜望初,恭敬地说:“小九奶奶,这是小九爷睡觉需要的东西,枕头请放在左边,小九爷习惯躺在左侧睡觉。衣服小九爷自己会换,就是裤子穿起来有些吃力,您要帮帮忙,这书是小九爷最近睡前看的,放在左侧床头柜就行了。”
说完,他把东西递给姜望初,微笑着,等她接过去。
姜望初瞪大了眼睛,被气笑了,不仅得让她让出一半床,还指定要睡左边,睡左边也就算了,还要她给他换裤子?!!!!
正当她准备发作,忽然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荣伯和她同时注意到了,门边躲着一个人,脚下的影子都暴露对方了,那人还自以为藏得很好,正偷听他们说话。荣伯朝姜望初使了个眼色,姜望初只能暗恨咬牙,先忍了这口气,一把抢过那一捧东西,声音拔尖娇声道:“穿什么睡衣啊!老公,不穿了吧,反正待会儿都脱得精光,有什么好穿的!”
楚未晞在后面被口水呛得连连咳嗽,荣伯抿着嘴,不敢作声,假装没听懂。他朝两人欠了欠身,仿佛是有意提醒一般,高声道:“那,我就不打扰两位消息了。”
门口立刻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姜望初翻了个白眼,就这水平还学人家搞潜伏?怎么死都不知道!
荣伯出去了,将门带上。姜望初一回头,就看到楚未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要脱精光?”
姜望初举起手中的东西,就往他脸上扔过去!楚未晞抬手一接,只有枕头和衣服,那本厚厚的《时间简史》被她随手丢在床上,然后她就朝窗边走去。
楚未晞看着她干脆利落地翻上窗台,皱眉道:“这里是二楼!”
姜望初回头,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精致的小脸上,露出张狂的笑容:“你以为我是谁?”
言罢,一个翻身,人就跳下了窗户不见了。楚未晞操控着轮椅过去,从窗台边往下望去,刚好与站在楼下回望的姜望初四目相对,她站得笔直,干脆飒爽,年少轻狂。她一甩头,长发甩出了一个弧度,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