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楚未晞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继续问。
楚风冲楚树打眼色，叫他回答，楚树不敢，把头低得快钻裤裆里了，气得楚风半死。
楚风狠瞪了楚树一眼，然后才说：“然后楼岳云带着小九奶奶去了古董街了，在那边呆了一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才走的，去了一家饺子馆吃饭，然后……然后他们就回去了。”
病房里一阵死一般的沉默，楚未晞不发话，大家也都不敢说话。
最后，却是吴妈憋不住了，她上前一步，小声劝：“小九爷，算了，别多想，留不住的人，多想无益！您别为了这样的人伤神伤心。”
荣伯心头一惊，声音拔高叫了一声：“吴妈！”
吴妈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向荣伯：“怎么了？”
荣伯快速看了楚未晞一眼，见他仍未睁眼，忙笑着对吴妈说：“吴妈，你先回去，收拾几件小九爷要穿的衣物过来，然后叫厨房做点清淡的饭菜，小九爷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吴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被荣伯微笑而坚决地推了出去。
吴妈和荣伯出去，荣伯立刻关上病房门，压低声音对吴妈严肃地说：“吴妈，看在咱们在楚家共事多年的份上，我劝你，不要再说任何关于小九奶奶的坏话了，小九爷不爱听。”
吴妈皱着眉头说：“都到这份上了，难道还要看着小九爷沉沦下去吗？你们怕他不高兴，我不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吴妈，平心而论，你觉得以小九奶奶的为人，能做得出对不起小九爷的事吗？”荣伯叹了口气，说，“我昨晚也是急了，看到小九爷昏倒，就失了理智！小九奶奶有一句话没有说错，我们到底没有把她当自己人啊！”
“但凡我们把她当自己人了，出了事，至少该问清缘由。哪怕事情真相就是我们想的那样，我们也毕竟是做下人的，怎么做，还得由小九爷拿主意。更何况，我们还误会了她。”
吴妈沉着脸，说：“昨天的事先不说，那昨晚呢？她和楼岳云走了是事实吧？两人住一块，现在也是事实了吧？好，就算！就算她真的没和楼岳云发生什么，可一个有夫之妇，跟个男人回家过夜，算怎么回事？她有想过我们小九爷的脸面吗？有想过我们楚家的脸面吗？这样都还要容她？”
荣伯双手交叠，沉了口气，说：“容不容，不是你我说了算，只要小九爷还认，她就还是小九奶奶。”
吴妈冷笑摇头：“我是无法认同，这样的女人，配不上小九爷！”
荣伯摆摆手，说：“回去吧，医院你也暂时不用过来了，把家里打理好，小九爷这边，我会照顾好的。”
吴妈用力吐了口气，她也知道，她现在说什么，小九爷也不爱听，只好点点头，回去了。
荣伯叹了口气，转身回病房了。
一进去，就看见楚树跪在病床前，哭着求楚未晞：“小九爷，求您了，别赶我走，我愿意给小九奶奶磕头，我向她道歉，我赎罪！”
楚树说着，拼命朝楚未晞磕头，然而楚未晞依旧闭着眼睛，不为所动。
楚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楚树，却又不忍心，帮忙求情道：“小九爷，楚树做事是糊涂了点，但他对您是忠心耿耿的。您这次就饶了他吧，罚他点别的？再不然，把他交给临哥，重新培训！”
楚临在后面一脚踹翻他，笑眯眯地说：“这么会安排，要不，你来当爷好不啊？不要听小九爷的，听你的，嗯？”
楚风急了，想跟楚临喊，被楚临一瞪，嘴巴无声地说：想死啊，这个时候求情，小九爷连你也一块儿收拾！
楚临朝小九爷方向使了个眼色，示意楚风别再瞎搅和了！
楚风看向楚未晞，那张清俊绝伦的脸，因为受伤吐血，有些惨白，眼睛一直闭着，没有说话，没有表情，仿佛睡着了。可若果是熟悉他的人，就该知道，他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最好——最好不要再惹他！
荣伯又是一声轻叹，上前，斟酌着说：“小九爷，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回小九奶奶。不过是罚我们也好，赶我们走也好，都要先把小九奶奶找回来，我们当面给她道个歉。昨晚，是我们冲动，误会她，伤了她的心。”
这时，楚未晞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光冰冷无情，他眼珠子滑动到一边，瞟了楚树一眼，说：“走吧。”
楚树身子一抖，没说话，眼泪一擦，站了起来，还没走，病房门被人撞开了，有人风风火火跑进来。
“楚小九，你死了没？”
楚未晞眼眸一抬，冷光飞了过去，跑进来的人连忙刹住脚，怕怕地缩了一下脑袋，有些委屈地说：“干嘛啊，哥们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进医院了，特地跑过来看看的。”
楚未晞懒得跟这人废话，说：“有事说。”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孟云。他从古董街一路飙车去了楚未晞的四合院，听下人说小九爷昨晚昏倒送医院里，又问了医院地址，风驰电挚地赶过来。
齐孟云火急火燎地说：“不是，我说你怎么还坐得住啊，你老婆都跟人跑了！”
楚未晞猛地一扭头，又是一记冷光削过去，齐孟云实在是怕他，连连后退：“不是，你瞪我干嘛呀？又不是我抢你老婆！”
楚未晞冷声道：“你见过望初？”
齐孟云抓抓脑袋，把在古董店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不是你赶紧啊，楼岳二那家伙太阴了，我干不过他，你去，你赶紧去把你老婆给抢回来！这么好的老婆，你怎么就让楼岳二给抢走了呢？”
荣伯赶忙上前，一把捂住齐孟云的嘴，这位齐大少真的是，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啊！
荣伯笑着打断他，说：“齐大少，您怎么就一个人来了？来来来，你坐这儿，这件事，齐爷知道吗？”
齐孟云被他拉到一边，荣伯朝他使眼色，他才后知后觉，赶忙点头，荣伯才放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