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初慢慢攥紧了拳头,若她能干脆利落地说不后悔,也不用在这里纠结难受了。
师青青拍着她的背,说:“女儿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能事事如意顺心。别说你的假设未必成真,万一成真了,那又如何,到时候,一拍两散,各自安好,谁也不勉强谁。”
“不要去想太遥远的事,你要活在当下,爱在当下,珍惜爱你的人,这就足够了。”
师青青的话,让姜望初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她纠结的不就是楚未晞以后会怨怼她吗?可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就算楚未晞会怨怼,她也不惧,两人之间,她没有欺瞒任何事情,她问心无愧。
师青青又说:“你不用怕,就算将来,小九反悔了,那你就离开他,回家!你爷爷说了,容不得你受半点委屈。”
一句话,又让姜望初泪眼婆娑,她抱紧师青青:“嗯!”
另一边,大胜集团总裁办公室。
张连胜坐在办公椅上,烦躁地听着财务和法律顾问给他解释,有关于林家收购他旗下所有娱乐场所的事。
他一挥手:“行了行了,反正你们估计个数,拟个合同,到时候再去跟他们谈。你们出去吧,我待会儿还有客人。”
财务和顾问也不敢多说什么,收拾了东西,起身出去。
刚好,漂亮的女秘书进来了,对张连胜说:“老板,楚二爷和楚三爷到了。”
张连胜说:“请他们进来。你出去后告诉外面的人,今天我什么人都不见了,不准来打扰我。”
女秘说了声好,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楚仲康和楚叔齐进来了,楚仲康大大咧咧地往里走,楚叔齐跟在后面,把门关上。
张连胜也不跟他们客套,指着办公桌前刚刚财务和顾问坐过的椅子,说:“坐吧。”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张连胜可没兴趣对即将被赶出楚家的两个老男人点头哈腰。
楚仲康和楚叔齐也感觉到了,楚叔齐尚且能忍耐,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很清楚。可楚仲康不行,他傲慢惯了,尤其当了两年的楚家家主,京城之内,有谁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楚仲康冷哼道:“老张,才几天不见,更横了啊!见到我,连起身迎一下都不乐意了?怎么,生意大到连楚家你都不放在眼里了?”
张连胜冷呵一声,伸手拿烟,自顾自抽上一根:“楚家算个屁!我现在啊,四大家族都看不上眼了!”
兄弟俩一愣,张连胜这话什么意思?搭上哪条巨船了?莫不是国外的什么航空母舰?
楚叔齐坐下,问:“这话什么意思?”
张连胜斜睨他们,说:“我快破产了!到时候去街上乞讨,还管谁是四大家族不成!”
两人又是一愣,楚仲康也被惊得忘了刚刚的不满,问:“什么破产?你公司不是开的好好的吗?”
楚叔齐问:“难道是娱乐场所被查封的事?不就一两间吗?怎么,还有别的事?”
张连胜仰头,喷出一口烟,说:“跟人抢地盘,输了,所有的地盘,都给人抢走了!”
他低下头,盯着两个楚家人,说:“你们那个侄子,娶了个挺厉害的女人!”
兄弟俩一愣,挺厉害的女人?姜望初?
楚仲康嗤一声笑,说:“是挺厉害,嘴皮子一流,死的都能说话!那乡下女人,我起先还小看她了!”
张连胜一愣:“乡下女人?”
那女人怎么可能是乡下女人这么简单,但看兄弟俩的表情,显然不是骗他的,张连胜仰头大笑:“哈哈哈哈!你们居然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难怪会被人抢了楚家,哈哈哈,真蠢!”
张连胜居然敢骂他们蠢!
楚仲康气得半死,要知道,张连胜几年前还是街头的小混混,要不是有人暗中扶持,他能开公司?他能当大老板?他有资格在这里和他们平起平坐?
楚仲康就想跳起来骂人,但楚叔齐拦住了他,问:“老张,姜望初的身份,我们查过,她妈妈就是个普通的乡下女人,她爸爸入赘到南城的一个三流豪门,当了上门女婿,都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你说她有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张连胜喷了口烟,斜睨了他们一眼,然后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说:“呵,这女人,不是个善茬!我说那天晚上去了三十多个人,愣是没搞定一个残废的家!如果有那女人在,别说三十人,三百人都搞不定。”
张连胜也不故弄玄虚,把前天晚上夜场发生的事告诉了楚家兄弟俩。
两人听完,目瞪口呆,楚仲康根本不信:“不可能!什么外……外八门,什么小祖宗,那是什么东西?江湖人?张连胜,你编故事唬我们啊?!”
什么刀片割手腕脚腕,什么玫瑰吹出花粉,什么集体撞邪,简直跟拍电影一样,谁信啊!
这时,门被推开,有一人走了进来,笑着说:“外八门,是一个江湖组织,一共有八门,分别是盗门、千门、蛊门、神调门、机关门、杀手门、兰花门和红手绢,这八门当中,又以盗门人数最多,居于首位。”
“当年叱咤江湖的妙手无影孔不悔,就是盗门的老祖宗,也是执掌外八门的掌权人。”
“孔不悔有个继承人,江湖上称之为小祖宗,但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前段时间通过视频亮了相,居然是楚家小九爷的妻子,姜望初!哈哈哈,真是颇为意外啊!”
张连胜一看来人,立刻站起来,恭敬地说:“呦,金爷来了,您快请坐。”
来人是个约莫六十岁的老头,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走路虽然不紧不慢,但可以看得出很稳健。
楚仲康回头看了一眼,不屑地说:“老金啊?你怎么才来?都几点了,不知道二爷我忙着吗?敢比我还迟!”
老金笑着说:“怠慢了怠慢了,路上塞车。我坐这儿吧?”
他指着办公室一角的沙发组,也不等回应,就坐了下去。
张连胜立刻过去,也坐下了,并张罗着煮水泡茶,那殷勤的劲儿,与楚仲康兄弟来时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