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府。
“你疯了不成?!”燕行舟震惊地站起来。
“我没疯。把解药给我。”余尘冷着脸,坐在榻上。
“没有。”燕行舟双手抱胸,一副不想理睬余尘的样子。
“给我。”
“没有!你手下的鬼士想着一击必中,特意在剑刃上涂了毒药,就是为了杀死余堎。如今我去哪里给你找解药?!”
“没有就去找。”余尘咬牙,狠狠地说。
燕行舟冷笑一声,“五殿下,余堎已经离开长安,去往南疆寻药去了。此时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切不可辜负了。”
“你要解药就去南疆寻去吧,我是一定要留在长安城的。”
“……为什么?”
“为了你的志向。”
燕行舟心知感情这东西,不可能说没就没,说忘就忘了的。
他如此相助余尘,无非是看在从小的兄弟情面上,这才多次好言相劝,希望余尘回头是岸,不要再沉迷于感情之中。
古往今来,不少英雄就是败在了美人裙下,他不想看到余尘也成为其中一人。
“仅此一次。”
余尘不再二话,离开燕府,吩咐手下对嘉亲王府动手。
孟舒染空手来到燕府,看门的下人正要询问他的来意,余尘就从府内走了出来。
见到孟舒染站在这里,并未朝他行礼,余尘皱眉:“孟才子来燕府怎么不通报一声?”
“草民来见五殿下你,何须惊动燕府主人?”
余尘抬手,“既是来寻本殿下,不如去茶楼详谈?”
“不必麻烦,我得到解药就走。”
“……什么解药?”
“五殿下不知?那我拜访燕行舟燕公子问问。”
站在燕府门口已然是引人注目,孟舒染与余尘在此说几句话的功夫,不远处就有几个行人好奇地停下脚步看热闹。
路人甲:“哎,是孟才子啊,他怎么在燕府门外?”
路人乙:“你看与他对话那人,是不是五殿下?”
路人甲惊奇:“你怎识得五殿下的样貌?”
路人乙骄傲:“我在这燕府附近住了好些年了,这五皇子之前住在燕府,我自是见过的。”
路人甲:“孟才子不是嘉亲王的幕僚吗?怎么来燕府了?”
路人乙摇头,“不知,看看就知道了。”
燕府看门人见那路人迟迟不走,便过来赶人,“去去去,看什么看?!”
嘉亲王妃中毒是大事,余尘不想市坊间流传出不利于他的传言,当下立断,将孟舒染请上了马车。
“我没有解药。”一上马车,余尘就坦言说道。
孟舒染不信,既然能研制出毒药,怎么会没有解药?
“我已经派人去南疆寻药,若是找到,定会送往嘉亲王府。”
孟舒染剜了他一眼,“五殿下这么好心,肯将解药送与嘉亲王府?”
“华烟亦是我好友。”
孟舒染不知是信还是没信,拱手告辞,跳下了马车。
回到嘉亲王府,将余尘的话告知扶桑,扶桑的担心不减反增。
“什么?!是五殿下刺杀王妃?!怎么会这样?!”
缓了缓,扶桑又问:“他也派人去南疆,会不会对王爷动手?”
“别担心,余堎身后跟着府中侍卫,且有暗卫暗中保护,必定没事。”孟舒染安慰道,再次为华烟探脉,见她用药后气息平稳,情况良好,转头对扶桑说:
“照顾好王妃,若是余堎回来见到王妃出事,你我都要负责。”
“我明白,会照顾好我家姑娘的。”
华烟躺在床上意识昏沉,迷迷糊糊地能听见周围人的声音。
原剧情中,余尘刺杀余堎成功,余堎身中剧毒,无暇顾及王府,余尘趁机派人陷害余堎企图造反称帝。
此时她的身体中毒,余堎前往南疆,长安无人,余尘应该很快就要动手。
“水……”华烟虚弱地张开嘴,轻声喊道。
扶桑守在床边,立刻就听到了动静,惊喜地叫道:“姑娘,你醒啦?”转头朝外喊道:“王妃醒了,传药膳!”
“我这是怎么了?”
扶桑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
“没事,姑娘就是生病了,不久就会好的。”
“王爷呢?”
“王爷他、他去给你寻药了。”
孟舒染端着汤药走进来,见府内的下人端来不少药膳,尝了一口,吩咐撤下去一些。
“王妃刚醒,吃不了这么多。”
“不用撤,王妃可以……”最后一个“吃”字还未说出来,扶桑已经被华烟瞪了一眼。
扶桑可爱地吐吐舌头,抢过孟舒染手里的汤药,给华烟喂下。
“呼——小心烫。”
孟舒染一个大男人站在这里,俨然被无视,自觉没趣,转身去叫大夫。
为华烟解毒的大夫替她探脉插针,华烟的脸色好了一些,扶桑欣喜地问大夫:“大夫,王妃的身体如何了?”
“王妃醒过来,解毒就有希望。”
“解毒?”华烟状似不知,扭头问扶桑。
扶桑见她精神挺好,等大夫和孟舒染两个男人离开后,这才握住华烟的手,认真地说:“姑娘,接下来奴婢说的话,你听了一定要冷静。”
“说吧。”
“那日杏花院共有两批杀手,其中一方是五殿下余尘派去的,而你中的毒也是他的手下研制的。”
“余尘要杀我?”
扶桑踌躇了一会儿,“孟先生说,五殿下派去的人可能是为了刺杀王爷。”
“……我睡了多久?”
“三日。”
“这三日府中人员动向查清楚交给我。”
扶桑不解,“姑娘这是要查什么?”
“余尘会对王府动手,王爷不在,府中防守松懈,定会被人有机可乘。你速速去查,查到后不要打草惊蛇,绑来见我。”
“是。”扶桑一脸严肃地回答,起身就要出门。
“让孟舒染和你一起。”
“啊?孟先生?”
“他比你聪明。”
“是——”扶桑无奈,姑娘好歹给她留点情面啊,扶桑明明也不笨的。
孟舒染没想到余尘会这么快动手,随扶桑清查府内下人,花费了几日,果然查到了底细不明的人。
“说,谁派你来的?!”扶桑拿着马鞭,气势汹汹地冲那绑着双手双脚的人说。
那人被堵着嘴,满眼无辜地看着她。
“嗤。”孟舒染低声轻笑,扯掉那人嘴里的破布,那人立马开口求饶。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
华烟靠在床榻上,还不能下床。
“咳咳。”
扶桑连忙走过去递给她一杯茶水,华烟清了清喉咙,这才对跪在地上的人问道:
“你是何人?”
“小人叫王六。”
“你混进嘉亲王府做什么?”
“小人只是进来干活挣酬劳,没有做坏事啊。”
华烟看向孟舒染,“他还没有改口?”
“你不是要见他吗?抓住后就拎进你院子里来了,还未审问。”
“可从他身上搜出什么东西?”
孟舒染摇头,“他应该藏起来了。”
余尘陷害余堎谋反,无非就是派人在嘉亲王府内放了一些大逆不道的物件儿,这人既然已经抓到,就定能找到东西藏在何处。
将寻物的差事交给两人,华烟揉了揉疼痛的脑袋,躺下休息。
“任务者,余堎注定会被判处谋逆罪,你改变不了剧情。”系统这时冒出来说。
“余堎死后,余尘登基就再无障碍,是吗?”
“不错。”
余堎是余尘的绊脚石,天道不会容许他存在。
可她有女主气运,如果与男主对峙,结果会怎样?
孟舒染和扶桑找到王六藏在府内的龙袍和谋逆书信后,于黄昏后交于华烟。
华烟坐在灯盏旁,凭着火光看着扶桑手里的龙袍和书信,说道:“龙袍烧了,书信留下。”
扶桑着急,“王妃,这些书信是王爷谋逆的罪证,不能留下。”
华烟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余堎会谋反?”
“自是不会。王爷是圣上最得宠的皇子,将来很有可能继承大统,何必铤而走险?”
“连你也明白的道理,圣上会不明白?”
“王妃的意思是……”
“既然余尘敢陷害我家王爷,就要有阴谋败露的准备。”
燕行舟几天没有收到王六传来的消息,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与余尘商议。
“王六会不会败露了?”
“嘉亲王府近日可有异常?”
燕行舟摇头,“我们的人还在里面,除了王六,其他人还保持着联络。”
“把他们传来的消息给我看看。”
余尘仔细查看了那几人传回来的消息,看上去很正常,都是汇报嘉亲王府内的动向,可是……
余尘一扬手,将那些纸条烧毁。
“被发现了。”
“明白。”燕行舟的眼神变了变,下令灭口。
“等等,东西放好了吗?”余尘叫住转身欲走的燕行舟。
“王六应该暴露了,那些东西应该被毁了。”
“如果没有呢?”
“怎么会?那些可是谋逆罪证,留下不是给自己留下后患吗?”
“不,她是想揪出幕后之人。”
“是华烟姑娘?”
“……是她。”
“看来她伤的不重。”
“南疆可有消息?”
“有,余堎已经接触了南疆蛊王,现在被困在密林中。”
“解药呢?”
“解药很快就能找到。”
“她的时间不多了。”
是呢,时间不多了。
待扶桑和孟舒染相继离开,华烟终于将口中的污血吐了出来,趴在床边喘粗气。
还有三日,若三日后余堎不回来,她就只能自救了——毕竟她的医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这不符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