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
“好了吗？”
几乎是刚一睁眼，两张脸就近距离地出现在视野里，声音不约而同。
顾云琛原本还沉浸在刚才的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里，此刻被他俩左边一句、右边一句，顿时折腾得什么都没影了。他有些不悦地撩起眼皮子，凉凉地看了两人一眼，偏偏这两人今天一点眼色都没有。
“可以吸收灵气了吗？”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问出一句便往前凑上一分，仿佛在争个高低。
顾云琛毫不犹豫地抬起双手按在那两张脸上，将人同时往后推了推。
“远点。”
顿了下，又补充道。
“无碍。”
被嫌弃的两人也不在意，听到他这两个字都颇有些高兴。
“看来我那嫂嫂倒有几分真本事。”顾廷煜摸了摸下巴，嘴角微微翘起，眼里闪着莫名的光。
顾云琛只一眼，就知道他在盘算着什么。
“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沈言蹊，对方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顾廷煜忽然笑嘻嘻地凑了上来。
“哥——啊——”
尾音拖得老长。
顾云琛见不得他那死皮赖脸的模样，伸手又把他推远了。
“站稳了，好好说话。”
顾廷煜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站好。
“我跟你说，我亲眼看着嫂嫂消失了。”
“消失了？”顾云琛皱了下眉，继而又想到这个消失可能就是字面意思，“见着了？”
顾廷煜点点头。
“外面？”
“园子边上。”
顾云琛思索了片刻，对沈言蹊说道：“减少后院的人手。”
沈言蹊丝毫不意外他有这样的反应，闻言微微一笑，“放心吧，已经吩咐下去了。”
一旁的顾廷煜有些古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扭回来看了看顾云琛。
“就这？”他语气微微有些夸张。
“还要怎样？”
“你就不好奇？”
顾云琛闻言瞥了他一眼，声音淡淡，却暗含警告，“收好你的好奇心。”
顾廷煜顿时苦了一张脸。
“我说你们俩到底是不是人啊？那可能是传送阵，你们就不好奇她去了哪里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顾云琛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这不是你该琢磨的事。”
“行行行，我不说、不说了，”顾廷煜摆摆手，“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你俩都是好人，就我是个心怀鬼胎的，”说着，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将手背到身后，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个个都来说教我，傻子真是没地位。”
顾云琛任他在一旁长吁短叹，懒得理他，沈言蹊便走上前去，问起正事。
“爷觉得怎么样？”
顾云琛闻言脸上的神色顿时轻松了不少。
“许久没有这么好了。”
聚气返灵丹带来的作用是立竿见影的，他已经明显能感知到空气中的灵气，并且可以将其纳入体内，虽然经脉还没有续好，但不妨碍肉体吸收，带来可以显著察觉到的变化，而不是像以往一样，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丝毫水花。
谁能想到，一个月前，他还是个连路都不能走的瘸子呢？
想到这里，他又问道：“她还没回来？”
沈言蹊这几日每天都有抽空出去一段时间，情况倒是很清楚。
“问了院里的，以为一直呆在爷这边，后山没见着人，应当是还没回来。”
顾云琛眉心微蹙。
“既然有事，最近也别去那么频繁了，让暗卫盯着点，回来了报个信就行，免得惹人怀疑。”
“还有，”他顿了下，“我这里应当也没什么大碍，服用续灵丹的事也不用烦扰她了，她应当是被什么事绊着了。”
沈言蹊也正有此意，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那爷是打算现在就服用……”
“嗯，夜长梦多。”
“那我去换黑风过来。”
他还记得苏笑寻说过的阵法灵气太充足会产生影响的话，作为手下自然不会让顾云琛亲自涉嫌，思来想去，还是修为最高的黑风做这种事情最为妥当。
……
另一边，苏笑寻也确实是被缠住了。
不过，却是好事。
她原本是想着在空间里修炼上一段时间，等估摸着顾云琛那差不多快结束了就出去，结果还没将行动付诸实践，先等来了小天的报信。
“灵田有作物成熟了。”
苏笑寻一怔，收回了要出去的心思，掉头走向灵田。
小天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边，前方，小人参和小孔雀正嘻嘻哈哈地你追我赶，丝毫看不出之前还会打架的模样。
“我记得灵田里除了龙灵草，几乎都是空间奖励的种子，”苏笑寻边走边思考，“先前还未见着怎么样，现在怎么这么快就成熟了？”
“这有什么！”小天不以为然，“灵植品种千千万，什么习性的都有。有些东西光是破土而出都需要几十年时间，但一旦出土，生长就会十分迅速，三五天之内成熟都不在话下，相比之下，这不就是个普通玩意儿。”
苏笑寻顺手摸了把他的脑袋。
“我还以为空间附赠的种子，都不是凡物。”
“失望？”
“唔……要说没有失望吧，也不现实，”苏笑寻老实说道，“不过我更在意的是，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天照例是卖了个关子，脸上浮出一抹狡黠的笑来。
……
三人一鸟很快到了田埂边，就见原本几乎光秃秃的田地里，突兀地长了一片茂密的植物。
这片植物仅囿于苏笑寻当初规划的生长区域内，几乎没有蔓延到周围分毫，凌乱中却又诡异地齐整。
她一时间倒有些不明白那是什么了，总归与她所见过的灵植都不尽相同。
远看时尚不觉得，到近处了，才觉得这一片“灵植”格外高大，每一株都比她要高出不少，几乎有她一个半。
四四方方的空间内藤蔓枝杈横七竖八交叠拥挤在一起，甚至连外面的光线都没法冲破，因而看不见里面。
苏笑寻回头看了小天一眼，对方仍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小人参对这玩意儿似乎并不感兴趣，兀自在一旁玩耍，小孔雀则是趁着自己个头小，从枝杈的缝隙间已经迅速钻了进去，没了踪影。
苏笑寻围着走了两圈，察觉不出所以然来，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该不会……我也要钻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