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悠悠转醒时天已经快黑了。
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事。
罢了。
疲惫的起身后,她看着未完成的绣品习惯性的又开始继续拿针开绣,因着那线没了才拉开抽屉查看。
找半天找不到线,刚准备喊侍女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名片。
噢,还真是睡傻了,她早晨还答应了太子白吃晚餐!
她猛地拉开落地窗帘,外面漆黑一片看不到什么烟火光亮。
没人打更太不方便了。
关上了空调,她偷偷去了客厅,发现白瑜桉正拉开冰箱准备做晚饭。
“起来了?现在酉时了,刚好准备做晚饭。”
云迟一愣,不再偷藏着了,道:“你怎么知道我起来了。”
白瑜桉在忙活中撇了她一眼,道:“可能你的拖鞋声太大了吧。”
云迟瘪着嘴,又问道:“这儿七点是什么时辰。”
听了这话,白瑜桉顿了一顿,随后漫不经心道:“你们那儿一个时辰在我们这儿是两个小时,七点就是酉时末差不多吧。”
云迟摆摆头道:“那现在是几点......”
“六点半。”
“好的,我与人相约七点吃饭,不在家吃了。”
不再看白瑜桉,云迟忙回了房间,拉开了衣柜门,想了想,最后拿出了罗雯第一天给她穿着的那条裙子。
她试着拿起现代化妆品,学着在家的样子画唇点黛,不过她也不傻,以免画的过火,她只是随意点了几笔。
她低低扎紧了长发,镜中的自己面庞干净又不失精致,看上去倒是典雅。
好似少了点什么,她低眸瞧着梳妆台面上的饰品盒,一时没留神,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气息,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从耳饰中拎出了一对长流苏耳坠放在她耳边比对起来。
云迟蓦地抬眸,长长的睫毛隐隐忽闪着,掩不住其中的情绪红了脸。
可罪魁祸首仿若未见,依旧在细细比对,片刻选定似的将耳环戴在了面前红着脸少女的耳上,指尖触碰耳垂的一霎,少女禁不住一丝颤栗,心跳加速。
他开口道:“你戴这个好看。”
她嘤咛一声,算是应了他,脑中却思绪万千。
随后他轻轻勾了嘴角,道:“早点回来。”就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包装良好的袋子,转身带上了房门。
云迟打开袋子,竟是一部已经插了卡的新手机。
时间已然差不多了,她细细看了下说明书,便随意拎起了一个包,穿上了一双五厘米的白色绑带高跟凉鞋。
白瑜桉已然看到了一个与以往不同的陆云迟。
门关上了,小复式也恢复了她没来过前的宁静,宁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
白逸川已然靠在车边,时不时望一望表,七点整时,他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抬眸一望,看着面前的女人,他不禁一愣,这种风格,倒很像一个人。
“陆小姐今日倒与前两次不同。”
云迟微微一笑,手不自觉摸了摸耳坠,轻声道:“以白公子之见,如何?”
白逸川勾唇:“自是美丽动人。”
B市的夜景别有一番风味,望了数不清的路灯,照亮看不尽的路昏黄,她的心似远处桥下的北江水不起波澜不雀跃。
感受到云迟带来的静默气氛,白逸川淡去脸上的笑意,余光轻瞄身旁的女人,道:“陆小姐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云迟回神,脸上浅显笑容,回道:“我都可以。”
白逸川道:“其实我早已订好了餐厅。”
陆云迟道:“那白公子何故问我?”
白逸川笑道:“找点话题。”
陆云迟也笑了。
车上的氛围已然化解,目的地很快也到了。
那是一间很有气氛的木屋餐厅,屋顶用一串串的小灯泡围着,屋檐下挂着许多各色小酒瓶,瓶中也放着灯泡,于是显现出各种不同颜色的灯。
屋内的桌椅是黑色钢制的,十分有份量,二人座的圆桌也是配套的,桌面玻璃上放着一根小蜡烛。
一入门,便有侍应生恭敬的弯腰问好:“白先生,里面请。”
陆云迟听了,不禁探头望他。似是察觉她的眼神,二人入座后,他噙着笑意便道:“陆小姐是有想问的?”
云迟想了想,最后只笑道:“就是好奇白公子如何寻到此处的。”
白逸川环顾周围,问道:“陆小姐觉着如何?”
云迟道:“有一股温馨暖意,气氛倒是十分宜人。”
转眼一瞧,见着窗边几盆绿植,长的特别,像是临时放的,不禁多看了几眼。
白逸川解释道:“这是驱蚊草,夏季蚊虫多,想着女孩皮肤嫩,便事先叫人放置了。”
云迟笑道:“想不到白公子如此体贴。”
白逸川道:“过奖了。”
翻看服务生递来的餐牌,云迟看不懂那些奇怪的菜名,以往上菜都是侍女在边上试菜介绍菜名以及菜品材料,如今未免露馅,她索性将餐牌递给白逸川,道:“我看了一圈也不知道点什么好,既然是白公子订的餐厅,那便交由白公子来推荐菜系吧。”
白逸川一愣,眼前面带笑容的女子又将他猛然迁往另一个人身上。
那日带她过来时,她局促不安的看着四周,看了眼餐牌也是递给他让他来点。
云迟手举的累了,可是白逸川还没有接过去,他的面色看起来好像很奇怪,于是她继续挥挥手中的餐牌道:“白公子?”
白逸川回神,忙接过来,道:“抱歉,失礼了。”随后他对着侍应生道:“那就原本一模一样来吧。”
陆云迟听了,见侍应生走了才道:“白公子很常来?”
白逸川低眸,掩去其中情绪,道:“嗯,以前常与朋友一起,后来工作繁忙,便没有了。”
云迟一听,见他如此,也没有深问下去。
须臾,菜上了,酒也上了。
白逸川拿起刀叉,切着鹅肝道:“这是法式鹅肝,配上甜白葡萄酒,堪称一绝。”
云迟刚学着他拿起刀叉,对方就将切好的鹅肝放在她面前。
她初尝一口,倒是不错,后觉着有些腻了,便尝了一口酒,嘴里的腻味瞬间就没了。
云迟赞不绝口:“还真是一绝。”
有人拉起了小提琴,琴声优雅,云迟有幸在皇宫中曾听过西洋乐队演奏过。
没想到现在还能听到,看来太子白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是非富即贵啊。
正当云迟欣赏着的时候,白逸川问云迟:“一直没问过,陆小姐年纪轻轻住在苑区,是做什么工作。”
云迟听了,猛然想起了白瑜桉,最后寻思道:“我......在B大。”
白逸川显出惊讶的神情,笑道:“是吗,失礼了,今日陆小姐的装扮总让白某想去一位故人,只是也没想到有这等品味的陆小姐原来还只是学生。”
云迟笑了笑,只与白逸川碰了碰酒杯,将剩余杯中的酒尽数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