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早已过了下班时间,白鹿公司高层落地窗前,白逸川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把玩着手机。
按理来说,她应该打电话来才对啊。
白逸川打开通讯录看着那个号码,又关上,随后又打开,又关上。
最后他想了想,品了一口甜白葡萄酒,还是打开通讯录点下了那个号码,随后静静等着那边的回应。
“喂?”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逸川禁不住绽开笑颜。
他道:“好久没见了,要不要出来吃个饭。”
那边隔了许久都没回音,片刻却道:“我工作还没完成,下次吧。”
他轻轻笑道:“好,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
挂完电话,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提起了椅背上的外套跨步而去,不消片刻,便到了FL公司的楼下。
果然没等多久,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悠悠下了楼,她今天穿了一条枣红色连衣不规则开放鱼尾裙,腰间绑着一条黑色皮带,踩着八厘米的红高跟,显得她肤色越发的白,更显干练,一头黑发低低扎在背后,手上的黑色手提包倒与腰带十分相称。
白逸川靠在车边,习惯性的抬手看了看表,随后看着她越走越近,才笑道:“罗设计师今日依旧美丽动人啊,今天用了十五分钟,看来好好打扮了一番?”
罗雯挑了挑眉,并不打算回复他的调侃,径直道:“找我什么事。”
白逸川拉开副驾驶的门,作出请的姿势,面色温柔笑道:“今日不谈其他,我就单纯想跟你吃个饭。”
路途中,车外微弱的路灯将罗雯的红唇映衬的格外性感,她妆容精致火辣,目光却清冽,若非是了解罗雯的为人,白逸川估计也会认为她是个实打实的小女人。
罗雯不打算主动跟他说话,他只好找话题道:“最近过得如何?”
罗雯道:“就那样。”
白逸川轻轻笑着,目视前方道:“我说我弟弟。”
罗雯一怔,视线移向白逸川,没有做声。
白逸川保持着笑意,只是那笑几分真假却不知道,他道:“你前段日子应该是带了人找樊家的小公子吧?”
像是思索了一会,罗雯道:“是又如何。”
“我就关心一下我弟弟,你别紧张。”
“我累了。”
白逸川听了这话,扭头看她,见她竟直接闭眼睡觉,笑了一下,没再做声。
过了不久,目的地到了,正是那间很有气氛的木屋。
罗雯清醒了一下下了车,随便环顾了一阵,倒是没跟着白逸川,自己很是自然的坐在了原先坐过的位置。
服务生上的还是法式鹅肝和甜白葡萄酒。
罗雯看着眼前的菜式依旧没有动,依旧是白逸川切好了递给她,然后自己再切。
她笑的讥讽,品了口酒道:“你很久没来这儿了吗,这做法倒还是那么娴熟。”
没想到白逸川也不否认,笑若天真无邪的儿童,道:“前些天才叫了个小妹妹过来,年纪很小,但是却意外的很适合你的风格。”
罗雯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上挑的眼线却让她的目光此刻充满了诱惑力,她轻轻眨了眨眼眸,纤长的睫毛在灯光投射下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看不见眼中具体什么情绪,只是此刻她的红唇不再上挑,就算是讥讽也笑不出了。
她晃了晃杯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白逸川则细细品尝着鹅肝,又喝一口酒,见她如此,道:“别喝那么多,你明天起不来怎么办。”
罗雯此刻脸上已见了红,她扯开了嘴角,笑道:“放心,你给了我这个工作,我肯定会好好珍惜的。”
语毕,白逸川勾着嘴角,问道:“我弟弟快毕业了,他最近在忙什么呢。”
“我最近忙,没去看他。”
“别装了,阿雯。”白逸川渐渐收起了笑容,他原本眯起的眼眸也失去了温柔的光,只剩下锐利的理智和冷静,他道:“我知道你去找他了,也知道这一年你没有跟他有任何牵扯。”
罗雯嗤笑了一声,直视他道:“你怕吗?”
白逸川再无笑意,他依旧优雅的放下刀叉,随后用帕子擦了擦手,眼神四瞟,最后道:“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见罗雯又不做声了,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细长的双手放在她的肩上,低头对着她耳边接着道:“你别忘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现在的身份都是我给你的。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你不懂我现在就教你,你现在懂了吗?”
这才是真正的他,罗雯苦笑着,她早就看清了,一模一样的他。
她叹了口气,道:“他只是你的弟弟,他喜欢你。”
“有用吗?”白逸川笑了起来,大胆又孤寂,“难道继承人就会是我吗?”
罗雯恨道:“你已经有了白鹿了!”
“还不是我的,他毕业了。”
“他学的考古系!”
“我说!还不是我的!”白逸川怒吼起来,原本温柔的脸此刻充斥着愤怒的青筋和血丝。
罗雯就这么看着,眼中满满的都是失望。
她缓缓低下了头,颤抖着拿起手中的酒杯,又一杯一饮而尽。
她道:“其他的我都可以帮你,因为当初是你给了我一切,只要不害他性命。”
“他是我弟弟。”白逸川恢复了脸色,漆黑的眸深不见底,他叹了口气,笑道:“我只是在争取我原本就该得一切。”顿了顿,他道:“我给你的那几个人,他们汇报的什么东西,你赶紧告诉我。”
罗雯不懂,她向来都不懂手足为何要为这反目。
可是她不懂却也只有服从的份。
不过这不代表她没有私心,她再抬眼,便对他道:“谭家的公子入院了,他最近在查谁是凶手。”
白逸川点起了根烟,道:“还有呢。”
“谭家和方家都在查。”
“哪个方家。”
“与白鹿合作过的,方临明那个公司。”
白逸川眼神一凌,“这么说,有可能认识小桉。”
罗雯若有所思道:“他特地避开了。”
这话只让白逸川短暂的愣了片刻,便道:“他当初既然决定要离开白家,就要学会自己承担责任,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我不要他做其他的,只要他一直不出面就好,你要知道我让你在樊家工作的原因,一旦二人有任何其他的风吹草动,都要告诉我。”
罗雯不语,白逸川恢复了从前的笑容,道:“说起来,那个小妹妹也同住在苑区,我带她来这儿,她也同当初的你一样,将餐牌递给了我,只是可惜,在听到别人喊我白先生的时候,没问出那句我是不是教书先生。”他看着手边那杯酒,接着道:“如果她同你当初那样该多好,这样我就又能看到以前单纯又听话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