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咻——”一下的就过了,很快到了毕业的时候,谭秋还需要住院观察,于是在这个毕业的日子里却只能让家中交代休学,虽然在这个点及时躲避了写论文,但是呢,他也要在樊杰的嘲笑下度过漫长的独自在校最后一年。
“最可惜的是看不到小方媛穿毕业服的样子。”谭秋苦着脸,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又开始骂那个用酒瓶砸他的人。
方思敏因为受惊足足在家呆到了毕业,因为论文没写所以要进行二辩,将晚半个月才毕业,但她还是先来了医院看望谭秋。
谭家禁止这事传出去,方家也是知道的,方思敏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听了谭秋的话,将一身毕业服的方媛硬拉到了医院。
以前的再多嫌隙,与谁都好,生死面前都是小事情了。
更何况,方媛那日是怎么维护她的,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方媛的毕业服里面穿着碎花小短裙,黑色的毕业服罩在外面,一双银色一字高跟鞋显得双腿修长高挑,虽然那膝盖上的擦伤留了痂,但是也并不影响美观,她手中拎着博士帽,脸颊泛着羞涩的红光。
谭秋不禁看的痴了,那个表情少有出现在方媛的脸上,蓦的他脑子一闪而过一个画面——常青树下,一名着着杏衣青衫的女子轻扬起舞,她的长发尽数挽起,一根长长的绿色发带穿插在发髻中,看上去别有风情,夏风吹来,吹落一地绿叶,她在这风叶雨中轻轻回头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
“谭秋?”
方媛挥挥手,见他那般呆在原地,眼神无光,不禁有点急了。
“你没事吧?谭秋!”
谭秋猛然回神,从那段记忆中回过神来,再瞧眼前人,似是一脸担忧的模样,他笑道:“真好看。”
方媛舒了口气,道:“你这人,我以前还是不喜欢你,但是你这嘴倒是夸人不吝啬。”
谭秋笑笑,又问道:“对了,樊杰他们呢。”
方媛和方思敏对视一眼,问道:“他们?他们是指谁啊?”
许是有些不好意思,谭秋轻轻咳了两声,缓了好一会才道:“就是白瑜桉啊,还有陆小姐啊……”
“你们和好了?”方思敏刚惊愕的问出口就被方媛轻轻拍打了一下,她反应过来,径直回答道:“噢,樊杰累的半死不活的搞那个毕业典礼呢,陆云迟被白瑜桉接去参加毕业典礼了,反正学校离这儿就五公里,我这不是为了报答你满足你一个心愿才把媛媛从半路上截过来的嘛!”
谭秋听了,忙又想拔针偷溜出去,门口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又想给你老爷子找气受!又想拔针是吧!咳咳——”
方思敏和方媛忙站去了一边,对着谭老爷子问好,随后自觉的溜之大吉。
谭秋嘟着嘴看着门关上,叹了口气道:“爷爷,我真的没事了,你们给我休了学,我好了我又是一个人去上多一年!我朋友们的毕业典礼都没得参加……”
“你啊你啊你啊,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长不大……”谭老爷子被保镖扶着坐在了床边的沙发上,然后让众人出去,自己和孙子呆在了病房里。
“爷爷,空调会不会太冷,要不我温度给你调高点?”谭秋卖着乖,这模样估计樊杰和白瑜桉打死都想不到会出现在他身上。
“你小子,老爷子不冷,我现在还要好好问你一个问题。”谭老爷子正经了脸色,显然不会有好事发生。
“啥事啊……”谭秋想了想自己除了上次跟云迟偷溜出去聊天,前几日偷偷去她病房里吃白瑜桉带来的恳德基以外,真的就没干啥坏事了啊!
谭老爷子瞅他这副模样,心里思绪万千,最后径直道:“你那个朋友,叫陆云迟的那个丫头,你与她怎么相识的,可知她的来头?”
谭秋一愣,倒是没想到与陆云迟有关,便老实回答道:“就大概两个月前的事了吧,那时候天也很热,她中暑了倒在书店门前,好像是讨口水吃的,店家觉得她是碰瓷,看她倒了也不去扶,所以我才去的,因为的确是中暑啊,后来樊杰说她是失忆了从医院一直在找送她进医院的人,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一直都没找到,后来做兼职找到住的地方了,大概好像就这样。”
谭老爷子双眸一眯,道:“你前几天问的珠钗,就是她要的?”
谭秋道:“是的,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一个人失忆了身上什么都没有很正常……”谭老爷子思忖着,接着道:“可连警察局都查不到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就有点问题了。”
“什么?”谭秋一惊。
谭老爷子想起助手反馈的信息,脸色逐渐阴沉起来,“查不到信息有几种可能,第一她背后有人,刻意隐瞒了一个人的身份信息,但是就算隐瞒也不可能什么都干干净净的……第二种就是黑户,但是除了我那个年代,再不济你爸妈那个年代,农村超生出来的女孩子才可能不被上户口之外,现在基本都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更何况你看看她的言行举止,怎么也不像个农村出来的女孩子。”
谭秋沉默了一阵,接着问道:“的确,可那如果这两种都不可能,还有什么情况?”
谭老爷子顺了口气,扭开了随身带的茶杯,轻轻抿了几口,才接着道:“再有的,可就不是咱们这个从商能管的事了。”
“爷爷的意思的是说……间谍……?”谭秋显然觉得这更不可信。
“嗯。”可谭老爷子却静静的应着,“不过,她若是间谍,为何会接近咱们呢,她的目的是什么,找珠钗又有何意?”
二人陷入了沉思,也并没再多说其他。
片刻。
“爷爷,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呢?”谭秋猛然记起了什么,又道:“会不会,她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呢?”
谭老爷子一惊,皱紧了眉头,虽然风华已尽,可威严依然,他瞅着自己孙子的模样,显然不愿苟同,也向来不信这些。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是妖怪吗?”
“不是啦。”谭秋回神叹道:“我就是最近总会想起一些细碎的画面,每每忆起都只是一霎画面,抓都抓不住,可每回忆起的都不是现代的事物,而都是古时,我历史不好,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主要是,我还忆起过陆小姐。”
谭老爷子又是一愣,不禁怒道:“瞎说,你那是脑子被砸了两次砸坏了,你实话说是不是喜欢那丫头移情别恋了,才弄得如此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谭秋无奈的笑道:“爷爷!您知道我对方媛的感情的……”
“行了,每天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准瞎想了……”谭老爷子叹了口气,顿了顿,道:“说不定就是你在病房里待久了呢……这样吧!医生看着说你的伤可以短暂出去一会的话,你就至少带两个保镖去你们学校,不能叫人看到你受伤了!知道了吗!”
“是!爷爷!”谭秋一喜,笑容明媚。
直到送孙子离开医院,进入了学校,他兴奋的看自己挥手的模样,谭老爷子悠然又忆起谭秋还是在读幼儿园时,他也是这般笑着跟自己挥着手道别,一直到小学初中,都是这样,只面对他讨喜,对别人都一副臭脾气。
这就是他的孙子啊,怎么能不是呢。
谭老爷子面容柔和了下来,视线移向了手边助手反馈的资料,猛然目光又阴沉起来,“所以,要是谁想再伤害他的孙子,他谭家绝对不会放过那人,他失误过那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