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6日，星期一的上午。
华大中文系办公楼内，程浩的辅导员吴海来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准备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这是什么？”吴海发现自己桌面上用剪刀压着的一张纸和一张便签。
“尊敬的辅导老师：这是我的志愿者申请表，望批准。PS：下课后我来拿。”这是便签上写的字，字迹娟秀工整，不过没有署名。
再一看那张志愿者申请表，名字是——
程浩！
吴海蹙眉，这是一个他不怎么喜欢的人的名字。
说起来大学的学习生活相较于高中要松散很多，不是班长、团支书等学生干部，辅导员根本就记不住。但程浩这个问题学生却是个例外。没错，在吴海看来，程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学生，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跟女朋友同居，常年不回宿舍，搞什么直播，上一次还跑去迎新晚会上砸了人家唐小龙的场子，把表演系的主任脸都气得紫红。
快速地扫了一眼申请理由，以及里面附带的请假条中请假时间。
好家伙，贪心不足蛇吞象，请假时间居然是9.26——10.08！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这家伙一请就快半个月！
要是请假时间比学校规定的时间提前个一天半天，看在这小子写便签还比较诚恳的态度下，吴海说不定还真签了，但这请假时间太特么过分了，吴海都要气笑了。他将这张申请表放在一边，没签字，打算等会儿程浩下课来拿的时候，给这学生好好上一堂政治课——为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我靠！我们学校居然有六个四级的志愿者！和水木一样，比燕大还多一个！”
突然，旁边办公座位上，一名正玩着手机的女辅导员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用不可思议的声音叫道。
女辅导员这一声可把原本正在办公的众人吓了一跳，所有人都朝她投去愤怒的目光。
“嚷嚷什么？办公室要安静，安静知道不？！”办公室主任训斥道。
“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名女导员压低了声音，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歉。
办公室里重新归于寂静，甚至比先前还要安静，近乎落针可闻。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样子。
吴海听到一个压低了嗓门的声音：
“喂，你刚才在激动什么啊？什么和水木一样，比燕大多一个？”
是一名紧挨着刚才那名高声惊呼女导员的导员。
吴海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他也是一个有点八卦的人。
“就是国庆在魔都举办的世界科技博览会啊。”女导员一边看着办公室主任防止自己被逮到，一边悄咪咪地说着：
“这次科博会不是采用了新的志愿者等级制度而且还向全国高校大学生征集志愿者嘛。”
“嗯嗯，是有这回事儿。”经女导员这么一说，吴海就记起确实又这么一件事儿，他还听闻过一些。
“这次全国征集的志愿者五千多人，一共分为五级，分别用银行里面的大写汉字：‘壹’、‘贰’、‘叁’、‘肆’、‘伍’来进行表示。最低级的就是‘壹’，然后是‘贰’，依次往后推直到最高的等级‘伍’。”
“我靠，不是吧，等级搞得这么森严？”
有导员小声惊呼，这感觉就像是古代九品中正制要分出个三六九等人似的，确实听着就很骇人。
“你懂什么，人家这么分是有道理的。”那女导员不以为然地道，“那些壹贰级的本来能力就不强，去那里存粹是去见世面的，工作也不多跑跑腿负责一下会展周边秩序什么的就可以了，而且一天还有五十一百块的补贴呢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叁级肆级的可就不同了，要么是会多门外语的语言天才；要么就是一些理工科的大神；要么就是某个学校的第一辩手或者学生会会长这样情商高反应快的人精；要么就是唐小龙和沈芊芊那样有很高人气流量的明星咯。补贴都是三四百块钱呢！”
“卧槽，感觉叁级和肆级的全是社会精英啊，代表的都是华夏的形象——唉，那伍级的呢？”
对啊，还没说最厉害的伍级呢。
“还没有伍级的志愿者——至少我没听说过。”女导员摇头道，“我估计也没有，你们想想就知道了：咱们华大都只有六个人，第一辩手，学生会会长，商学院的商业天才白芸香还有电气学院的那个发明家。要不是还有沈芊芊和唐小龙两个明星的话，我们怎么和水木肩并肩还比燕大多一个人？真要有伍级的话，那特么得叼成什么样子？外星人不成？”
女导员的话说起来非常在理，连四级的选手都快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更不要提伍级了。
头角峥嵘？才高八斗?文曲星武曲星下凡？出生时天降异象？
估计只有历史书中被这样描述过的人才可能得到伍级的评价。
“我给你们看看他们的志愿者申请表，我去，字写得一个比一个好看，唐小龙的证件照好帅啊！”女导员花痴地笑道。
“快发快发，我也看看。”
“给我也发一下。
“我也看看……”
办公室主任的眼皮子挑了挑，显然他是知道众人的小动作的，只不过先前没说出来罢了。
“发群里吧，大家都看看。”老实说，当办公室主任听到华大有这么多优秀学子时，他是挺高兴挺自豪的，他也有点好奇这些优秀学子会怎么填写申请表。
“哇，学生会长这字写得太好看了吧，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苍劲如松，都能和主任的字比肩了！”有人感慨道，所谓字如其人，中文系的人，自然更有感触。主任的字那是办公室里公认的最好，这不是拍主任马屁，而是真得感慨。
“白芸香的也不差啊。这字特别像她弹古筝的时候那样行云流水。”有人看着白芸香的字体，想到了她弹奏古筝时那种不可方物的美感
“唐小龙证件照特帅。”
“沈芊芊证件照特美”
“……”
这些申请表中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一个地方盖了某部门的公章以及“肆”这个醒目的等级。
办公室里众人纷纷捧着手机欣赏着华大优秀学子的志愿者申请表，吴海自然不会例外，一一看过，觉得这些人牛B的同时，怎么又突然觉得好像哪里很眼熟的样子？
拿起泡好的枸杞水刚喝了一口，余光突然扫到了程浩的那张申请表，他一下子知道了那种熟悉感是从哪来的了——感情
因为刚刚才看到那几份优秀学生的申请表，尤其看到别人那上面显得很醒目的“肆”以及公章后，吴海特别留意了一下程浩申请表上的那相同的位置。
唉——自己和领导都还没签字，程浩这小子那里怎么就有个印章印子了呢？
吴海有了发现，先前自己没注意到那里还有个公章，这一搭眼就敲到了。
这小子什么等级？该不会是“壹”吧，哈哈。
吴海这样想着，朝程浩的申请表凝目看去？
伍？
卧槽？！眼睛花了？
我去，真特么是伍！
吴海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仔细一看，特么的，居然真得是象征着最高等级的伍！
“噗！”还没咽下去水以及尚未开始嚼的枸杞被喷了出来。
“卧槽，我这儿有个伍级的！卧槽卧槽！我学生居然是个伍级的！”不待人抱怨，吴海就高声喊叫起来，比先前那名女导员还要夸张。
“我靠，真的假的。”
“谁特么那么叼？！”
一群导员听闻瞬间就将吴海给围了起来。
就连办公室主任听到这消息后都是一惊，收起手机也快步来到了吴海的办工桌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