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耗子，泛指破坏各种输油设备（多以大中型货车为主），盗窃，并非法运输出售燃油的个人或者团伙。自从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华夏改革开放，国内运输业蓬勃发展后，境内就大量出现盗窃燃油的案子。
程浩听闻过油耗子，但还真没在现实中见到过。尤其这里可是魔都，哪怕距离市中心尚远，可还是魔都的辖区啊。油耗子什么的不应该在那些偏远的地区才这么猖獗的吗？何况还是在大白天偷人家油箱里面的油，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虽然同情那夫妻俩，但程浩可不赞同他们在公路上寻死觅活的做法。不仅是不尊重自己的生命，更是将他人生命置于险地。
“你这……别在路上……”
远远地可以看见司机师傅正在劝诫拖拽那名先前险些导致程浩等人翻车的那个女人。那女人也不知道是故意卖可怜给人看从而把事情闹大还是真伤心欲绝，干嚎着“不活了”“没天理啊”的话，同时执拗地就要挡在服务区的入口，很多准备驶入服务区的车辆都被迫停下，渐渐地有排起长龙的趋势。
这要是真让长龙排起来了那还得了，一旦长龙排到了高速路上，整条高速就难以通行，而且后面的司机稍不注意，那就是一起大型的追尾事故！
“嘀嘀！”伴随着渐渐尖锐起来的车笛纷纷响起，显然不仅程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死婆娘，你想杀人啊！——喂！来帮忙啊，按喇叭有什么用？！”
原本周围的人都以为司机师傅应该可以将那个女人给劝走，哪怕劝不走，看司机师傅那膀大腰圆的身材应该也可以把女人给拉走。但没想到的是，那女人撒泼的功夫了得，赖在路上就是不肯走，而且对司机师傅也不客气，又踢又踹，司机师傅根本拉不走她。无奈而又焦急的情况下，司机师傅只得招呼其他人上前帮忙。
“喂！你干嘛？！”白芸香看到程浩这个傻不啦叽的家伙居然大步奔了过去，惊了，这年头非亲非故的，你瞎掺和什么啊！不怕惹麻烦啊？
2017年之前上演过很多农夫与蛇的故事，扶人被讹、救溺水者最后却被人拉拽窒息、职业乞讨等等事件，忘恩负义的事件不胜枚举，社会充斥着一种焦虑，人们不是不想做好事儿，而是不敢做，害怕做。
白芸香不明白程浩为什么表现得这么愣头青。那股中二的热血少年样子让自认懂得人情世故的白芸香捉急，宠物店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傻B员工？
程浩没有回答她，自从上次帮助特警队进行打狗后，他的心态就变了很多。具体不好描述，形容起来的话：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或许有点夸张，但稍微帮一帮的心态却渐渐成形。
白芸香看到程浩这个沙雕奔过去，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那真是又气又急。
气死人了，气死人了，程浩就是个大傻B，是骡子，是臭驴，是笨猪！
被程浩的举动一激，一时间白芸香居然忘记了脑袋上的疼痛，眼角瞥见一旁抽烟的那两人。
“你们看着干什么？！去帮忙啊！”
那两名中年人本来只想当个看客呢，没想到这长得挺水灵的小女娃子会突然朝着他俩说话，说话语气理直气壮，好像不帮忙就不配为人一样。两人愣了一下，四下环视发现这里没别人，那小女娃说得就是自己俩人。
“你怎么不去？”一人道。
“我受伤了啊！没看见我被人搀过来的啊！”
或许是被白芸香的气势所慑，又或许是见她长得水灵好看，还可能是因为两人其实也有上前帮忙的心思，只不过被那些农夫与蛇的故事给弄怕了不敢上。两名中年人稍微纠结了一下下，最后一咬牙，扔掉香烟，跟着程浩奔了过去。
地上只留着两枚燃烧的烟头在缕缕地冒着白烟。
那女人披头散发地在地上撒泼，就跟一条泥鳅一样板来板去，秋老虎的天气，江淮一带闷热地不行，司机师傅已经被搞得满头大汗了。
“小兄弟，你来拉她的胳膊。”
当发现程浩奔来时，让他心中焦躁的情绪有了一点缓解，当发现程浩身后居然还跟着两个人后，本是焦急的时刻，他却觉得有一点点放松，这么多人应该够了。
“砰！”被挡住去路的SUV上也跳下一个司机，SUV后面的车辆上也渐渐探出了许多脑袋。
刺耳的车笛渐渐消失，一个接一个车主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也准备上前来帮忙。
“把手给噶(她)绔到起（控制住）。”
“你个哈（傻）婆娘，想杀人扫（吗）？”
“已切（一起）用劲。”
“……”
天南地北的方言响起，听不明白也没关系了，语言的目的是为了表达，而这一刻大家的意思和心意用行动来说明就足够了。
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众志成城。原本躺在地上撒泼的女人被七八个人给牢牢地控制住，让她四肢悬空没法在地上打滚，还有些车主来晚了，想搭把手的，可女人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围了起来，无奈只好退到一边，不给那些人添麻烦。也有些车主害怕最后面出事儿，导致连环追尾，拿着警示牌，靠着应急车道的边沿去给后车提供警示。
管你再怎么滑不溜手，再怎么挣扎也没用，女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此犯了众怒，被这么多人围住控制住。但她也剽悍，哪怕被控制住了，也依旧扭个不停，挥手蹬踹，甚至张大嘴巴想要撕咬别人。
“嗷！”程浩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他抓住的是女人的胳膊，人群，女人腰肢一用力，脖子一伸，那口牙就咬了上来。
程浩的大巴车上的那名司机眼睛一下就红了，他是第一个上前的车主，和女人纠缠了那么久，别人都在看着的时候，只有这位小兄弟上前第一个帮自己，现在看到程浩被咬，先前因女人泼皮无赖的行为郁结的怒火就爆发了，你咬其他人都可以，咬劳资都行，可你特么居然敢咬这位小兄弟！
“沃日尼玛！”司机师傅本来是个好脾气，先前和女人纠缠的时候都没敢太用力，还怕伤到对方，而现在看到程浩被咬，看到程浩脸上痛苦的表情和那渗出红色鲜血却始终不肯放开的手，司机师傅觉得比咬在自己身上还难受，忍无可忍，愤怒到了极点。
“啪！”一个把掌狠狠地扇在了泼妇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