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
这一路而来,霁晴都没有再搭理过罗琰。
想来是为了瞒她之事,在赌气。
到了此地之后,霁晴才发现此地的荒凉远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这个村庄已经成为了一座死村,大片的房屋,只剩下了个空壳,特别是那村子中间的一块只剩了希希落落的框架,海边还可以见到几个废弃的小渔船,本来这边就为荒芜之地,粮食之类的甚难产出,这儿村民都是靠着这海为生,虽然出海风险十分大,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后生存下去的希望,可如今因为这水怪作祟,将他们最后的希望也化为了虚无。
一想到这水怪极大可能与吴方有关,霁晴感到更加的难受。
“我们不妨去那里看看?”霁晴顺着罗琰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着炊烟飘出,没有想到在还有人驻守在这里,霁晴直接朝着那里而去,罗琰只能无奈地跟上。
霁晴轻轻叩了几下房门,房门开了,里面是一位老人,他身上的衣服是一件几乎泛白的青衫,上面还有着许多不合适的补丁,那袖口也被磨起了许多的毛毛边边,与他收拾整洁的模样有些不符。
罗琰先引起了话头:“老人家,打扰了,我们兄妹二人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晩,不知可方便。”
那老人家摆了摆手,“你们快走吧,这里不太平。”边说着还顺带关上了门,霁晴用手抵在门上“可是老人家,你看这天色也快晚了,我们这也难再寻住处,能否寻个方便。”
听了这话,那老人家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霁晴,似对自己说又似对他们说“也罢,没准放他们在外面会更危险。”
他推开了门放了他们进来,
屋内的裝饰虽然简陋,但就与他人一样十分的简洁干爽。
“不介意的话,小姑娘就去我家姑娘住过的房间睡,你就在我的房里挤挤,还有晚上如果听到任何声音,都要装作没有听到。”
“那便多有打扰了,在这里晚辈也为之前吾妹的莽撞而道歉。”说完还行了一礼。
老人家看了看罗琰“如果你们不介意粗茶淡饭的话,不如来用点吧。”
“那便叩扰了。”
“好久没出海,所以家里面只有这些腌制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边说边将东西去掉了那缸上的黄泥又把那东西从腌缸里捞出装在碗里。
霁晴用筷子夹了一块尝尝,刚入口有些咸腥之味,让她立马吐出口,但没想到回味却有些甘甜,她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醉蟹。”
“没想到,你挺懂行,”那老人家喜笑颜开,“这可是只应天上有的人间美味。”
经这档事之后,老人家与罗琰相谈盛欢,也从中得知了他叫方老,是个秀才,这个村子里的人,在这事发之后,大多都离开了村子。
“那方老你之前提到晚上听到任何声音都要装作听不到,这又是为何?”
“就在几个月之前,这片海域显得不是那么平静,所以那段时间大家都没有出海,其实在平常这都是比较正常的事情,但有几个村里的年轻人坐不住了,便偷偷摸摸地出海去,只可惜这一去他们都声称自己看见了水怪,刚开始没人在意,还以为是他们偷偷多饮了酒,后面随着他们接二连三的消失,村子里开始重视起来,也请了和尚道士来做法,但这些都不抵用,还是有人消失了,村长便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传说,打算用人祭来平息那个水怪的怒火,我一开始就不同意此事,但奈何他们人多势众,几次之后,却不曾想,他们竟将主意打在了我闺女的身上,他们把我的闺女绑在了小木筏上,让她随着水流去进行那所谓的祭祀之礼,所有人在篝火面前,欢声笑语,仿佛那冉升的烟火已经赐予了他们无尽的福泽,而他们手上没有沾有一丝的鲜血。”
“那后来你杀了他们吗?”霁晴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方老看了看霁晴,似感叹似的说道“是啊,我杀了他们,我下毒杀了他们,再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投入海中。”
“可苍天总是公平的,那水怪并没平息但这一切他们都无法得知了,他们都死在了那充满福气的夜晚,咳,咳,咳……”霁晴看着方老咳出的鲜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罗琰,罗琰只是对她摇了摇头,“你们明天就早点离开吧。”说完这句话,方老用手撑起了身体,推开门向那海边走去……
“如果我们没有来此地……”罗琰打断了她“不,无论我们来不来此地,他都会今日赴死,他早就在我们敲门之前,服下了毒药,而我们的到来只是给了他一个最后宣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