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禹万杰,我喜欢。”似乎言犹在耳,禹万杰却只感觉到,深深地讽刺和沉痛。
姝静,你又何必如此……
你知不知道。
其实,只要你一句想要。
我愿意将整个北诺国际送给你。
不必你如此费尽心力和我周旋,也不必你刻意假装去喜欢我。
禹万杰的嘴角,缓缓勾扬起一个笑容,那个笑容逐渐越扩越大。
最后竟变成沉沉地低笑出声。
那笑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那样苍凉,却又那样讽刺。
禹万杰走到酒柜边,拿起了一瓶洋酒。
他刚开启瓶盖喝下一口,门外就有门铃声响起。
禹万杰拖着沉重地步伐,踱步到门边,将门打开。
门外的来人,竟是几日没见的禹以惟。
禹万杰漆黑的眼眸,划掠过一丝淡淡地失落之色,他淡淡地开口打招呼。
“大哥。”
微浓的酒气,从禹万杰启唇的气息中喷洒而出。
禹以惟不禁微微皱起了双眉。
“姝静呢?我听她说你今天出院,特意过来看看。”
禹以惟飞快地环视了大门洞开的室内一眼,疑惑地开口问自己的弟弟。
禹万杰没有回答禹以惟的提问,而是侧转了身体,迈步走进屋内。
禹以惟也跟随着禹万杰的脚步进入室内,只见宽大的调酒桌上,摆放着一瓶大开的洋酒。
有醇厚的酒香,透过瓶颈熏染而出,在室内弥漫开来。
禹万杰却是突然反手,把禹以惟按压在了墙上。
他看着禹以惟的目光幽沉而深邃,似乎正有无数的痛楚,要从眼眸深处翻涌而出一般,
禹以惟伸手掐握上禹万杰的衣领,力道之大,竟把衬衣翻折出了几道深深地皱褶。
“你是禹氏集团的董事,你是禹氏家族的二少爷,你什么时候做事,竟变得这么拖泥带水了!”
禹万杰恼怒而关切的目光,令禹万杰缓缓沉敛下了自己幽沉的双眸,他嘴角勾起了一个自嘲的讽刺笑容,缓缓地开口回应禹以惟的诘问。
“因为她是我老婆,对上她,我不再是禹氏集团的董事,也不再是禹氏家族的二少爷,我只是她的老公,我也会因为她而不自信。”
禹万杰眸底的痛楚深刻而明显,那是就快要溢出眼眸的伤痛之色。
“大哥,我要怎么开口去问她?我问了她之后呢,如果结果真的像我们所揣测的那样,我是不是要对她放手?”
“可是,大哥,我做不到,即使知道她刻意接近,即使知道她怀揣着目的,我仍然贪恋着她的笑容和温柔。”
禹万杰说出口的认真话语,和他眸底深藏着的幽深疼痛,令禹以惟不禁轻轻叹出一口气。
禹以惟缓缓松开了,紧抓着禹万杰衣领的手掌。
“万杰。”
禹以惟伸手,大力拍打上禹万杰的肩膀。
“姝静,她还这么这么年轻,想多玩几年,不想这么快要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要太勉强她了。”
“至于那份股权转让书。”
禹以惟略微停顿了下,继续往下说。
“在你没有出现的时光里,他照顾了姝静这么多年,你就当替姝静感谢报答他,再帮他最后一次。”
“我相信,你以这个理由帮助钱家驹,一能隔离开姝静和钱家驹的关系,令他们彼此生分,二能令姝静对你心存感激。”
禹以惟理智地给禹万杰分析着个中利弊。
“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姝静,把该问的东西全问清楚,姝静虽然不是一个纯善的人,但她也不会去欺骗你。”
“既然你心里,已经对这个女人,产生了非她不可的念头,那答案和真相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你会因为她一句,她就是利用了你而停止喜欢她吗?”
“如果不会,那就把那些,深存你心底的疑惑,全都问出来,因为她所给出的答案,并不会改变你心底的答案。”
禹以惟的话语,令禹万杰瞬间有,一言惊醒梦中人的感觉。
真是当局者迷啊。
禹万杰放开了手上,和禹以惟争执着的酒瓶,从自己裤袋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李姝静的手机号码。
李姝静的手机很快被人接起,禹万杰正打算开口说话,曦和干净的清澈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你好,姐姐现在不在,请问你有什么事情找她?”
突来的少年声音令禹万杰眉头微微皱起,他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
“你是?”
“我是姐姐的朋友,姐姐刚好有事走开了。”
“等会姝静回来,麻烦你转告她,我今晚八点在路非会所等她,请她准时赴约。”
“好的。”
挂断电话的禹万杰,心头隐隐浮起一丝不安的烦躁感。
姝静不是去超市买东西?
怎么会把电话落在一个少年身边?
听那少年说话的样子,似乎和姝静很熟悉。
禹万杰甩了甩心底杂乱的念头,把被禹以惟仍在调酒台的两份文件,分别捡起收好。
他该相信她的。
医院病房里,曦和看着被掐断的电话,嘴角缓缓勾扬起一个笑容。
禹万杰……禹氏集团的董事,禹氏家族的二少爷。
同时也是,李姝静的丈夫。
怎样才能伤害到一个人?
那就是夺走他或者她最为在意的东西。
对李天来说,他最在意的,就是李氏集团。
那对李姝静来说,她最在意的,肯定就是她的丈夫,禹万杰。
李天、李姝静,你们欠下我的东西,我要一件件地亲手夺回。
这世界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们曾经种下的因,现在该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李姝静拿着针管试剂回到病房时,李天已经转醒。
曦和伸手扶着李天,在病床上坐起身来,并在他的后背垫了一个软厚的枕头。
李天苍白的面庞,因曦和贴心而温柔的动作浮起一个淡淡地笑容。
李姝静推门而入时,李天的目光显得有些讶异。
当看清楚面前的来人是李姝静时,李天瞬间沉下了脸上的微笑。
他拍了拍曦和的手掌,示意曦和先离开。
“曦和,你肚子饿了吧,先去吃个饭。”
李姝静一看李天脸上的神色,就知道李天肯定是要来找自己麻烦的,她也柔声开口附和李天的话语。
“是啊,曦和,你先出去吃个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被老头子使唤。”
李姝静也不想因她和李天的事情,而殃及无辜的曦和。
她说着拉起病床边的少年,推着少年的肩膀,令少年被迫向门外走去。
“说吧。”
病房的门一被关上,转回身来面对着李天的李姝静,已恢复了一惯,疏冷淡漠的神色。
“哼!
李天不屑地冷哼出声。
“真是个势利小人。”
李姝静脸上的笑容,因李天的评价而越发灿烂。
她抽身退离李天身旁,一手支上自己的一侧脸颊,散漫而随性地开了口。
“在商言商,李先生,这可是你教我的。”
“我死后,我名下所有的东西都归你,毕竟,名义上,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李天不屑地看着李姝静,仿佛在看废物一般。
“呵……”
李姝静突然因李天虚伪的承诺,而笑出了声。
她抬眸,毫不退让地迎视着,李天威严的逼迫眼神。
“只怕等李先生驾鹤西游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份遗赠的遗产吧,至于遗赠人是谁,请恕我眼拙,暂时还看不出来。”
“李姝静,你个逆女!回李氏集团是你的义务!”
李天似乎被李姝静戳中心事一般,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李先生,义务这东西,是享受了权力才会去履行的东西啊。”
李姝静似笑非笑地看着病床上的李天,脸上的神色,是一片,在商言商的精明干练。
“李先生现在要我回李氏集团,等于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你那两个哥哥,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所以,作为交换条件,李先生还是要付出一些东西作为代价的。”
“我要一亿现金,还要你住院期间,公司的授权管理。”
李姝静说话的语气极其悠缓,甚至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礼貌笑容,只是说出口的话语,却是狮子大开口般地张狂。
“你个逆女!”
李天说着恼怒地伸手掌刮上李姝静的脸颊,李姝静眸色疏淡地受下,李天大力刮来的手掌,并没有刻意去躲避或者反抗。
“爸爸。”
李姝静轻声开口,疏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悲喜。
她缓缓转过被李天打偏的脸庞,轻轻竖起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双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爸爸觉得自己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苦坚守的公司,逐步被大伯、二伯吞噬殆尽,还是选择借我的手,扫清障碍?”
“李先生,你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该怎么选择,相信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姝静的声音清透而明晰,毫不留情地说出了李天目前的处境。
“你……”
李天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怒极而颤地指着李姝静,却又无法反驳她所说的话语。
“李先生现在身体欠佳,还是不要轻易动怒比较好,要是李先生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我们之间的交易,要就此终止了。”
李姝静说着背转过身,迈步向病房门口走去。
“李姝静!”
病床上的李天,突然扬声高喊出李姝静的名字。
“我……答应你。”
李天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还有些迫于无奈地无力感。
李姝静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个笑容。
她并没有回转过身,而是叹息着幽幽启唇。
“三个月,我帮你肃清李氏集团。”
“至于你以后想把李氏集团交给谁打理,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三个月后,我一定将李氏集团,完璧归赵。”
李姝静说着转身拉开了病房的房门,迈步走出病房。
病房里,李天怔楞地看着毅然转身离开的李姝静,突然有股沧桑感,自心底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