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哥牛逼，还没毕业就被森罗重工给签了。”
“在这末世，别说森罗重工这种国际性大公司，就是普通的本地企业的职位都难进，毕竟城市配额是需要公司申报的……哎，我只能回小县城等死了。”
“老三，你可悠着点，听说你们老家又闹尸潮了，可别不等到明年的聚会，你就被吃了。”
“滚粗……”
林毅坐在宽敞的候签大厅内，手机微信群不断跳动刷新，同寝室的几个逗比在嘻嘻哈哈地打闹着。
他的脸上挂着抹喜色与无奈。
自打五十年前核战爆发，辐射笼罩全球，整个世界就被变异的异兽、丧尸占领，残存的二十余亿人口，只有百分之十的人口龟缩在重兵把守、生活设施保障完备的二十座堡垒城市中。
剩余的十五六亿人口，则分布在被异兽丧尸包围、世界各地的县城中，随时有被异兽、丧尸群团灭的危险。
拿到堡垒城市企业的职位，就相当于得到了张终生安全的包票。
但竞争激烈的堡垒城市，每个定额岗位的背后，都有数百人竞争，毕竟能留下来，就代表着生命、生活得到了保障。
“森罗重工给出的薪酬挺高，最多五年，就能在京都市购房定居，你们也加油。”
林毅办事欢欣半是鼓舞地在群里回复。
“林毅，填写入职签约登记表。”
一位衣着鲜丽、样貌娇好、打扮时髦的文员送来了张纸质表格。
或许，只有在堡垒城市中，才能让人类感受到些许大战前才拥有的文明气息。
“好。”
林毅接过表格，回了个微笑。
候签大厅的干净桌面上，摆放着免费供应的小吃、饮料，在全球有近十亿人口仍正挣扎在温饱、生死边缘线的末世中，海量的军队、最为先进的防御武器，将堡垒城市与末世隔离开，保留着人类最后的文明气息。
侯签大厅的墙壁上，挂着十几台功率全开全息电视，在能源极度匮乏的今天，家大业大的森罗重工，似乎并不在乎这点电能的浪费。
“末世中，只有懦夫才躲避，强者都会拿起武器，消灭丧尸、异兽，保卫家园。”
又是公会征兵的宣传片，林毅摇摇头，在签约表上写下自己的大名，等这张薄薄的纸张被写满，他将会拿到森罗重工向政府申请的居住配额，成为衣食无忧、生命财产被保障的新京都市人。
热血杀敌，朝不保夕的生活，与他无关。
叮铃铃。
手机响了，是他父母打来的。
“喂，妈。”林毅接通电话。
“嗯，在填写签约表了。”林毅很自豪，每年能在堡垒城市留下来的年轻人实在太少了。
“放心，等工作稳定了，我就回去看您。”林毅最大的愿望，就是通过自己努力，为父母购买两个堡垒城市的配额，虽然价格是天文数字。
奇怪的是，今天父母的电话显得格外啰嗦，一直在关心他的生活起居、温饱吃饭。
“爸妈真的老了，啰嗦的很。”林毅笑着敷衍答应，同时心不在焉地瞟着电视。
公会征兵广告还在继续。
“又一波异兽、丧尸潮在形成，三十七个县城被列入高危名单，……鉴湖县……”
鉴湖？
林毅愣了下，那是他的家乡。
“数以十万计的异兽、丧尸在县城周边集结。”
“少则三月，多则百年，高危县城将会被攻破，您的家人妻儿、挚爱亲朋，都会悲惨死去。”
“无论你是在县城、还是在堡垒城市，我们恳求您，参加公会战队，保家卫国。”
啊？
林毅突然明白了父母这会打电话来的用意，他们肯定早就得到了消息。
堡垒城市需要配额才能留下，城市外的荒野早已被丧尸、异兽占据，离开城市，必死无疑。
在林毅愣神期间，他手中电话已经挂断。
父母早已年迈，作为家中独子，年轻的林毅是他们最后的牵挂，也是他们唯一的活下去的希望。
但，电话里至始至终，父母都没有提过半个字，让他回家。
“爸妈——”
林毅双眼被泪水遮蔽，他收起电话，看着面前的签约表格，愣愣发呆。
这个岗位，让多少人为之疯狂，一个堡垒城市的配额，在黑市能炒到数百万新币。
如果留下，他将会衣食无忧、生命得到保障；如果回乡，父母或许还能有活下去的一线生机。
他沉思半天，毅然决然地提起笔，在表格的空白处唰唰写下行大字。
“感谢公司厚爱，我林毅，放弃该职位。”
汽笛声轰鸣，浓烟滚滚的武装汽船缓缓驶出河道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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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中，大部分城市在异兽丧尸的围攻下化作废墟，城市外的世界统一被称为荒野。相比较异兽丧尸泛滥的荒野，河流、湖泊、大海中安全系数要高得多。
鱼类异兽，轻易是不会攻击荷枪实弹、皮厚夯实的武装汽船的。
船舱中，林毅瞧着河道两岸的异兽、丧尸发呆。
这些嗜血的畜生，闻到了人类的气息，咆哮着聚集在河边。
“再见，京都市。”
“再见，我的大学。”
“再见，我生活了四年的城市。”
林毅有些感伤，从选择放弃森罗重工岗位的那刻起，他的未来便充满了危机。
宿舍群已经炸了，七个兄弟都为他的选择表示不理解，林毅简单的回复了几句，表明自己态度后，就不再看手机。
“卧槽，老子就坐这儿了，咋滴。”
“有种你叫乘警啊。”
“看老子的拳头大，还是乘警的面子大。”
武装汽船驶离了京都市范围，没有了人类文明的法律约束，在荒野中拳头大就是老爷的定律是被世界默认的。
吵闹声除了引来众人围观外，乘警压根都没现身。
林毅好奇的看去，五大三粗的无票大汉正霸占着座位对着对手中持票的母女大呼小叫。
女孩十岁左右，脸色蜡黄，显然有重病在身。
“求求您，我们老家是鉴湖的，带女儿来看病的。”
“如果她站着回去，身体吃不消的”
母亲在苦苦哀求。
那大汉听了这话，更狂妄了。
“艹，外乡人啊，老子还就不让了，怎么滴。”
“我有京都市的务工暂住证，除非干不动了，要不然吃喝不愁。”
“比你们这些垃圾的地位高多了。”
城市需要外来人员建设，暂住证成了城市配额外最疯抢的香饽饽，拥有暂住证的人员倒是有点像核战前的政府临时工，面对正式工他们怂如狗，面对外乡人他们却拽的像大爷。
吵闹中，那大汉直接将满脸病色的女孩推到在地，满脸狂妄。
林毅皱眉，走上前去。
“喂，你没票霸占座位，还那么拽？”
大汉瞧了眼林毅，满脸不屑，挥起拳头就要动手。
“特码的，全船人不吭声，从哪冒出个臭虫装大爷，滚一边去。”
林毅冷笑，从口袋中掏出张叠的正正方方的纸来，拍在大汉眼前。
“暂住证是吧？”
“瞧瞧这是啥？”
“敢对我动手，你信不信，回京都市我就报警？”
那大汉愣了下，翻开林毅掏出的纸张，倒吸口凉气。
“森罗重工的录取通知书？”大汉立马将拳头摊开，讨好地在林毅衣服上拍了拍：“我开个玩笑，哪能真的霸占她们座位呢。”
暂住人员打了配额居民，后果极其严重，是要被流放荒野的，在异兽丧尸的淫威下，大汉立马怂了。
“滚。”林毅没好气。
“好嘞。”大汉立马闪人。
面对母女俩的千恩万谢，林毅笑笑，回到座位上。
“哟？配额居民，还是森罗重工的，挺牛嘛。”不知何时，林毅座位旁做了个长发及腰、身材姣好的女孩：“看你年龄不大，才毕业的高材生？”
林毅不喜欢与陌生人攀谈，面对自来熟的美女，他敷衍地点点头。
“嗯。”
那女孩眼睛笑成月牙，似乎对林毅很感兴趣。
“末世中，人人只顾自己，你还挺有正义感的。”
面对少女的“献殷勤”，周围人见怪不怪，甚至还投来羡慕的眼光。
拥有堡垒城市居民配额的男人，哪怕是个歪瓜裂枣，也会成为所有美女的香饽饽，更不要说林毅这种年少有为、仪表堂堂的高材生。
“唔。”林毅继续敷衍。
自来熟的女孩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说道：“公务出差？”
林毅有点烦了：“我没去森罗重工，没拿居民配额，刚刚录取通知书只是用来吓唬那大汉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女孩愣了下，笑容更甜了。
“那你还留着通知书干嘛？”
“纪念不行啊？”
“行，当然行。认识一下，我是天佑公会，鉴湖县城‘豹’级分堂接引长官，何倩倩。”女孩见林毅对自己爱答不理，直接亮明身份：“你是鉴湖人？放弃那么好的工作跟城市配额，是为了回家保护亲人吧？”
林毅神色稍微缓和，点点头。
“你学历高，人又正直，到哪儿都是香饽饽，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天佑公会？”
女孩往林毅身边凑了凑，笑的格外鸡贼，好像拉人入伙的传销头目。
“只要你晋升为精英成员，丧尸异兽围城时，天佑会给两个安全区的名额哦。怎样，考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