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林毅瞧着狗爷二哈满脸期待的表情，强忍住满肚笑意。
顺着钢锭厂房向东走，有个带把手的井窖，铁质井窖表面锈迹斑斑，唯独把手银光铮亮，显然经常被打开。
狗爷极为熟练的用嘴巴叼住把手，猛地向上提拉。
吱呀声响传来，井窖掀开，露出条黑漆漆的楼梯通道。
打开航拍机的探照灯，林毅跟着狗爷走了下去。
走了大概百来米，被堵墙壁给挡住去路，墙壁正中央的厚重纯钢大门的圆盘开关必须依靠人类才能打开。
“咦？”
林毅好奇地打量着这堵纯钢大门，以及门面上无数狗爪划痕。
很显然，狗爷对这堵墙后面的东西垂涎已久，可惜他的狗爪压根打不开。
“这是处……防核设施？”
林毅单手抓住圆盘开关使劲转动，不曾想纹丝不动。
“这应该是核灾前留下的防核设。？”
“如果猜得不错，这设施只是存储物资的，如果是防护站，肯定戒备森严。”
“听说核灾前的人类，打造了许多地下设施，囤积了海量资源……当然防卫也是格外森严，危机重重。”
林毅向水友们解释道。
他双手紧握住圆盘把手，浑身气力注入双手。
吱，吱，吱呀——
门开了。
狗爷格外欢快，门刚开了个缝，他摇着尾巴就冲了进去。
“他还真是不见外呢。”
林毅淡笑。
大门被完全开启，防核设施内就是个小仓库。
狗爷无比熟悉地冲上前去，一口撕裂个纸盒包装。
顿时，满地的火腿肠咕噜滚落，狗爷叼住其中一根，狼吞虎咽。
“噗，呸呸呸。”
狗爷刚吞完根火腿肠，愣了下，开始干呕。
林毅好奇凑上去一看，那些火腿肠都生绿毛了，早就不知道腐烂了多久。
“沃日，怎么都是烂的。”
狗爷眼中尽是失望与愤怒。
“废话，这都是灾变前的食物了，五六十年下来，不烂才怪。”
林毅窸窸窣窣地扒拉着纸盒，几乎所有食物都腐烂了。
“喏，吃这个。”
还不错，在最后几个纸箱中，林毅搜出许多罐头，他打开其中一个，搁在二哈跟前。
“你确定？”狗爷嗅了嗅罐头，下意识地舔了舔，黑褐色流质顺着他嘴角淌出来，充满颗粒感：“你确定这能吃……真香。”
狗爷三两口，将锡皮罐头舔的干干净净，眼巴巴地瞧着林毅。
“卧槽，这是……主播，你把镜头拉近点。”毒奶王有些难以置信地在直播间公屏上打字。
“这好像是鲟鱼子酱吧，鲟鱼早就灭绝了。”晨光很沉稳。
“确实是鱼子酱。”竹叶青表示了肯定：“我家藏了十几罐，前几年我哥结婚时，我吃过一罐，堪称人间美味。”
连土豪女神竹叶青也只能偶尔吃上一次，可见这鱼子酱的珍贵。
“我出一万，买一罐。”有水友蠢蠢欲动。
“我出三万，只要一罐。”有人跟着开价。
“都让开，五万一罐，我全包了。”不愧是豹级游客，毒奶王财大气粗。
林毅眼前的鱼子酱有上百罐，这些罐头个头不大，含量在100g左右，也就是说这些不过十公斤左右的鱼子酱，能卖到五百多万。
“我说毒奶王，物以稀为贵，五万一罐就想包圆？你太黑心了。”吃鱼的鼠抗议。
“就是，要我说十万一罐，我联系买家，大家分了。”橙光跟风。
“我不要多，留五罐就行。”竹叶青发话。
林毅挠挠头，似乎这些罐头确实不够分，不过真有那么好吃嘛？
他又打开两罐，一罐给狗爷一罐自己倒入口中。
乖乖。
十万一罐的鱼子酱，确实是人间美味。
颗颗饱满的鲟鱼鱼子在口中炸裂，将味蕾彻底击垮。
“主播，你两口吃了十万新币，这可是我一年的收入。”
“加上哈士奇，你五分钟吃了三十万，真奢侈。”
“羡慕中……”
林毅将鱼子酱打包，背在肩上。
“不卖，几位豹级主播每人送两罐，剩下的给驼狼每头一罐。”
土豪们给林毅打赏了不少新币，他自然没必要小气。
“剩下的二十罐左右，作为彩头，直播间有活动时，送给中奖的水友。”
五百多万，林毅谈笑间便毫不在意地送了出去。
“主播牛逼。”
“主播霸气。”
“主播威武。”
半数刚进来的水友当即点下了关注，成了林毅的粉丝。
系统提示：晨光送出飞机一架。
系统提示：隔壁你王哥送出飞机一架。
系统提示：荒野大嫖哥送出全频通告一个。
……
又是波礼物狂潮。
在小仓库中转了圈，确定除了鱼子酱外再没有其它可用物资，林毅准备打道回府。
可狗爷二哈却极不合时宜地将屁股捺在了墙壁前的货架上。
“咋了？”
林毅招呼了几次狗爷，可这二哈压根没有动弹的打算。
“难不成他嗅见了小母狗的气味？”
“我看这二哈是没吃饱，他一口气吞了二十万新币的罐头。”
“坐看主播毅哥与二哈狗爷的感情纠纷。”
面对林毅的询问，二哈狗爷没说话，只是冲着墙壁吠了几声，那是最为纯正的狗吠。
货架后的墙壁有东西？
林毅扒拉下货架，却发现居然也是个出口。
“从这走？”林毅征询地发问。
二哈点点头，眼中竟然有些晶莹。
啥情况？
狗爷这是哭了？
难不成这堵门后面有让他馋哭的东西？
费力打开门，同样是条漆黑的甬道，林毅顺着楼梯走上去，耳畔传来咚咚声响。
“奇怪，怎么会有机械的声音？”
“难不成废弃工厂有幸存者？”
“毅哥小心点，这些游离者在没有食物补充情况下，是会吃人肉的。”
对于水友们的猜测、好意提醒，林毅点点头。
游离者，他也经常听到，作为游离在人类社会之外的异类，他们既不属于异兽丧尸，同样也不被人类所接纳。
他们是核灾发生后最早离开城市的一批人，散布在荒野上，形成大大小小的部落。
对于游离者而言，他们不受任何人类的道德法律束缚，为了生存他们吃动植物、异兽甚至是丧尸，当然人类对他们而言同样是进补的大餐。
楼梯到头，掀开顶盖，眼前漆黑一片。
居然是处全封闭，没有任何阳光的厂房。
借着航拍器的灯光，林毅找到了个电路盒，接上其中几根断裂道线路，刺眼的光线从四面八方传来。
强光照耀下，在经历过眼睛的短暂失明后，眼前的一幕令林毅诧异。
这居然是条完整的全自动轧钢生产线。
数十部机器，被擦的光可鉴人，两条人影蹒跚慢行，衣衫褴褛。
“居然真的有人活着？”
“守护钢铁厂的幸存者？”
“一条完整的、可运营的轧钢生产线的价值，可是无法用新币衡量的。”
直播间水友炸了。
稍微有点知识底蕴的水友都能明白这条轧钢生产线的价值所在，核灾前的完整生产线，稍加改造便能成为生产枪弹装备、战车机械的工厂。
“汪。”
狗爷撒腿便跑，凑到其中一条人影旁蹭着对方的衣衫。
“不对……如果有幸存者，为何不主动来打招呼……而且他们的动作极为僵硬……狗爷回来，那是丧尸。”
吼。
怒吼声传来，两条人影转过身来，脸上尽是烂肉，眼眶中的双目如同劣质晶石般发出诡谲的绿光。
“艹，是C级丧尸头领。”
丧尸身体保全的越完整，等级越高，普通丧尸都是浑身烂肉，而眼前的丧尸双手与双眼都是完好的……至少看上去是完好的。
被狗爷蹭着的丧尸，手中紧握着锈迹斑斑的扳手，迟疑着望着哈士奇，似乎有些迷茫。
吼。
那丧尸一脚踢出，将狗爷踹出老远，奇怪的是，他并未攻击狗爷。
呜呜呜。
狗爷哽咽着，摇动尾巴，又扑上去。
“这丧尸，死前应该是狗爷的主人吧。”
林毅有些动容。
狗爷三番两次凑上前去，终究是惹恼了那丧尸。它眼中诡谲的绿色光芒消失，高举起扳手，砸向二哈腰椎。
狗爷是C级异兽，对方则是C级丧尸，战斗力大致相当。
但是狗爷毫无防备，丧尸则是倾力攻击。
这一下，便砸的狗爷倒地呜咽。
两头丧尸蹒跚着走来，看样子是打算将狗爷活吞了。可这二哈却丝毫不动，眼眶中满是泪水，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打算。
“傻狗，那不是你主人。”
“它们早就没了记忆。”
“在它们眼里，你就是食物。”
异兽丧尸井水不犯河水，但送上门的肉，丧尸也不会拒绝。
眼看狗爷即将丧身尸口，林毅猛冲上前，撞开丧尸。
咦？
奇怪。
按理说，对付C级丧尸绝对不比之前干死的C级异兽土行兽容易，可这两头丧尸却丝毫没有抵抗的打算，任由林毅将他们撞到生产线上，被传送带运向不断开合的巨大钢刀闸门。
它们没有呼唤丧尸群。
它们眼中竟然有一丝解脱。
它们最后的目光居然是瞧向狗爷二哈。
它们在化为丧尸后一直在守护保养着生产线。
难道，丧尸也有记忆？也有坚持？
林毅困惑着，水友们却是炸了天。
“卧槽，牛逼。”
“一下子干掉两头C级丧尸。”
“甚至没让丧尸发出呼唤，召来丧尸群，毅哥威武。”
面对水友的惊叹，林毅沉默，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呜呜呜。
狗爷二哈猛然蹿出，咬下丧尸的双手，叼到林毅跟前，趴在他脚旁，双眼中都是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