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我!回应我——回应我.........
我知道‘你’一直都存在,‘你’不惜剥夺了我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你’淡化了我的身体感官或是加剧了我对‘能量’的消耗,迫使我无法容忍浑噩的生活——
我一直对‘你’视而不见,我破坏了‘约定’,荒废了‘契约’,但是你依然获取了应得的‘酬劳’。
尽管我已远离【北洋冰域】,但我敢肯定,你一定还附着在我身上!
你说对吧,【深海的沉睡者】!
仿佛是连温暖的光明都能尽数侵噬的冷酷黑暗,艾斯德华·文莱置身于漆黑无尽的空间。
他嘶喊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的影响,他的声音毫无温度。
不要跟我装死,你们这种临近不死不灭的恶心家伙!
即使我把大门关上,把窗户锁上,将任何一丝空隙都焊死了,‘你’还是旁若无物地长驱直进。
你现在的沉默,是报复我那令‘你’不满的抵触和反抗?
别开玩笑了!
遵循‘契约’的内容,应该生气应该愤怒的人是我!
(吼(强烈如破空远去的啸声)——!!!!!!)
滞留在不存在实地的空间,这声狂怒的嘶鸣差点将文莱湮灭。
你可别忘记了,先破坏‘约定’的人是你。
面对文莱微弱的怒叱,毫不足道的火苗一捏就可以熄灭,但是这片黑暗的空间反而陷入了沉默。
随后,仿佛足以蒸发生命的危害级别红色光芒闪耀,待光芒退去之后,文莱才移开手臂,极其艰难、缓慢地睁开双眼。
一左一右,对称的两道猩红圆月凝视着他,那是一双可以将人吞噬的巨大眼睛。
“想呼唤你的回应还真是艰难啊!”
“对你们来说,我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类,或许用你们的说法:无意义的‘生命体’。”
“可是,你还是和我定下了‘契约’,现在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放在你眼前————你不是想要侵蚀我的精神、支配‘我’进行‘降临’体验吗?”
“来啊!!!”
文莱张开双臂,疯狂地对眼前的未知挑衅着。
(........好久不见了,疯狂的人类小鬼........你一直吵着我沉睡,迫使我非得用这种垃圾一样的语种回应你........我现在可是非常生气!)
“生气?你尽管‘杀’了我啊,杀掉现在的我,外面的这副身体就归你了!”
(.........你想我亲手摧毁‘契约’?哼,区区鄙贱!)
(我清楚你的愤怒,但那只能怪你自己——弱小的人类。不清楚自己的愚昧无知还直接发动我的‘精神力量’,一无所知还不惜代价,倒不如说你没有死在那片雪地上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
“然而你却侵占了我的意识,蛰伏在我的精神里。”
(我那是救了你,不然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回去?没有我的精神降临,你和那个人类小丫头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我可不想刚签订‘契约’的使者马上就死掉,真是不识好歹。)
“那你现在再次把力量借给我啊。”
(我没有消除借给你的力量,只是你一直都在抗拒,不屑于运用。)
“你是在逗我吗?我要的是最初的那种遵循‘契约’平等、你最原初借给我的力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削减’那种力量。既然‘契约’早已不平等了,我为什么还要运用那种‘吃亏’换来的力量。”
(.......果然被你察觉到了.......所以你才一直抗拒我的‘约定’。)
“那种力量、那股感觉怎么可能会忘记!”
(遵循契约的平等——[精神负担],还有我的‘约定’........)
“慢着!遵循契约的平等,应该减去你的‘约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没有履行平等的约定——你几乎没有停止过‘游历体验’,亦即是说,你一直在白领‘酬劳’。”
(那个人类丫头身上的[精神力量]一直都在持续,所以那是我应得的酬劳。)
“所以说——那是不平等的契约,你这个‘欺诈师’,把你吃下去的量乖乖还回来。”
(区区卑贱的存在........你居然敢讹我!)
腥红巨目的光芒深深涨上了几分,强烈的危机感直逼文莱。
“彼此彼此!你完全有能力扼杀我,只是这样一来,你就相当于亲手毁掉‘契约’;你不把力量交回来,我就一直留在这里,这样你又无法继续沉睡。所以呢.........”
文莱伸出手掌招了招,“你给还是不给?”
(你——)
“根据‘契约’,【沉睡者】禁止对‘降临者’使用扭曲意志的[精神操纵]。你想违背签订的契约吗?不过你就算毁约了也没所谓,谁让我只是‘弱小’的人类呢!”
(——可恶的人类,别再让我见到你!)
“呵呵,再见啦。”
无尽的黑暗中徒留一道模糊的闷叱——(滚!)
大床上,文莱缓缓睁开双眼,没有了平日的精神涣散,眼神凝聚,这种感觉真好。
只是狂响的门铃有点煞风景......
废弃的港湾,被光束捆绑着吊在支架上的少女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她的双眼失去了视觉,被悬挂空中感受着对高处的恐惧。
一束束凝聚的彩光宛如利箭穿插在她的手臂和腿上。
“想要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不过想要直面恐惧的话,最好还是亲临恐怖,你说对不对,夏迪同学?”
金特坐在旁边的充填物小丘上,看着半空中身上毫无伤痕的夏迪。
“虽然你已经听不见了,但是‘精神折磨’似乎也挺有效。”
他不太清楚文莱的‘精神操纵’,不过幸运的话,通过放大感官去面对恐怖的事物或许也会有收获。
“文莱啊文莱,你再不来的话,你可爱的侍女或许就会被‘痛感’折磨得崩溃了。”
那到底是何时开始的?到底那个瞬间才是幻境的开始?
在远处看着的艾欧即使不忍,也没有提供任何帮助,他依然没有改变旁观者的身份。
“唉,这家伙有点太过火了,你绝对会不得好死的。”
在他看来,这是非要将文莱逼上绝境。
“嗯......?那家伙是.....不是有‘精神力量’干预着附近么,为什么会有人........?”
当他看清楚的时候,瞳孔不禁一缩。
虽然气势不似金特那般英伟透露着皇室贵气,但却有着平凡中让人不可忽视的夺目感觉。
“真的假的!这是.......艾斯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