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颠簸将孙央疼醒,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摩托上,前面是傻坤,后面是抱着他的杨聚。
“都没事吧?”孙央牙关打颤,说话哆哆嗦嗦,失血导致的虚弱感让拂面的寒风更显冷冽。
“放心,都没事。”杨聚轻道,将裹在孙央身上的棉衣紧了紧。
“孙央兄弟,你千万别死啊,我好不容易才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你要死了,我就……就白救了!”傻坤擦着眼泪哽咽,跟哭丧般。
孙央没好气道:“死你个头,你见我上次那么重的伤死了吗?老天要收我可没那么容易。”
傻坤傻笑几声:“对对!你天生是吃道上饭的人,就是命硬。”
孙央想到他刚才的话,疑惑问:“你说还了我的救命之恩,什么意思?”
傻坤支支吾吾,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孙央救他,可不会这样挂嘴边。
杨聚开口道:“刘青旺背叛,没有铁马我们根本逃不掉,就在发愁怎么回去时,是傻坤站出来,从背后干掉了刘青旺。”
“原来这玩意是叫铁马,取名真是随意。”孙央暗道。
傻坤大咧咧道:“应该的,我跟你说,我傻坤这辈子最看重义气,讲兄弟情分,我本来就欠孙央兄弟一条命,不知道怎么报答,孙央兄弟这次舍命救人又震撼了我,简直就是我傻坤的偶像,我傻坤如果不干掉那个叛徒,我就不混了!”
傻坤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下,让铁马差点撞到地面凸起的石头,一个急转弯,险些把孙央甩出去。
杨聚冷道:“好好骑!”
傻坤连忙扶住铁马,干笑几声。
因为载着三个人的缘故,本来悬浮在地面半米的铁马,现在只有10厘米左右了。
“孙央,我准备带他们先去学校疗伤,暂时止住伤势,以免恶化,你是回家找那位前辈,还是也来?”
“回家。”
“嗯,要是前辈方便出手的话,让他替沈月他们也看看,他们的情况不容乐观,不知道能不能挺住。”杨聚语气凝重道,眼神中带着丝期盼。
“我尽力吧。”孙央不由紧紧咬着牙。
这次和西校苗子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要是沈月他们中有任何人出现不测,那便是血仇!
“对了,你没事吗?”孙央奇怪问。
杨聚受伤的程度,绝对不比沈月他们轻。
“咳咳。”杨聚掩嘴轻咳,不过太假了。
孙央微微皱眉,心里总觉得这杨聚越看越不简单。
……
冬日天黑得更早,吃晚饭也早,宋花生兄弟吃过晚饭,便围坐在桌边,一个唱孙央教的歌,一个在旁听。
弟弟听到隐隐约约敲院门的声音,问哥哥:“哥,你听,是有人在敲门吗?”
宋花生放下歌词本,闭嘴细听,确实是有人敲门。
“哥,不会是爸妈回来了吧?不然这乌漆嘛黑的晚上,还有谁会来敲咱家门。”
宋花生眼睛一亮:“还有个!”快速跑到院门边,朝外问:“是孙哥?”
“是。”
得到答复,宋花生开心极了,看来有几首歌忘了调调的事有着落了,不禁满脸堆笑开门迎接,然而,下一秒就僵在原地,笑容逐渐消失。
“你哥哥和你长得不太像啊。”傻坤打量宋花生道。
“同父异母。”
“难怪,见你伤成这样,也无动于衷。”傻坤气愤道。
“里面,背我进屋你就回去吧。”孙央不想多理会,熟稔的吩咐,已经完全把宋花生家当成自己家了。
傻坤不舍道:“孙央兄弟,那你自己多保重身体,我这就回去了。”
傻坤走到院门,想起替孙央打抱不平,故意狠撞了宋花生下,揪着宋花生的衣领小声威胁:“我是蓝风帮新的管事人,孙央是我兄弟,你要是听到你有任何让他不爽的事,我保证会宰了你!”
蓝风帮的凶名在东区妇孺皆知,宋花生吓得脸色发白,诺诺道:“大哥放心,我、我一定让孙哥满意。”
孙央躺在床上,宋花生两兄弟在院中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
弟弟朝屋子瞥去,压低嗓子问:“哥,他要是死在咱家怎么办?”
宋花生望着院门,轻叹一身,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
弟弟朝手心哈气御寒,又道:“哥,你不是知道他家住哪吗?告诉他爸妈情况,让他爸妈来接他?”
宋花生摇摇头,“他选择来这,就是不想回家让他爸妈看到他这个样子。要是惹他生气了,以后我们可没好果子吃。”
“那送去医馆?”
“也不行。”
弟弟烦躁地踢着积雪,这也不行,那也行,这个瘟神真的要死赖这里了吗?
要是死了,肯定得赔钱不说,屋子也会变成凶宅,还要搬家。
宋花生牵着弟弟的手,一起回屋,细声道:“我去劝劝他看。”
宋花生小心翼翼走到床边,见孙央双眼放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想什么。
“孙哥。”宋花生低声喊,见孙央没反应,直喊了好几次。
孙央正在回忆上次贫血的细节,看到宋花生,高兴道:“花生,你来得正好!”
宋花生喉结翻动下,战战兢兢问:“孙哥,是不是要我送你去医馆啊,你伤这么重……搞不好会……会死啊。”
“不用,你去拿刀来。”
“孙哥,你要刀干嘛?”
“我不要,是给你。”
宋花生更加愣道:“我要刀干嘛?”
孙央眯眼一笑:“砍我!”
宋花生吓得连退几步,以为哪里惹到孙央不高兴,才会开这种玩笑:“孙哥,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说,我要能做到让孙哥满意,一定去做。”
孙央知道自己这个要求,确实太匪夷所思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做法,是肯定行不通,只好拉下脸,恶声道:“你照我的话去做就行!”
宋花生拿刀来到床边,手脚止不住颤抖,总预感这把刀会被孙央用来对付他。
孙央真要这么做了……那我、那我就鱼死网破!
孙央命令道:“朝我那条好腿砍一下,要大动脉见血那种。”
宋花生哇一声瘫在地上哭起来:“孙哥,我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