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薇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说道:“我都知道啊,昨天我就打听过了。你是一个快手,家里有一个四间房的小院,还有一个父亲。
按说我应该去见一见公公,只是我的身体太虚弱了,等好点了,再去拜访。”
陈五暗道,她既然知道自己的情况,还这么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难道自己非常幸运的遇到了没见过人间疾苦的“天然单”?
“那你知道嫁给我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上官薇不屑的说道:“能过什么生活啊?不就是吃点苦,受点累吗。我现在也管着一家书店,你以为当掌柜就一定比干农活更舒服吗?我看未必。
没有当过掌柜的,觉得当掌柜就是动动嘴,还能挣更多钱,肯定比当农民舒服,可是等他们当了掌柜之后就会发现当掌柜的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当农民更舒心。
这大概就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道理。”
听上官薇如此说,陈五就明白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然单”,但她依然愿意嫁给一个快手,这就让陈五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了。
他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别人,尤其是你父母还有你爷爷,他们对咱俩的婚礼的看法?”
上官薇用右手捏着自己的小下巴想了一下,说道:“他们啊,应该没有把咱俩的婚礼太当回事,因为你不是他们理想的女婿,只是在我快死的时候拿来充数的。
但是你放心,既然咱们已经结婚了,那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以后咱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如果他们阻拦呢?”
“他们没有理由阻拦啊,等我身体好些了,咱们就搬到你家去。但是你得确切的告诉我,你是不是老公?”
这时候程朱理学还没有出现,对女人的禁锢也还没有那么强烈。
不久之后出现的武则天以及高阳公主等女权主义的代表人物,就非常明显的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这个时代女人根据自己的意愿而选择离婚、改嫁的人也并不鲜见。
上官薇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与陈五进行婚礼的,如果她选择离婚的也是理所应当的。
陈五内心多了一分感动,但还是不得不无奈的说道:“我真的不是太监,这个事情咱们先不说,好不好?”
上官薇明显还是不相信,只是仍然说道:“好吧,先不说。你继续。”
“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让你一捣乱,都忘记了。”
“我可没捣乱,这个事很重要的。”
陈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好转移话题,说道:“想起来了,且不论你父亲、你爷爷这些外在干扰因素,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怎么确保咱们以后就能把日子过好?”
“我自然不能确保咱俩能把日子过好,但是我至少应该朝着把日子过好的方向努力,而不是一听说你是个快手,就想着休掉你。如果我是这样对待婚姻的话,那么无论我跟谁在一起,都不会过好的,这关乎我自己的心态,跟郎君是谁没有关系。”
上官薇略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了,如果咱俩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也不会强求。”
陈五终于确定上官薇一点都不“天然单”,而是深藏不露。
可是陈五对上官薇愿意接受自己的理由就更加疑惑了。
上官薇似乎也看出了陈五的疑惑,继续解释道:“你体验死亡的感觉吗?”
陈五想说体验过,但是没等他回答,上官薇就继续说道:“我体验过,那种感觉就是,你的呼吸越来越短,就是随时都可能断气一样,全身越来越麻木,就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你想呼救,可是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想抓住床前哭泣的亲人,可是你的手却动不了。
我好想让他们救救我,可是他们就知道哭泣,谁也不肯帮我一下。我当时觉得我玩了,死定了。
就在那个时候,你出现了,你还把手指伸到我嘴里,那时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就觉得你好讨厌啊,我都这样了,你还折腾我。
可是你折腾了一阵之后,我竟然感觉轻松了一些,我才明白你是救我。”
上官薇讲述这些的时候并没有看着陈五,而是抬头盯着一边,却又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讲到最后陷入了忘我的回忆中,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陈五这才明白自己救她一命才是上官薇爱恋自己的根本原因。
他想了片刻,说道:“在我们那一种说法叫谈恋爱,你知道吗?”
上官薇摇摇头,“没有。”
“谈恋爱呢,就是两个人结婚之前,先经常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相互了解一下对方,等两人觉得很合适,可以生活在一起再结婚。”
“这就是谈恋爱啊,这个方法太好了,是不是用了这个方法之后,和离的人就少了?”
陈五想了一下后世年年攀升的离婚率,无奈的说道:“也不少,还是挺多的。”
“啊?为什么?”
“原因太复杂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先谈恋爱,等彼此都觉得合适了,再结婚,你觉得呢?”
陈五到是不介意将这样一个飘来的小美人收到自己屋里。
但是他担心上官薇因为一时的感动而对自己的爱恋不会持续太久。
一旦双方因为身份、观念的差异而产生越来越多的矛盾时,上官薇的感动自然就会逐渐淡化并消失。
到时候上官薇会后悔的。
所以陈五以谈恋爱的名义暂停两人的关系。
上官薇愉快的应道:“好啊,我也想试一试这个谈恋爱,不过,谈恋爱之前,我还是要先确定你是不是老公。”
上官薇的执着让陈五很是无奈。
两人又再次为是不是老公的事情争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