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薇突然意识到什么,不无惋惜的说道:“这个方法没法保密啊,一旦我们用这个方法写的书卖出去,别人很快就明白其中的原理。”
陈五说道:“这个方法叫印刷术,肯定没法保密,但是我们把印刷术拿出来,对孙头家的打击肯定不小。”
上官薇又露出了喜色,“对,他们刚请了那么多写手,结果咱们有了印刷术,他们白花了那么银钱,对我们一点影响也没有。哦,咱们还得找一些可信的人。”
“对,找一些会雕刻的匠人,要保证这些人至少在咱们卖出第一本印刷书之前能够保密,关键是找一个排版的人,这个人一定要是完全可信的。”
“排版?”上官薇不明白排版的意思。
陈五解释道:“印刷术有两种,一种是雕版印刷术,另一种是活字印刷术。”
他详细讲解了一下这两种印刷术的区别,然后继续说道:“雕版印刷的质量好一些,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每页都需要雕刻一版,费时费力,像四书五经之类的常用书可以用雕版。
如《聊斋志异》之类的小说用活字印刷就足够了,用活字印刷就需要一个排版的人。这个排版的人必须是可信之人,可不能再出现内鬼这种事情了。”
“雕刻的人不用愁,我爹手下有的是。”
上官星睿的主也业是建材,手下养着一大批熟悉石雕和木雕的匠人。
“但这排版的人...”
上官薇捏着自己的小下巴,来回踱步,想着什么人最合适。
片刻之后,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我哥呀,可以让我哥来排版。”
“你哥?”
“对,我哥,上官昆瑞。”
陈五回想着他见过几次的身影。
只是每次见面,上官昆瑞从来不跟他讲话。
陈五一直觉得他跟其他上官府的人一样,对自己很不满,也就懒得搭理他。
这时听到上官薇让一个如此身份的公子哥,来做排版的事情,陈五满是疑惑的问道:“让你哥来排版,这合适吗?再说你哥也不愿意啊?”
上官薇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其实我哥这里有点问题。”
陈五颇为惊讶,难道上官昆瑞是个傻子?
自己已经见过好几次了,竟然完全没看出来。
上官薇继续解释道:“就是有点傻,也不算傻,就是笨,所有的事情也都懂,就是学什么都慢,反应也慢。
别人用一刻钟就能背诵的文章,他一天也背不下来,稍微有点深奥的话,他都要考虑很久,才能明白。
我听母亲说我哥七岁的时候,得了一场重病,浑身发烫,整整七天,之后我哥就这样了。
但是我哥的毅力特别好,如果想做一件事情,一定会坚持做好才肯罢休。
我哥的字在全江都都能排的上号,他从13岁到16岁,将近四年的时间里,每天都练字六七个时辰。
那段时间里,他每天都只有三件事,吃饭、睡觉和练字,大家都戏说我哥至少用掉了一缸的墨水。”
陈五也不由得对这个没跟自己说过话的大舅哥起了一分敬意。
上官薇又说道:“他这个样子也不能帮父亲做生意,所以一直闲着。从我开墨香阁之后,他就自告奋勇的帮我写书,一直到现在。只是他一直都在自己的书房里写,从来不到这里来。
这次排版的事情,我想让我哥试一试,郎君觉得呢?”
陈五非常爽快的说道:“可以啊。”
上官薇认真的对陈五说道:“谢谢你,郎君。”
“谢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别墨迹了,快去找会木雕的人吧。”
上官薇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既然上官薇都要离开了,陈五不好继续再在这个专属于上官薇的房间里待了,也就跟在了上官薇身后。
只是他走了几步却看到,上官薇突然转身回去,将桌子上的那半块萝卜还有印着口字的那张纸,统统收进自己怀里,这才安心的与陈五一起走了出去。
...
第二天,写手们果然回来了三个,分别是赵宏、刘星运以及郑文哲。
卫掌柜对三人好言劝慰了一番,就随便给他们安排了一点工作。
之后的几天里,墨香阁除了每天都请说书先生外,并没有其余的动作。
在说书先生的加持下,三个书摊出现了异常火爆的局面,也出现了买断货的情况。
如此墨香阁也在书摊缺货时也卖了一些书。
傍晚的时候,当刘掌柜听到三个书摊一天就损失了18两,顿时没了往日的气魄,暴跳如雷般的问道:“怎么损失了这么多,昨天不还只是损失了7两吗?”
孙头家解释道:“现如今《聊斋志异》的名声越来越响,卖此书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墨香阁请的那些说书先生,每天都四处宣扬《聊斋志异》,再加上咱们从墨香阁那边请的写手那么贵,所以才亏了那么多。账目全都在这呢,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查账。”
孙头家把一本账本扔到刘管家面前,愤怒的盯着刘管家。
刘管家温言劝慰道:“没有不相信孙头家的意思。账本我就不看了,请孙头家收好。”
他说着又把账本轻轻的推到孙头家面前,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继续这么亏下去了,一天就亏18两,这太多了,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
孙头家直率说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涨价,只要把价格涨上来,自然就不会亏这么多了。”
他的意思是刘管家当初定价太低了,如今才会亏损这么多。
刘管家哪能不明白孙头家的意思,他也不点破,只问道:“咱们的成本到多少了?”
“高价请了那些写手以后,咱们的成本将近80文了。”
刘管家思虑了片刻,应道:“好,就定80文,现在他们没几个写手了,已经没有跟咱们竞争的资格了,价格提一点也没关系,从明天开始就按80文卖。”
“好,全听刘管家安排。”孙头家口中如此说,心中却很是鄙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