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介后，郁闷到极点的马闹一整个下午都泡在桌游社，向小园也没给她再打电话。
晚上六点，马闹从桌游社出门，准时坐上了马化云的车。
“又谈崩了？”马化云一边开着车一边问。
“您都知道了。”马闹系上安全带说。
“嗯！你妈下午给我打电话，把你好一顿训，她说中介给她打电话了，有几个国外很好的医科大学和他们开展了桥梁项目，你妈下午又跑了一趟中介，资料都在后座上，你自己拿过来看看。”
见马闹没有动，马化云叹了一口气道：“诶，我早料到会这样。”
“那您到底支持谁呀？”马闹问。
马化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闹啊，自己想学什么，想做什么，去做就好了。他人的意见，是会随着你做事的结果而产生改变的。”
“您嘴上说的一套一套，但还不是个妻管严，我妈的意见换作是您，您敢不听吗？”
老爸熬制的鸡汤并不符合马闹的胃口，马闹拒绝食用。
“哈哈哈，妻管严怎么了，我觉得妻管严没什么不好。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多让一让有什么不好。何必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争来争去。”马化云笑着说。
“也就您能忍她呀，老爸。再说，我已经一忍再忍了。”
“你这小鬼，和你妈生活在一起，不是靠忍耐，得靠智慧动脑子。不要天天吵架，吵来吵去，吵到最后，你还不是要听她的。”
“这我认同，吵架她可是行家。”
“你这叫什么话，我觉得你妈挺好，会持家，人又知情知趣，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就是喜欢安排事情，脾气呢，比较暴燥，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天空飘过一个屁，彩虹屁。”
马闹堵住了耳朵，打断了马化云的话，马化云便不再说教了。
马闹低着头玩着手小声嘟囔：“您就是心甘情愿被她控制的！”
说完，两个人都默契地笑了起来。
......
“行了，是在这停车吧?”
“您再往前挪一点，看见那条狗了没，对对停这里就好了。“
马化云停稳了车，又叫住了马闹，掏出一张卡给了她。
“您不用，我妈早上都把钱给我了。”
“拿着吧，我怕你妈给你那点钱不够。替我尤其谢谢那个卖金鱼的老板啊，最后是他给我打的电话。还有后备箱里有你要的鱼杂，记得拿下去，还有别忘了，要早点回家，手机畅通。”
“好！”
......
“你可算来了！马闹！让我闻闻，不错不错，三文鱼，鱼杂都带了是吧。“
矮狗非常兴奋，可惜它是一只柯基，没有尾巴，肥屁股那里只剩下一小截尾骨在疯狂摇动。
“你嗅觉不错嘛。”马闹说。
“本汪对自己鼻子一向很有信心。”矮狗回答道。
在路上，马闹把白天在留学中介公司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矮狗听。
“你妈妈为什么那么固执啊？一定要学医？还得快？名校？嗯......怎么说呢，太冒进了吧。”
“诶，她就是这样性格，只是这些年变本加厉。那个中介跟我说，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读预科。”
“预科是什么？”矮狗问。
“就是先去国外读语言学校，学语言的同时上一些基础课，然后直接在美国申请大学。基础课的学分是可以转到之后所在学校的，中介说就相当于大一了，和正常录取的学生没有区别。我妈原本也想让我读预科，但后来我们吵起来，就没再聊下去。”
“话说，那万一你在那边，转不过去怎么办？”
“呸呸呸！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如果真读预科，我肯定会努力的。再说，中介说课，他们跟某些学校有合作所以可以降条件录取，最后有一个什么面试或者考试吧，但都是洒洒水很简单的，我是可以直接被录取的。”
“有这样的好事？你妈一定要你这么快去美国吗？”矮狗问。
“还不是钱砸出来的。我本来想多准备准备，根本不想读那个预科，因为那个预科又要多花一大笔钱还要多读一年，但我妈担心我没学上失去斗志，以后就会变成家里蹲。”
“你平时成绩还不错呀！多点时间自己准备应该能行。”矮狗认真地说。
“诶，现在也只有你愿意相信我的实力了。自从我成绩下来，我妈整个人都魔怔了，就是完全不信任我说的一句话，但偏偏又很心急啊。”
马闹顿了顿继续说。
“其实我自己心里也在打鼓，万一又像高考一样，莫名其妙发生意外怎么办？我能行吗？也许交给中介做更靠谱一些。”
马闹无奈地说。
“不要没信心嘛！一会等咱们到了猫眼儿胡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愿如此吧！如果参加那个预科的项目，我到时候还有几个专业可以选。而且只要努力把语言成绩考上就可以。中介说，不管你有没有SAT成绩都可以被录取。时间也比较快！”马闹说。
“听上去也不错嘛，这样你妈妈至少不会在你身边逼逼了，而且也符合了她想让你尽快出国的心愿。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你至少可以自己选专业。”矮狗说道。
“你蛮懂我的嘛。不过这样一来，反正是和游戏无缘了。”马闹说。
“怎么说？”
“那个项目里的没有和游戏相关的。都是些管理，金融之类的，而且我有一个发小，她已经在着手申请那个预科项目了，天天被逼着学托福。她妈和我妈关系可好了，虽然我希望神仙保佑，自己千万不要和她分到一个班，和她见面。”
“为什么？她不是你发小吗？”
......
一人一狗吐槽着，一起走进了小巷子里。
才进巷口，就听见一声高亢的陕普：“死狗！你还敢来啊！”
马闹顺着声音寻去，只见那金鱼店老板抓起手里的扫帚，气势汹汹朝她们冲过来，矮狗立刻缩到了马闹身后，马闹连忙拦下老板，说明来意。
老板像包子一样皱缩的脸立刻喜笑颜开，让他们进店坐一坐。
马闹和老板一聊才知道，那天的事情都在这一片传开了。
这附近原来没有摄像头，当时多亏那几个拍照的路人，提供了人贩子相貌的信息，警察才能火速确定嫌疑人的信息。
马闹把那天损坏的鱼缸，照价格赔给了老板，又把那天自己差点被拐的前因后果和老板聊了聊。
临走时，老板还摸了一把矮狗的屁股，接着马闹她们又去了下一家店。
马闹原以为老板们会坐地起价，没想到大家都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他们反而比较关心马闹身体现在恢复的怎么样，收钱也就意思意思。
矮狗也卖得一手好萌，又是乖巧，又是舔人亲人，在马闹澄清了事情经过后，矮狗总算洗刷了自己破坏王的称号，还被大家说是不可难得的好狗。
尤其被内衣店的老板甚至夸赞说：“这狗好啊，忠犬，义勇。”
走出小巷时，矮狗和马闹的心情都很不错。
黄昏已经过，大学生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马闹用剩下的现金在巴依老爷烧烤店里点了一份滋味烤羊排，又要了一瓶可乐，坐在街边的露天雅座上，和矮狗一同吃了起来。
烤肉入肚，羊骨给狗，一人一狗边吃边笑，迎来行人纷纷侧目。
“你说，为什么偏偏只有我能听懂你说话呢？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周围人看我们是什么样的呢？”马闹说。
“不知道啊，应该觉得你疯了吧。但我觉得你这人还不赖。你能不能别把骨头吃那么干净，好歹给我留块肉啊。”矮狗狼吞虎咽。
“吃白食，要求还不少。那你就没遇到其他，能听懂你说话人？”马闹继续问。
“没有！至少这一世没有。前世我曾经遇到一个人，她也能和动物说话，可惜是个老疯子，但她有时候说的话，怎么讲，蛮有道理的，像个哲学家。”
矮狗一口接住马闹丢给它的骨头，又开始埋头大嚼起来。
“我听人家说，疯子天才一线之间。”
马闹将羊排上一块肉切了下来，丢给了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