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么？”
“已经把他们带到棚屋了。下一步呢？”
“等姓徐的联系你。”
白婕摁掉手机，目光盯着眼前的仓库废墟。警方的现场调查还没有结束，现场看守得很严她只能猜测发生了什么。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她发现联系不上自己手下的那几个枪手，只得自己前来仓库，谁料在路上就听到车载广播报导海港附近路段堵车，她这才意识到可能出大问题了。
果然，在她来到现场后，收到的消息简直让她心碎：自己手下的枪手被搞死了不说，被王一凡弄走的那批“货物”也很有可能毁于爆炸引起的火灾。
她紧紧咬着牙，看着现场的烟尘和来往的警员，目光狠毒地转向了相反方向的高层建筑。
有意思的是，王大老板此时也愁眉苦脸地瞅着远处的仓库区，正在打着电话抱怨：“……是的，这次是我不小心了……您说的是，我知道，您放心，绝对不会有——”
电话断的很突兀。
王一凡愣了下，随后面目狰狞地看着已接来电：“你妈的——”
不巧的是，这时保镖二人组推门走了进来。两个人也不说话，就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王一凡心里叫了声不妙，陪着笑脸说：“两位，那位先生有什么吩咐？”
“货被毁了，你反而一点也不紧张？”年长的那名叫阿龙，他向着后头年轻的那位努了努嘴：“虎子，把箱子给他。”
王一凡这才发现虎子手里拎着个小型公文箱。他走上前去接过来掂了掂：“这是？”
“上头让你重新去和目标交涉，这是经费。”阿龙说，“这次货被毁了，我们两个会去查的……最好不要让我们查出来是你搞的鬼。”
“那不可能，”王一凡抹着汗说，和这两个人搭话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的人失踪了，你们可以去找他……”
“不是他。还有，你不要多嘴。”阿虎面无表情地回答，“你要做的就是重新和目标建立交易，这次，不要使用你以前那些下三滥的招数。”
王一凡自己自然心知肚明，他从某个药品贩子手里扣下那批精神类药物时，用的手段可不怎么光彩。但是，这个节骨眼上看来已经被人家拿捏住了把柄，他也只能说：“好好，您二位放心，也请先生放心……我这次一定会足额把货交上去。”
“那就好。”两位保镖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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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静一下！”
眼镜看着依然拿着手枪抖抖索索的徐志明，这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此时的腰背有些微的伛偻，镜片微微有些折射的光，让眼镜君看上去有些恍惚。
“我……我，不对，你闭嘴！”徐志明先是犹豫了一刹那，然后喝道，“我手里有枪！你别说话！”
行行，我不说我不说……眼镜有些无奈，他俩在这里僵持了半个小时了，这家伙一会儿自言自语嘀咕什么，一会儿又一脸凶相对他怒目而视。
“徐老哥，”眼镜试图交流，“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紧张，但是首先，我们俩没什么利益冲突吧？”
徐志明不说话。，抿着嘴，死死地盯着他。
完。
“你出现在那里，是姓白的叫你去的，还是姓王的叫你去的？”眼镜突然问。
徐志明一惊，手中的枪口微微抖了一下。对于一个日常没什么锻炼的中年人来说，即使是一把间谍型手枪，举上半个小时也让他的手有点酸，但是他此时却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目眦欲裂，面部的肌肉扭曲起来：“你……你少在那里胡扯！我去那里散个步，就碰上了你这假冒警察的家伙！”
我演技差还真是对不住了啊！
眼镜很敬业地在心里吐了个槽，然后看着徐志明：“老哥，歇会儿吧，坐下，咱俩慢慢聊聊到底什么情况。”
徐志明倒是很配合地慢慢挪过去，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枪依然指着眼镜的方向：“你，你先说，怎么回事，今天。”
“唉。”眼镜开始胡编，“你也看到了，我身份保密，不能亲口告诉你，当然你也懂。”他脑子快速地转动着，想着怎么糊弄这个中年上班族：“你看到的，死在我手里的那帮人，是贩D集团的人，我们追查他们已经很久了……”
眼镜比较上心地糊弄完徐志明，然后又说：“当然，信不信，全在你。其实吧，我这个人也挺实在的，比如你现在拿的手枪保险都没开。”
徐志明一惊，连忙收回手，把手枪上下捣鼓了一个遍，看到了一个机关，也没管是啥就拨了一下：“白……白痴！现在只有我说话的份！”
我就是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眼镜知道这人好糊弄以后也松了一口气，又说：“好，好，您说说，有啥想说的都可以和我谈。”
徐志明似乎也在等着眼镜发问似的，定了定神，开口讲自己的事：
我之前，是学经济贸易的，毕了业就结婚有了女儿，一件三口过得挺好。后来，妻子得了病，家里攒的钱都花了，正好凡途挖人过去，我就去了，心想着工资高点，累点也没关系……好在老板当时人仗义，借了我钱，给媳妇把手术做了。
可惜了，再过了一段时间，她病情加重，走了。就剩我和我闺女，我寻思我把她拉扯大，也就算对得起家里对得起媳妇，可谁成想，老板前一阵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和那个贱人交易，两个人之间挺亲密的，私生活，大家也都没说啥，但是后来老板不知道想什么……把那个女人的货给扣了……
“嫂子得的什么病？”眼镜问。他没有直奔主题，先是琢磨着套套近乎。
徐志明也显然没想到他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说：“大肠癌。”
眼镜示意他继续，徐志明似乎也转了性，不再针锋相对地拿枪指着眼镜：“那女人后来想办法绑了我女儿，然后跟我说‘想办法打听清楚药在哪块儿放着’，”说着说着，他眼眶有些红：“我徐志明自认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老板岁数不大，但是对我是真照顾啊……我，我这么出卖他……”
“你冷静。”眼镜一边大脑高速地思考一边附和着，“是不太地道，但是事急从权，为了闺女获救也是应当的。”他看了看徐志明的手，说：“我看，咱们商量一下怎么把你闺女救出来吧。”
“真的？”徐志明的表情一下子惊喜起来，他说：“你能帮我吗？或者找到能帮我的人也行！不过不能联系你们警察……”
我知道。联系警察你估计就要在我背后开黑枪了……眼镜叹了口气，说：“想办法找辆车……说不定警方有可能已经查到你这里了，出了门借一辆吧。”
看着徐志明没什么反应，眼镜起身把衣服整理好，也没管姓徐的拿没拿枪指着他，自顾自推开了门。
徐志明把枪揣在怀里，跟在后头。眼镜走到旅馆的楼梯口，回头看了他一眼。
“咋了？”徐志明问。
“没什么。”眼镜回过头去，继续走下楼梯。
——————————————————————————————————————“警方那边有什么情况吗？”霍锦鲤问卷毛。
“现在只知道是失火。那个区域没有摄像头，也查不清到底谁杀的人，谁放的火。”卷毛一边在聊天软件上跟人打听，一边回答，“眼镜目前还没消息，希望他平安无事……”
“我觉得你让他去那里就是个错误……”霍锦鲤说，“无论如何，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不会再来这家事务所了，我劝你也……”
“可以，但是其他的不用说了。”卷毛揉着太阳穴，“眼镜没事的话一切都好商量。”
霍锦鲤还想张嘴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
“再说了，眼镜也不一定和港口爆炸有关联，说不定只是因为手机没电……”卷毛话音刚落，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他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电脑上飞快操作了几下，才接起电话：“喂？”
“卷儿，我是老刘。”眼镜的声音传来，“我们现在正开车回去呢。我这边碰上点事，需要人帮帮忙，你帮我准备下吧。”
卷毛放下电话。
“怎么说？”霍锦鲤连忙问，她虽然整天和眼镜battle，但是还是很担心他什么情况。
“他被人跟踪了。”卷毛说，“别慌，我有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