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守业听章庆玲这样说,疑惑地看了看她,又转头看向张雅蝶,问:“雅蝶,章同学说的,是真的吗?”
郑老站了起来,往章庆玲的方向走了两步,问:“丫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修景离开博物馆了?”
章庆玲来回看了两位老人,道:“唐修景没有告诉你们吗?”她转头看向张雅蝶,挑眉问:“张雅蝶,博物馆的馆长是你的大伯吧?”
张雅蝶不知道章庆玲从哪知道的这件事。她有点紧张地看向唐守业和郑老,说:“唐伯伯,郑爷爷,这事,你们听我解释。”
“张雅蝶,你是想为你大伯辩解吗?”章庆玲打断了张雅蝶要说的话。她站了起来,越过张雅蝶,站到唐守业面前,说:“我听说,这次唐修景因为私自带了修复材料进博物馆,造成一个修复师把一件文物二次损伤。这事被张雅蝶的大伯知道了。他发了好大的火,把唐修景赶出了博物馆。”
“章庆玲!”张雅蝶有点生气地看向章庆玲,说:“我没想着要辩解。只是,这个事,应该唐修景自己说。”
“张雅蝶。”章庆玲笑了一下,接着说:“你不愿意说,是不敢告诉伯伯,唐修景被迫离开博物馆,是因为你大伯故意的刁难吧?明明不是唐修景犯的错,你大伯却要把别人犯的错强加到唐修景身上。”
张雅蝶张了张嘴巴,瞪视着章庆玲。她想不明白,这件事,章庆玲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章同学,就算你说的这事是真的,我们也希望是修景自己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我们不想听别人口中的传言。”唐守业摇了摇头。
章庆玲听唐守业这样说,不由得愣住。她没想到唐修景的父亲听了这个消息,会是这个反应。
章庆玲看了眼唐守业的表情,抿了抿嘴,道:“伯伯,我听说了这件事,心里为唐修景感到不公平。现在,我知道唐修景失业了,就想着要为唐修景做些什么。伯伯,我是真的愿意为唐修景买个店面……”
“章同学,你的心意我代修景心领了。”唐守业轻皱了眉头,说:“自古就有说法,无功不受禄。你和修景的交情,还没到你为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所以,你的这个想法,我们不能接受。”
“可是……”章庆玲听唐守业这样说,仍然不死心地说:“伯伯,唐修景现在被博物馆赶出来了,也没个正经事做。我帮他弄间店面,他也好有个经济来源。你总不至于让他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啃老吧?”
“丫头,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吧?”郑老的脸黑了下来。这个丫头,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以修景的能力,需要啃老么?
“爷爷,我说的也是实情啊。”章庆玲不服气地嘟哝道。
“章庆玲,我相信唐修景就算不在博物馆工作,他也有能力养活自己。你呀,就别操这个心了。”张雅蝶面带微笑走到章庆玲面前。
“张雅蝶,我这样做,也是为唐修景好。”章庆玲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接着说:“你看,如果他不在博物馆修复瓷器,在民间,靠这个手艺根本养不活自己。他以前在班里,不就是因为伯伯是做锔瓷的,才被同学们看不起么?你想让他现在还继续被人看不起?”
唐守业听章庆玲这样说,脸又黑了下来。既然这丫头这么看不起这一行,干嘛还来家里找修景?还想着为修景买间店面?这丫头莫非……
章庆玲见张雅蝶不说话,接着说:“我帮他弄间店面,大小,他也算是个老板了。将来同学聚会,大家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冷落了他。”
“这个,你就不要再操心了。以后这种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聚会,我和唐修景都不会再参加了。”张雅蝶冷冷地看向章庆玲。
唐守业没想到,那次劝修景参加的聚会,会让儿子受到同学的冷落。他面色难看地看向章庆玲,抬了抬手,说:“章同学,你的紫砂壶也修好了。我有点累了,就不留你了。”
章庆玲张了张嘴,看向唐守业和郑老不悦的表情,脸上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伯伯,既然唐修景不在,我就不打扰了。”她拿起那只紫砂壶,说:“谢谢伯伯为我修好这只壶。”
章庆玲走到门口,回头看到张雅蝶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她的嘴巴呶了呶,问:“张雅蝶,你不走么?唐修景又不在。”
“我还有话要问雅蝶。你先走吧。”郑老拢了拢袖子,道:“唉。人老了,元气不足了。感觉有点凉了。”他抬起手,向张雅蝶招了招,说:“雅蝶,去爷爷房间,帮我把热水袋拿来换上热水。”
张雅蝶答应着,看了章庆玲一眼,转身去到郑老的房间。
章庆玲扶了扶眼镜,红着脸说:“那个……我下次再过来找唐修景说店面的事。”她指了指外面,说:“我还要上班,就先告辞了。”
“嗯。”唐守业抬了抬手,道:“章同学,慢走。”
张雅蝶从郑老的房间拿出热水袋,换上热水,放到郑老的手中。
“雅蝶,你说说,刚才那个丫头说的,都是真的?修景被你大伯给冤枉了?”郑老皱着眉,看向张雅蝶。
张雅蝶低下头,手指不停地绞着。
虽然是张放冤枉了唐修景,张雅蝶却觉得,如果不是她当初提到博物馆在招聘瓷器修复师,唐修景就不会进入博物馆,也就不会受到大伯的刁难。
“唉!”唐守业见张雅蝶这种表情,叹了口气,道:“我说过,让修景不要再去博物馆,他还偏要去。”
“唐伯伯,我今天来,就是过来道歉的。”张雅蝶看了眼唐守业,弯下腰,向他鞠躬。
唐守业赶紧抬了抬手,道:“丫头,这事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
“是啊。雅蝶,你对修景的用心,我们都明白。这事,怨不得你。”郑老摇了摇头。
张雅蝶看向两位老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