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平忙碌了半天,终于等到人少的时候可以停下来吃一点饭了。
这‘服务员’可真不好当:别人吃着我看着,别人坐着我站着,别人闲着我忙着,别人笑着我陪着。
即便有着满腹的牢骚,何首乌也没有停下手中的筷子,话说何大叔亲自下厨做出来的饭菜可不是谁都能有幸尝到的,看来自己还是沾了两位小姐的光。
何首乌咽下了嘴里的饭菜,对正在悠闲地呡茶的何大叔问道:“何大叔,您知不知道这几天疯传的山上的那块玉石运送下来了吗”
何大叔微微有点诧异,望着何首乌说道:“怎么,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事情这么有兴趣了?”
思索了一会,何大叔接着说道:“这几天一直都在疯传那块玉石的神奇之处,有的人说摸两下就可以祛除百病,拜两下就可以儿孙满堂,更离谱的还有人说这块玉石里面有莫大的秘密,能够解开这个秘密就能得到无法想象的好处(猜了半天,就这个说法比较靠谱一点)……这些都只是以讹传讹,只是普通的玉石而已,哪里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说法。”
“听说城主府对这块玉石感兴趣,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把那块玉石弄下山来。”何首乌顺着何大叔的话说道
何大叔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何首乌,说道:“是肖小姐跟你说的吧?”边说边摇了摇头“听说那边进展的挺顺利,不过小老儿我对这些是没兴趣的,要想弄清楚这些,你直接去问一下肖小姐就好了。”说完往隔壁指了指。
何首乌到底还是没有直接过去询问,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很容易让人怀疑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两位小姐自己说出来,那什么时候两位小姐会自己说出来呢?何首乌低着头一脸的的若有所思。
何首乌刚吃完饭立马又陷入了陀螺似的忙碌漩涡之中,下午的客人比较多,何首乌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趁着间隙,何首乌也向陈平问了一下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陈平很风骚地来了一句:当你的速度足够快时,痛苦压根追不上你的脚步。
活到老,学到老,忙的跟兔儿爹似的还在这扮‘潇洒’,活该客人来这么多,何首乌在心里不由地诽谤道。
“这位客官里面请,您是要…………”
何首乌看见地上的黑影,习惯性地准备开口给请进来,抬起头时嘴巴就合不上了。
进来的人看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头发简单地束在了脑后,额下的眉毛偏浓厚,不过配上下面一双充满侵略性的眼睛,使得这一切显得并不突兀,冷峻的脸庞下,下巴上的胡须整整齐齐,显然是经常修饰,看得出来人是一个比较在意自己形象的人。
身上的穿着有别于普通人,一身深色的劲装,配着挺拔的身姿就明显地跟普通人区分开来,腰间的玉带依着何首乌的眼光看来,不太像是大路货,手上并无多余的东西,何首乌也拿捏不了眼前人的身份。
“肖小姐是在这个店里吗?”年前冷峻的男人对着何首乌说道
“呃,您是城主府的人吧?”听到面前的人是来寻肖小姐的,何首乌马上想到了城主府派来探寻玉石的那批人。
看到面前冷峻的男人点了点头后,何首乌一脸的笑意,连忙说道:“肖小姐正在后院跟何珊小姐聊天,已经吩咐过我了如果有身着劲装人过来询问她,只需将人带入后院就好了。”说着便示意自己带路,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后院走去。
“听说城主府有意想要将这几天一直闹的沸沸扬扬的那块玉石运送回城里去,不知道现在都处理妥当了吗?”何首乌边带路边假装随意地探问道。
“城主府的事,外面人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一脸冷峻的男人硬硬地把话说死了,何首乌无奈,只得怏怏地往后院小屋方向走去。
“啊,王叔,您回来了啊”肖若水打开门,望着门外的人惊喜的说道。
何首乌在旁边撇了撇嘴,有点尴尬地在旁边站着
“嗯,小姐,事情都处理好了,东西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往城里面运送。”望着面前的肖若水,这位’王叔’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笑容。
肖若水看了看一边尴尬着的何首乌,解释道:“这是我父亲身边的第一侍卫长,名叫王越,在我父亲身边已经二十年,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王越诧异地看了一眼肖若水,奇怪为什么大小姐要向一个‘店小二’解释一番。
原来是城主大人的保镖啊,看来身手一定不一般。何首乌在心里暗暗地说道。
“原来是城主大人身边的人啊,其实刚才王侍卫长刚进来的时候在下就感觉一股英气扑面而来,料想进来的人身份不一般,没想到竟是王侍卫长…………”
“不知道小姐这边的事忙完了没有,如果忙完的话还希望小姐尽快启程返回城主府,近来几个主城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小姐还是尽早回去比较妥当。”王越自顾自地说道,全然没有在意旁边某个人的吹捧。
“呃,王叔,这边的事已经忙完了,等一会去跟何大叔说一声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肖若水歉意地对着何首乌笑了笑,显然对于王越如此‘不近人情’的风格有点无奈。
望着王越骑着马跟在两个轿子旁边越来越远,何首乌不免有点怅然若失,既然王越说‘东西’准备好了,想必自己的‘家’应该由另一路人‘护送’着往落日城运送吧,看来自己要快点把这里的事情处理掉,前往落日城找寻机会回到自己的‘家’。
“何大叔,我当初少的饭钱需要我在这里免费‘打工’要多久啊。”
正在店里看着账簿的何大叔闻言笑了笑说道:“那一顿饭其实也不贵,也就五百文钱而已”翻了翻账簿,何大叔接着说道:“扣除你平时的吃住,再给我干上两个月就可以了,怎么的?这才干了两天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两个月啊两个月,这时间,都够自己的身上长霉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何首乌渐渐明白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对着何大叔笑了一下,何首乌‘真诚’地说道:“这里好吃好住的,小子哪里会等不及啊,还有每日何大叔您的谆谆教导,别人相求可都求不来。”回过身,何首乌耷拉着脑袋往后面厨房走去。
打肿脸充胖子的代价就是不停地在厨房和前厅之间来回地折腾,陈平幸灾乐祸地看着同自己一样忙个不停的何首乌,上午陪着两位小姐出去竟然没有自己的份,陈平到现在怨气可还都没有消。
“何哥,左边的客人催着要上菜,要赶快去厨房那边看一下才出来了没有”
“何哥,那边有两桌客人准备要结账,你先帮忙把账记一下,我去厨房看一下菜做的怎么样了”
“何哥,厨房有一堆碗盘需要赶快清洗一下,不然待会菜做出来可就无法装盘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陈平在何首乌的眼神之下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但凡看见何首乌有一点‘偷懒’的嫌疑,陈平立马就给找出点事情,气的何首乌牙根痒痒。
“哎,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怎么老是跟我过不去?”何首乌边收拾桌子边向身旁刚送完菜的陈平问道。
“哎呀,何哥,我也是没办法啊,事实在是有点多,我这忙活了半天可也是一点功夫也没有闲下来过啊。”面对何首乌的质问,陈平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那也该让我喘口气吧,话说我忙到现在可是连茅房都没有去上过。”何首乌愤愤不平地说道,真的是越来越觉得这个地方像是个‘黑工厂’,不停地压榨着劳动者的价值。
“再坚持一会吧何哥,凭我的经验来看,再有一个时辰差不多就该闲下来了,到时候有的是时间给您休息。”
何首乌不停地嘟囔着,看着口型不太像是什么好听的话。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陈平说的果然没错,终于有空闲时间可以让自己好好休息了,何首乌坐在了台子后面的的凳子上,边捶着自己的双腿边感叹道: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自己一个好好的‘五好青年’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制度,还有更陌生的由上而下,层层分割的阶层。
现在自己只能在最底层混着,在别人眼里可能也就比乞丐好一些吧,只是多了一个能够遮雨的屋顶,多了一张能给自己温暖的杯子,还有多了几个可能会记住自己的人。何首乌不无自嘲地笑了笑。
终于,再收拾了最后一桌客人留下来的残羹剩饭之后,终于是不见了这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客人了。
真这样耽误两个月鬼知道那些家伙会把自己的‘安全屋’给拉到什么地方去,看来要想点办法尽快离开这里,只有靠近‘安全屋’才能让自己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