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手中雌雄玄磁镇元锏有镇压牵引之能,配合镇魂之法,常氏一族在魂魄方面的修行似乎比较差,很受影响。
对手的本事发挥不佳,他自然大占上风,已然连破两处高台。他不想跟常格巨结怨过甚,倒是没有伤人性命。
到第三处高台时,常氏的支援到了。火光明灭照耀,不远处的昏暗中人影幢幢,不时就听得轰隆作响,如同万马奔腾,怕不是有几百上千人。
常氏族人修炼的门径迥异,只见那些人高矮大小不一,身躯呈现的颜色光泽也是多种多样,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境界的实力。
想来大地金身的常格巨是最强的,其次是十二个高台黑柱的操持者。这群人应该差一筹。
他没有惧意,也不敢大意,蚁多咬死象。何况这些人站在地上就拥有无穷尽的力量。若是就体型跟自己相较,怕是要掉转过来,自己才是那一只蚁。
他也许久没有亲身大战了,此情此景,竟然有些热血澎湃之感,他连忙平心静气,调理情绪。
拼斗的时候,由于太过专注于厮杀,尤其是这种以一敌多的情况下,亢奋热血很容易不知不觉间陷入狂热,也就是常说的上了头红了眼,心中只剩下杀念。作为一个武夫,那是求之不得的状态,可以超限发挥。作为一个修士,血气冲顶,坏了灵台清明,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由于陈让飞天来去自如,那些支援的常氏族人也没有蠢到一窝蜂围攻陈让,而是分成十路,狂奔向完好的十个高台。
这大阵是常氏族人发挥的保障,切不能破。否则他们只能望天兴叹,窝囊受气,如同巨熊斗老鹰。
螭宓见还有几人向他奔来,白袍长袖一抖,老远就说:“我是看热闹的,两不相帮,不要跟我动手,我这领白袍可是刚换的。”
那几人哪里肯听,哇哇叫着冲上来,砂锅大的拳头呼啦啦抡起。
螭宓叹道:“真的受不了你们这些人。”
他正要动手,那几人突然齐齐后退,抱拳行了一礼,转身咚咚咚往一处高台上去了。
螭宓估计常格巨发话了,没人来晦气,于是手一招,放出一个摇椅,一张小几,又摆上一银壶,玉杯添香,火光下酒,好整以暇地观战。
也或许是常格巨借这些人来试探一下,他便表个态给常格巨看。否则以他之能,只要和颙燚联手,此时局势胜负立判,在界王脚下坐镇的郡王,又岂能没有几分真本事?
另外他也想看看颙燚这个主上,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让颙燚这个桀骜之辈心甘情愿尊奉。
陈让已经逼近第三处高台,地面上百人影嘶吼狂奔,然而两条腿毕竟慢了,还没登上高台,只听得噹噹几声沉闷巨响,上去就看到那台子上的黑柱已经崩裂,守卫高台的精悍老者也双股颤颤,小腿以下已经陷进了高台地面,在那里一动不动,眼中全是骇然和惊恐。那道紫袍身影已经飞掠向另外一处。
为首的一位年轻子弟叫道:“太老叔公,您没事吧?”
“太可怕,完全不是对手,他若是要杀我,我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老者心有余悸。
“不会吧,难道就连不灭心也抵挡不了?”
“面对他,就像面对一个世界碾压而下,我刚才精神恍惚,感觉身体分分寸寸都粉碎瓦解了,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走了。”
“太老叔公现在身体如何?”
“双臂挨了一击,一时难以痊愈。”
“也就是说被没有其他异样?”
“···好像,好像没有。”
“嗨,太老叔公您被他吓着了,这人肯定是精通幻术之类的,没那么可怕。”
“不会,···嗨,或许是吧,我老了,不中用了。”
“哪里,太老叔公的实力是数一数二的,只是这人诡诈。您老歇着,我们赶紧去支援其他长老。”
陈让见对方援兵已到,便使出了十二分能耐,抢在对方之前破了这一处高台。
器宗的毁灭之能已经开发到了极致,造化舰的微子级瓦解射线便是能击杀无相境大能的存在,另外八门原子级瓦解射线也是能随随便便灭杀化神修士的武器。
玄磁镇元锏集道器两宗之大成,除了因为用材的缘故无法勾连高维之外,威力自是极致,镇压之能再进一步激发,便是玄磁瓦解真波。他激发了一定的威能,那常氏老者才会如此不堪一击。
此时剩下九座高台每一座都有上百常氏大地不朽身修士驻守,其实这些修士其中不少一开始就在赶来的途中,只是没有想到陈让居然如此凶悍,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破除了三处,他们两条腿跑细了也赶不及,常格巨临时加派调动也慢了一筹。
陈让衡量着局势,要速战速决,也要防备万一,若是脱不开身,自己真气体能耗尽,那就玩完了。
事先有所绸缪,遇到绝境才会有放开一切的底气,才可能有超越自我的发挥。所谓的意志奇迹不过是积累的必然。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颙燚,毫不迟疑地掠向最近一处高台,破了这一处,这按黄道十二辰宫排布的大阵就塌了一方,再也勾连不起,颙燚也就免受压制了。
颙燚感受到束缚之力的减弱,看到大阵北方亥子丑三宫正位已破,精神一振,所化火焰大鸟昂扬了几分,流火漫天席卷,威势大盛,向常格巨攒射。
常格巨被火焰灼烧已久,却毫发无伤,这大地金身确实奥妙。这个金就是个名头,不是五行之金,只是取金弥坚不朽之意,不为火克。
颙燚携风带焰,爪如钩羽如刀,跟常格巨斗在一块,依然难分胜负。
陈让冲向高台举锏就打,常氏诸人仗着自身玄功想要硬扛,哪料想根本经受不住,顿时痛呼声不绝于耳。
这些人修炼的大地不朽身和不灭心的进境多数还是有些不济的。
陈让虽然没有杀心,这个时候也没办法留手了。一旦留手,若是人群中藏了一个高手猛然偷袭,那他就危险了,总是要以防万一的,既然对敌,哪能一味心存仁慈?这时候也是要杀出气势来,震慑敌手,才能以杀止杀。一边喝道:“挡我者死!常郡王,到此为止吧,再打下去,须不好看。”
常格巨恼羞成怒,昏了头,哪里肯退让,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对付他,喝道:“蒙嵪,依仗外物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不要用那对怪锏!”
陈让直觉得好笑。常格巨这种状态是听不进半句话的。这又不是坐在一起喝茶,可以等他平复了再说。一念至此,心道索性激他一激,或许能让颙燚找到机会,便道:“这种话从常郡王口中说出来真是让人费解了,你我既非三岁蒙童,岂不闻爰有奇器,有道者御之,不使堕无道。”
“什么玩意!狗屁不通!”
常格巨果然越发心浮气躁,被颙燚抓准机会在右脸颊上打了一梭火翎,直打得黑烟直冒,疼得他哇哇直叫。
哪怕是大地不朽身,强也是强在四肢躯干,脸面上还是薄弱了。实则任何功夫都是一样,很难练到脸上。常说打人不打脸,这正说明了脸皮才是好打的,因为后面还有一句留三分薄面。能把脸皮上的本事练到家的,都是大能人物。
陈让听到常格巨叫嚷,知道得计,也就不再多言,身法飘忽敏捷,连闪带打,一锏荡开数人,直取高台中央那幽黑大柱。
但常氏这种古老氏族岂是易于?守卫这座高台的人看陈让矮小文弱的样子,似乎一拳头下去就打飞了,不知道他凶悍如斯,还嗤笑被破的那一处高台的族人不中用。(同宗族人房脉门第之间,也是多少有些龃龉的)。一开始稍有些轻视之心,此时方才正经。
他没能靠近中间黑柱。毕竟对方人多,又结成了阵势。
化神境之后脱胎换骨,外放的真气对人身威胁不大。斗战时精气神高度合一,已经返璞归真。尤其是面对常氏这样的对手,此时的斗战看起来跟普通武夫厮杀差不多。
实则不然,凡俗中就有筋长一寸,命长十年的说法。化神修士的骨肉筋膜延展性已经达到极致,脑袋转过去朝向后背也是轻易的事。
刚柔变化,能做出许多角度和速度都匪夷所思的动作,而且力道不会有丝毫影响。如此一来,斗战中的机巧变化就复杂无比了。
陈让武艺基础扎实,磨砺丰富,云剑诀专以柔克刚,正好对付常氏这样的糙猛之辈。
妖血人族和常氏这样的,血脉越是纯正,手段越是固化。这或许可以追根溯源得到解释,这就是所谓的根性。比方说老虎无非是爪牙尾巴;野牛无非是犄角硬蹄;猛禽无非是爪喙翅翼。或有些异能的,比如颙燚的大颙神焰,蔚淼的癸水雪霜。诸如此类天生定性定型的,受限于自身。
而纯血人族惯于利用外物,变数就多了。禁地中就多见各种奇门兵器,暗器毒物之类更是让人防不胜防,若外面是纯血人族的天下,也必然是各种威能诡异的法宝层出不穷,血山十巫不过是精通魂魄之道,就让整个元母陆为之色变,可想而知,当年妖族报复性的大肆杀戮、毁灭、破坏,断了多少奇能异术的传承。
是以陈让此时虽然以一敌百,却也不慌不乱,每每在攻击及身的时候极限闪避开去,抓准机会反击,两支锏不复之前以势压人的刚猛,而是刁钻无比,当成长锥使用,专戳招老势穷的对手。
而且他还能随时飞走,这一战看似被围攻,其实主动权全在他手中,自保方面游刃有余,要破除黑柱却有难度,这些常氏族人都是拿命在保护。
为了不让他逼近,主动凑上来挨打的都有,他打得都有些震撼了。为了常格巨的私仇,这些常氏族人竟斗出一种悲壮之感来,有些令人费解。
已经僵持小半刻钟了,换目标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九处高台都是一般情况。唯有一战到底。
他真想催动阴符珠一闪到黑柱边上,哐当一锏打个细碎,再一闪走人,多么简单的事。
但他不敢将这种大能力暴露。
他哪里知道已经暴露了,否则也不会费这个劲。正是应了那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常氏受伤的越来越多,就算他们是大地不朽身,被玄磁镇元锏伤了也一时恢复不得,陈让感觉阻力稍弱,暗运镇魂大喝一声,就要冲破阻挡。
谁知这个时候他感觉心头一紧,后背猛然一寒。惕龙示警,他是谨慎之人,连忙弃了黑柱,飞身往侧上方斜掠,转身将左手锏向侧后方一撩。
锏挥击到一半时被一股大力制住,这股力道先柔后刚,顺着他的势往后略微一带,就死死抓住了锏身。敌手时机把握得极佳。
随即左脚脚踝也被一只大手钳住,往下一拖一带,意图把陈让抡在地上。
陈让心中虽惊,却也不慌乱,他早料想到人群中可能会有高手隐藏,这是以多打少惯用的手段。
他往回一缩,身躯蜷将起来,继而猛然一张,右手锏顺势划弧,打向那人抓他脚踝的手臂。
这时也看清楚了出手之人,这是一个朗目青年,浑身如同青石塑就,只有两丈来高,比其他常氏族人还矮小些,之前也出手了不少次,看起来就是打酱油敲边鼓的角色。
此时爆发的力量却判若云泥,只听得他大喝一声,声震如雷动,手肘竟主动迎来,顿时咚地一声巨响,陈让感觉整条手臂都麻木了,虎口直颤。
脚踝处也传来咔嚓闷响,他为了脱身扭力不小,对方反力箍捏更是奇大,两两相冲之下,真气玉甲顷刻溃散,即使有雷纹靴防护,也还是超出了脚踝的承受能力,胫骨崩裂。
(注:雷纹靴也不是防护之器,重在速度。而且道宗之器,是本身有几分本事,就能发挥几分威能,这一点就不如器宗之物。)
气血震荡,经脉相连,痛彻心扉。修士感知更为敏锐,痛感也是一样,不过是凭心境不以痛为念,专注于其他,将这一身感无视。
这时若是稍有迟疑,众常氏族人一拥而上,就算他是星铁铸就,也要被捶得稀碎。
他左手弃了锏,腰间令牌中召出玄明剑,一剑挥下。
他心知自己还是低估了常氏高手的能耐,此时危殆,怕这一剑破不开大地不朽身,不能再有任何保留了,三丹运转,将一记‘湮灭’灌注,倾剑而出。
剑身如击金铁,但湮灭威能侵融,只听得一声惊叫,“好剑!”
来往交击不过刹那,陈让左脚脚踝得了自由,立即飞身而起,脱离了包围圈,气血为之一畅。
这两个回合可惨,丢了玄磁镇元锏雌锏,脚踝伤及骨髓。
他稳住身形,运气稍作调养,心道:我已经许久没有受过伤了,这次受伤也算是好事,伤之在身,明之在心。
被湮灭击中的常氏青年一声痛哼,直接将左臂截断,这也是个果敢之辈。他抬头望着陈让,咧嘴一笑:“好凶的毒,不过还是差了点!”
只见他手臂断口血肉缓缓蠕动,竟然须臾之间长出一只婴儿似的小手来,柔嫩晶莹得像是青玉,正慢慢变大。
陈让赞道:“大地不朽身果然名不虚传,蒙某今日也是大开眼界了。”
那青年道:“蒙督过誉了,蒙督与传闻中所说倒是判若两人,令我也不得不行了下作之事。”
陈让摇头道:“阁下菲薄了,生死相搏,自是各凭手段,机巧诡诈也不为过,何况于此乎。”
那青年哈哈大笑:“蒙督果然非常人,心胸如山如海。说生死相搏却是过了。我看蒙督之前处处留手,不是嗜杀之人,行此下策是为了制住蒙督而已,绝无杀害之心。”
“哦?我观阁下族人都是拼死斗战。”
“非是拼死为战,而是拼死保住地母元磁神石而已。”
陈让略作回想,发现还确实如此。许多事表面上看都是一样,真正的立场和动机则是两分。
那青年继续说道:“蒙督若是在常重不测,尊夫人岂会不知,若是督师南下雪恨,两州难免一战,我常氏一向本分,不好战事。”
“我亦不愿多起事端,然而常郡王不退半步,如之奈何?”
“家兄丧子,情难自控,过得一时也便好了,还望蒙督效螭郡王之举。”
“我有刻不容缓之事需颙郡王相助,还望贤昆仲通融,否则还得做完这一场了。”
青年叹了口气,“蒙督伤了一足,失了一锏,还欲再战?”
“不得不战。”
陈让说话间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脚踝要彻底痊愈,没有十天半月是不行的。他知道下面这个青年模样的常氏高手不过是要拖住自己,不让大阵崩溃。只要自己不动手,他就不会动手。只能是自己主动求战,趁着他那只手还没长好。
他一手锏一手剑,神情一凛,肃然道:“此战,我不再留手。”
那青年又叹了一声,“听说蒙督当年玄赤宫外校场作歌舞剑,曾有一句‘喝开层云笑霹雳,苍穹剑下血’,人皆以为哗众取宠,我却深以为赞,也罢,这世上化神修士用兵器的不多,能一次见识蒙督的锏剑双绝,也是幸事。”
陈让笑道:“见笑了,锏剑双绝愧不敢当,安身立命罢了,阁下小心了。”
“在下常格卜。我若胜,还望蒙督坐观,我若败,自当放开阵法。”又看了看周围人等,“你们都退下。”
陈让嘴角微微一抽:常格卜,你确实在长胳膊,可不能让你这胳膊长妥当了。抬手说:“当如是,常兄请了!”
锏御元磁,挥剑而下,幽暗的剑身猛然煌亮,一式‘耀斑’裂空而出。
常格卜以拳接招,顿时风暴炸起,闷雷般的撞击声随之扩散。
远处的螭宓眼光一亮,干了一杯酒,自顾自笑道:“有点看头了,都开始拿出真本事了。”
其实陈让之前急切之下使出的真本事他却没看出来,也以为是什么奇毒。
一剑既出,锏随后压到,锏尚未收势,就看到再次爆出无量光华,宛如六轮骄阳在黑夜亮起,跟另外一处的大颙神火相映成趣,虽然势弱了一些,但显得更为堂皇明粹。
‘十日炙杀’阳刚昊烈,这一回陈让是趁着常格卜只有一只手能用,采取了硬碰硬的打法,毕竟自己只是左脚受伤,却能御锏飞行,并没太大影响。
他攻势如同飙风狂雨,体术武艺穿插真气武技和镇魂魂术,又居高临下,占尽主动。虽然求胜,却不心切,自有一番衡量。
既然是一对一斗战,又没有性命之忧,他当然也不会再动用‘湮灭’这种底牌大法。用多了,容易被人看出端倪来。
这种大开大合的打法看起来是极为上眼的,螭宓远观他和颙燚跟常氏兄弟两两捉对厮打,连连倒酒。
颙燚也发觉了这边的动静变化,攻势又凌厉了几分,心道:要在主上破了那处阵基之前败了这破铜烂铁,方才显我能耐,否则又成了主上救我,岂不是好笑,辱没我大颙一族的名声。
陈让发现常格卜并不善于腾挪躲闪,多选择硬碰硬的打法。一声清啸,锏如游龙探海,往下直刺。
常格卜右拳冲天而起,与锏相撞的时候却发现锏上力道甚是微弱,正要再做应变,发现眼珠子前面一点寒芒,他急忙后退。
陈让悬停在低空,笑道:“常兄,承让了。”
“何意?”
陈让想到了会有这个结果。手下留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若是对方趁机打反手,那就胜负倒转,甚至生死易位。
即便不是如此,对方不认账,甚至对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败了,也是麻烦。
他自有平常之心,笑道:“大地不朽身修不到双眸吧?”
常格卜笑道:“伤一眼尚有一眼,于战无碍。”
陈让叹息一声,道:“常兄何必如此?那蒙某真真不留情了。”
“理当如此。”
两人又战起来,直打得高台震荡,山峰崩裂,大地颤栗,那高台渐渐陷进地里。
数十个回合之后,常格卜一拳击出,陈让旋身闪过,谁知常格卜喝一声,口中吐出一个尖锥来,直射陈让胸口。
近在咫尺,避无可避,陈让锏剑收之不及,这一击必中。
他只能将紫晶玉甲经催运到极致,紫云袍鼓荡,朵朵紫云飞霞;三元冠垂下无色璎珞,阴符珠护罩在外又是一层防护。
纯血人族以外的种族不依仗甚至抵触外物,却并不是绝对不用。如此一来,反而更具有欺骗性和突然性。
比如此时常格卜的尖锥,威能就难以揣度。
三大宝器催发也不过是心念一动。他有宝物护身,但对手的实力却是难以估量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得住,只能倾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