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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谢谢你,曾向我走来

温柔是一种很美好的词,对于他或许也可以用温柔来形容吧。他,是我高三的语文老师,他个子不高,人超瘦又是瓜子脸,一张瓜子脸上戴着一副眼镜,完全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他的穿衣搭配也是相当简约的风格,黑白灰的颜色,或许也成为他独一无二的风格了吧。

在他当我的语文老师以前,我对他或许只有厌烦和不满的印象了。还记得那是我们高二的会考,会考相信大家也知道,这也是很正规的考试了,关键是一定要及格!而考试的时候,周围坐的全是高一时班里的同学,所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有了小想法,能帮就帮咯!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语文老师竟然是我们的监考老师,当他走进门的时候,只听到很多同学发出了叹气的声音,刚开始我还不认识他,想着他是谁,难道真的很严格吗?不出所料,他一来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首先提醒别作弊,否则后果很严重!最后,在这位老师严厉的监考下,我挂了三门学科。而其他的同学,也都是苦不堪言。大家死气沉沉,都不敢写小抄,或者是偷偷看手机。我恨的心痒痒,发誓下次一定要努力作弊。

第一天的四门考试我大概挂了三科,生物、数学、地理。地理只差了一分就及格,奈何老师不救我。第二天的我不管死活,又在这位老师的监考下,我不怕死地拿出了手机放在桌上,用试卷盖住我的手机,只要能躲避老师的目光,每门学科我都按照标准答案抄了下来。刺激的是,我坐在第一排,更刺激的是,坐我后排的同学因为考试翻手机被抓了。所以我也是相当幸运了。

当然了,考试作弊非常不正确,对不起!

好笑的是,补考的时候竟然发现,周围坐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就因为这位严厉的老师,让我们班大部分同学又见面了,一起补考。

高二的时候我们两学期就换了两个语文老师,到了高三又换了一位语文老师,本来对新老师已经完全没兴趣的我,却因为一个人,让我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你知道那种有人发现了你,并且他懂你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一切的开始,还是因为作文。

那一次上课的内容是作文训练,按照老师的内容要求,我们自由发挥,我自我感觉良好的写下了我的作文,题目是‘最好的就在身旁’,写完了以后我让我的同桌帮我看看我的作文,虽然感觉不错,但是我又担心会不会偏题了,同桌一会儿说不会偏题,写的很好。一会儿却说好像真的有点偏题,我的心里七上八下非常不安。每天的心里只想着我的作文,我的作文到底能不能及格,我的作文是不是很差?因为不安的想法,有一天清早,我独自偷摸到办公室去了一趟,想去语文老师那里翻翻作文成绩,好让我的心里有个底。谁知道我去翻作文的时候,没有翻到我的作文。这下我心里就想,完了,我的作文被单独拿出去了,这不摆明了写偏题的范文了吗,肯定会被点名批评的。回到座位后,我的同桌一直安慰我,没事没事。我心里不是滋味。

果然语文课上课前,语文课代表把大部分同学的作文都发了下来,我同桌也拿到了她的作文,而我还是没有收到。我已经准备好‘死’的打算了。

上课的时候,语文老师拿出了写的很不错的同学的作文,大加赞赏。点名表扬了好几个同学的作文,但其实我都没有心情听下去,满脑子只有我自己的作文,可是等到老师把作文点评结束,我也没等到我的作文点评。

心里灰落落的我,拿到我的作文时,却眼前一亮。我的作文分数是56+2,同桌跟着我一起开心,她笑嘻嘻的说,我就知道你写得好。虽然也开心,但是我的心里非常不解,为什么老师什么都不说呢?

于是在一个短暂的周五午休时,我去找了语文老师,我想弄明白我的作文‘有什么问题’,语文老师见了我,拿起水杯告诉我去另一个办公室,他坐在那里,我坐在他的旁边,手里拿着我的作文。他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如果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找时间找我说话的。

他说,我的作文写得很好,他说,我的写作水平比他在我这个年龄都好,他说,以后我可以在这条路上发展,他说,之所以没有在班里点评我的作文,是因为我的作文另外一种记叙风格,所以他怕同学模仿,因为我的水平她们还达不到。

后来在语文课上,语文老师又提了一次关于作文的事,他说上次的作文还有一位同学写得很好,那就是我。

这或许是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故事内容。让我有一种被肯定的感觉。

在后来的语文课上,我也是很认真了,因为老师总是让我起来回答关于文言文的问题,我也知道他其实是有关注我的。

关于他是一个温柔的人,是有这样一件事。俗话说得好,有对比才知道谁温柔。有一次语文课前,广播里在叫高三班级的班干部去合影,可能是因为上课了,所以班里的班干部都没有去。没过一会儿,班主任怒气冲冲的走到教室前门大吼‘你们是没听到吗?叫你们合影不去吗?还要我来请吗?’话音刚落,只见班干部们快速起身出门。

而有一位同学在出教室的时候,不小心撞掉了自己书桌上的所有书,语文老师见了,直接走过去,招招手示意同学快去照相,而他替同学捡起了地上掉落的书,回到讲台,他说了一句话,‘现在你们知道谁温柔了吧。’我们都笑了。那时候就觉得他是温柔又霸气的人。

还记得之前提过的,高三的某一个周五旷课,而突然良心发现的我,选择回学校上晚自习,却发烧的事情。本想请假,奈何文综的老师都不让我回家,所以我只能萎靡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九点半的放学。然而就因为这不大不小的发烧,又让我第二天睡过了头。本来以为迟早一个早自习就可以了,谁知道我连第一节课都没赶上。

而周六早上的前两节课正是语文课。

本来以为和语文老师的关系够好了,所以尽管上课了,直接走进去就好了,也没喊报告。结果不知道他抽什么风,问我为什么不喊报告,走到讲台的我又倒回去,‘报告’,‘进来’。

坐在位置上的我很是不开心,一节课下来也没心思听课了。下课了以后,课代表过来叫我去办公室,她说语文老师找我。于是,我们的对话如下:

他问,你是走读还是住读。我答,走读。

他说,那你就是起晚了,迟到的吧。我脸皮厚打死不承认。

他说,走读迟到不是起晚了是什么?我答,我昨晚发烧了,今早不舒服,所以迟到了。

结果谁知道他直接站起来摸我的额头,他说,是还有点烫,你昨天怎么不请假回家?

我说,历史老师地理老师不给我请假。

他问,为什么不给班主任请假。我说,班主任不在。

他问,为什么不让你妈妈直接来接你。我大概是沉默了。

然后,他问我要不要现在出去拿药,我说,不去。

他说他给我开请假条,我还是说,不去。

可能我太倔了,他也没辙了。

然后他语重心长告诉我,如果以后我想请假,直接去找他,他给我开请假条。

当时的我简直超感动!回到教室以后,我的内心非常激动。

这一激动,这件事情,我就记住了很久很久,直到三年后的今天我还是非常感谢他,谢谢那时候,他的温暖。

但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找过他给我请假。甚至旷课被叫到办公室,也没有找他,可悲的是,被他看到了。或许是因为我破罐子破摔了,慢慢到后来,他也很少叫我回答问题了。

记忆里有一件更让我感到难过的事情。在语文课上,他要点名提问一位同学,他说,要点一位他最喜欢的同学回答。结果,他点了我另一位同桌,是和我有过矛盾的一位。内心顿时翻江倒海,瞬间记仇,不喜欢他了!

转眼我已经高中毕业三年了,如今我大学都毕业了,却还是想起那时候有关于他的记忆。可惜我因为倔强,连毕业照都没有和他合影。可惜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哦对了,我有偷偷照过一张他挂在教室门前的证件照,挺帅的。

大学毕业后,有幸见过他两次。第一次因为坐在同事兼老板的车里,他从街道上走过,我没敢叫他,下车以后他已经走远了。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但是他没有看见我。第二次是有一天夜里散步,他又从我眼前走过,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我还是没能叫住他。可惜。我总是希望下次,下次见到你,我一定会叫住你。

或许是因为他在上课对我的关注,或许是我生病了,他对我的关心,或许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我觉得温柔。又或许是,很早以前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作家,而他刚好支持我的想法。被鼓励的我,被肯定的我,被关怀的我。谢谢你,让我的回忆多了几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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