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A市第一高中
“听说了吗,咱们学校一个高二学妹死了。”
“真的假的,怎么死的啊。”一个瘦高的男生从班级最后一排的座位上飞快跑到正洋洋得意散发劲爆消息的皮肤黝黑的同学座位上。由于速度过快,大腿卡到了桌子腿上,膝盖被卡掉了一层皮,但劲爆消息让他忘记了膝盖的疼痛,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后才发现膝盖处的淤血早已被风吹干。
“真的啊,我爸是警察,他自己说的,还能有假。”这个皮肤黝黑,身穿蓝色校服的矮胖男生继续爆料他刚带来的消息。“听说脱个精光,长得还很好看。”
“奸杀?凶手抓到了吗?”围观的人群中一个清秀的女声好奇的打断了这个黑同学的话。
“没有抓到凶手,可能没有凶手。”
“没有凶手?”围观的一些同学惊讶的喊道。
“对啊,现在警察怀疑她是自杀,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黑同学挠了挠头,笑嘻嘻的说。
“铃铃铃……”上课铃声响起,一场兴致勃勃的八卦会被迫戛然而止。
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令人心生向往。白皙的皮肤将端正的五官衬托的完美无瑕,即使身穿蓝色校服也阻挡不了他高大英俊的魅力。这个最后走进教室的男生叫许晚生。
许晚生刚坐到座位上,离他有两米之隔的一位栗色卷发的女生弓着腰,大步流星的从他的身后窜出来。
“你妹莫静茹死了。”这位栗色卷发女生蹲在许晚生桌子旁,时不时的抬头朝教室门口看一眼,生怕被这节课的老师抓到。
当“莫静茹死了”这几个字随着细风潜入许晚生的耳道进入耳膜时,他惊愕的睁大双眼,手里的语文书不禁颤抖了一下。她刚想继续说下去,只见许晚生黑色的眼仁里射出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看着她,卷发女生不禁打了个寒战,胆怯的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晚生,你会明白的。”她望着许晚生挺直的背影叹息道。
许晚生被那个栗色卷发女生的话吓了一跳,“莫静茹死了,莫静茹死了……”像魔鬼般在他的脑海中盘旋。“静茹怎么可能死了,上周我们还见过面,她还像儿时那样漂亮迷人,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长睫毛下跳动,犹如山间精灵,浑身散发少女的香气。”他耸耸肩想,“一定是那个白静在造谣。名字里都带静,差距怎么这么大。”许晚生愤怒的将手指蜷缩起来,咬着下嘴唇喃喃道:“这个恶毒的女人。”
尽管许晚生根本不相信白静所说的话,但还是搅得他心烦意乱,坐立不安,这节45分钟的语文课在他看来比一周都长,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作为学霸兼班长的他第一次有逃课的冲动。他好想飞到莫静茹的身边,看到她安然无恙,然后做回正义的人将白静恶毒的言行公布于世,让那个爱慕她三年的小黑看清她的真面目。想到这里,许晚生的嘴角微微上翘,冷漠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惜。这怜惜为谁,无人知晓。
终于熬到了下课,许晚生深吸一口气,如负释重。他向同桌借了手机拨通了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如果问他世间最美妙的数字是什么,一定是莫静茹的电话号码。那个让他牵肠挂肚,感情复杂的女人。不,是女孩。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显然这不是许晚生想要的结果。电话里的女声让许晚生刚平复下来的心再次激起了波澜。失望、愤怒、疑问让这个理智冷漠的男生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他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朝栗色卷发女孩白静的座位上奔去,像一只饥饿的老虎,准备捕杀他的猎物。
“许晚生,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白静的一只胳膊被表情冷漠的许晚生狠狠的抓住。
“你放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白静哭泣的求饶道。但她太瘦弱了,与身躯伟岸的许晚生相比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周围的同学好奇的打量这对打闹的同学,以为他们只是情侣之间的吵架,“看来白静终于把这块石头融化了啊,厉害!”有几个同学小声嘀咕道。
白静爱慕许晚生,这是个公开的秘密。但没有人知道许晚生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要诅咒静茹。”许晚生将白静拽到操场的一个角落里,一只手牢牢的将白静纤细的胳膊压在墙上,冰冷的目光不容她撒一点谎。他不平稳的气息顺着鼻腔流出,飘进她的心里,如此近距离的直视,还是第一次,吓得白静停止了哭泣,心像沸腾的火球,撞得胸膛生疼。
“我,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回去看看。”白静脸颊微红的低下了头。“这样粗鲁的行为再来一次多好。”她暗自得意,刚刚的恐惧在许晚生的呼吸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爱既是让人忘记痛与恐惧的良药,又是恨开始的火苗。
如果没有看到那封信,现在的白静会不会对莫静茹的死感到悲伤呢?会不会为她痛哭流涕。
许晚生呆在那里,他从白静的语气中感到事情不妙,他第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后悔为什么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坏掉,后悔为什么不记住舅舅的电话号。
“回家!”这个念头在他的脑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