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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幻灭(2)

程欣无聊的在学校门口徘徊,时常抬起头向被封闭的校园里张望一下,然后叹口气接着徘徊。

今天是联盟招考的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个月她还天天被教授叫到实验室做监测工作,最近却给她放了一个长假。行吧,反正也要毕业了,可惜赵靖援却忙碌了起来,无所事事的她只得一个人来感受一下这做家长的心态。

“怎么还不出来啊?”她心里一遍遍怒吼,早知道这么无趣还不如回实验室摆弄她那些机器呢。

“小欣!你个瞎子!”木依晴穿着一条纯白色的长裙,及腰的黑发散落在后面一摇一摇的。她看到程欣像只长颈鹿那样伸长了脖子,却一点也没看到自己,无奈的走到她身后大喊一声:“你的眼镜真的该换了。”

程欣不满木依晴吓唬自己,噘着嘴:“我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小时啊!我说大小姐,你还捉弄我,不理你了。”说着她转头就要走,不过她还是偷偷斜着眼看了一眼那个白裙子的女生。

木依晴笑而不语,快跑两步抱着程欣的胳膊,装作小鸟依人的样子:“好妹妹,你就饶了我吧,人家请你喝奶茶。”

“真恶心。”程欣嫌弃的撇着嘴,不过还是抬抬下巴:“你说的啊,不许反悔。不过晚上我请你吃饭,庆祝我们铁三角马上要集合了。”

“我还不确定能不能考上呢,不过,有人请客我自然是不会推辞的,带家属可以吧!”程欣斜眼表示抗议,不过她当然不会忘记赵靖援,点点头:“作为铁三角一个小角的他当然可以。走!我们买了奶茶就去找他吧,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联盟的人都特别忙,”她想了想无奈说道:“好吧,除了我,嗯......听说是抓到了什么人。”

木依晴知道程欣最近的状况,自从她帮助王谦教授优化仪器之后,她就像是被抛弃了一般,没有研究、没有工作,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告知她休息,可是一个刚刚进入联盟的研究生,要休息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看你要毕业了,怕你太忙影响毕业典礼?”木依晴安慰道。

“但是我总觉得一直有人再监视我。”程欣小声的说,她像是一只被惊扰了的仓鼠,右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木依晴,木依晴安抚般的拍拍她的肩,可这似乎并不能洗清她的紧张感。

突然,程欣盯着前方站住脚,木依晴本是看着她的,疑惑地跟着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前面曾有一面之缘的人,皱紧了眉头:“怎么又是你?”

听到木依晴的话,程欣扭过头疑惑道:“你认识?”又附上她的耳朵说:“长得真漂亮。”她明白说一个男人漂亮有些不礼貌,但她实在不知用什么其他的词来形容这个男人了。

木依晴摇摇头,小声说:“不认识,见过一面,一个丢了妹妹的可怜人。”

站在她们面前的夕辰装作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整理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长刘海,今天他把头发扎成个马尾,在黑色西服的装点下,他像是一只燕子眺望着自己的希冀:“妹妹!”

“叫你的?”

木依晴听到这两个字更觉头痛,不过她依旧礼貌性的回复到:“先生,我再说一遍,我真不是你妹妹。”她轻轻压了一下飞起来的长裙,歪着头想了一下说:“警察局就在这附近,要不您去那儿问问?”说着她拉起疑惑的程欣:“我们走!”

夕辰并不恼,也没有去追她们,只是微笑着,像是在送远行的孩子:“阿晅,你真的不适合白色!”他想起了那个身穿红色襦裙的少女,月影下的她宛若仙女。

一束刺眼的光打断了他的回忆,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太阳,厌恶的留下一个背影,这么多年了,太阳果然还是那样令人作呕。

木依晴小心翼翼的跟着程欣走在联盟的走廊上,发现沿路突然多了很多警卫,程欣觉得奇怪,喃喃道:“不对呀,这以前没守得这么严啊?这是不是把军事基地的联盟警察都调回来呀。”

也就一个月没来过而已,是出什么事了吗?

木依晴看到这么多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有些害怕,小声说道:“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还是走吧,给你添麻烦就不好了。”程欣不在乎的笑了一下:“好啦,你都进来了,现在出去才会引人注意呢,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的如意郎君。”

木依晴嗔怪一下,她和赵靖援已经交往了三年多了,还记得赵靖援被联盟录取时开心的样子:“依晴,等我升了职,挣了大钱,我们就结婚吧。”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他是第一个和她说结婚的男人,他总是很认真,也因为这样总是被程欣拿来取笑。其实她很想说:“这样就很好。”不过自己还没毕业,自己还没有事业,她不想单纯的依靠这个男人,所以她期望着,等到她也被录取了就和他说:“我们结婚吧!”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害羞起来了。

“傻笑什么呢?他不在这里,说是在十一楼,那不是实验室吗?他们政治部的在那里做什么?”木依晴跟着自言自语的程欣往十一楼走,手中的奶茶早已没有了温度。

程欣刚到十一楼就发现了有些不同寻常,自从她被放了假,教授就让她非必要不用来这里,可没想到现在整个十一楼每隔五米就有一个看守,即使是她也不让进入。

“教授,教授!”就在两人失落的要离开的时候,程欣看到王谦站在走廊里吸着烟,她从未见过教授如此颓废,不过她还是抱着希望喊了他一声。

自从抓住那两个夜泽人以后,十一楼就像是个牢房,王谦觉得他自己也是牢房中可怜的囚犯,他明白杰森是怕自己把他们做的事情报告给宗长,他一个可怜的老头也不能和那两个野蛮人拼些什么。但是即使他被困在了十一楼,但他也无法见到那两个孩子。

第一次看到他们时,女孩扎着一对可爱的双马尾,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即使是经过被捕杀,脸上的伤痕也没办法遮掩住她可爱的脸庞,她的手腕上似乎有一个铃铛手环,走起路来一响一响的,根本没有传说中那般凶神恶煞。而另一个男孩,个子不算高,有着一头和岭雾人一样的红色头发,带着一个黑色的面罩,露在外面的眼睛紧闭着,好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王教授见到他的时候是被人抬着走的。

王谦不明白,明明知道他们是夜泽国的人,可是他却没来由的怜悯他们,也许是那个女孩让自己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外孙女,自己的女儿一家因为一场大火全部死亡,这世间只剩下他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头。如果自己的外孙女活着,应该和她一般大吧。

有一次,他偷溜进去给那两个孩子送了些水,“谢谢。”女孩的声音是那么的甜美,他心里大声告诉自己,这个孩子一定不会伤害大家的,而另一个男孩的面罩被人扯了下来,脸上居然尽是伤疤,狰狞的相貌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虚弱无比的他礼貌的冲王谦点了点头。

“哎……”王谦叹了口气,可就这一次的怜悯让自己被杰森他们发现了,自此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两个孩子。他觉得这两个孩子身上似乎有种魔力,吸引着他去探寻他们身上的秘密,可是自己该怎样才能再见到他们呢?“教授!”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他往大门一看,发现是自己的爱徒,她已经好久没有来联盟了,其实他觉得最近她还是呆在学校会好一点。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最近不要过来吗?”王谦走到她面前才看到原来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另一个女孩长相清秀,比自己的爱徒略矮一点,看到他微微鞠了一躬,似乎有些拘谨:“教授好!”

“嗯,你好。”王谦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学生,程欣小声的说:“我们来找人,她男朋友是政治部的,听说在这里。”她谨慎看了一眼门口的守卫:“发生什么事了?”

“政治部?”王谦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转过头跟那两个守卫说:“她们是我的学生,我让她们来这里拿点东西。”那两个守卫有点为难:“教授,可是杰森先生说了闲杂人等不让进啊。”

“闲杂人?呵,你问问杰森,帮他们抓到人的仪器是谁改进的?是她,她可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科研天才,谁敢说她是闲杂人?”程欣听到自己的老师夸奖自己,挺了挺胸脯觉得无比自豪。

那两个守卫有些顾虑,突然他们呆住了一下,继而痛快的让程欣她们跟着进去了。

“教授,怎么咱们这里守得比元石那儿还严?”王教授听到程欣提到元石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木依晴,发现那个女孩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们。“抓了两个重要的犯人,一会你们不要说话。”

“什么?”程欣不解,犯人不关在监狱里,关在实验室做什么?“那我们现在去哪?”

“你们不是要找政治部的人吗?他们都在审问犯人。”

“教授,那我们打扰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我们还是在外面等吧。”木依晴听闻,有些后悔就这样莽撞的跟着程欣进来了。王谦急迫地想看到那两个孩子,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次机会:“没关系,我们在门外,他看见你来了就会出来的。”

等到三人到达实验室门前,木依晴才看到,关犯人的房间四周全部都是玻璃,她清晰地看到一个奇怪的机器照着屋内中央两个已经伤痕累累的孩子身上,他们已经奄奄一息了,看着他们身上的伤痕,她没有察觉眼泪已经沾满脸庞。

王谦没有注意身边女孩的异常,他狠狠握紧拳头,只是几天而已,那两个孩子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杰森究竟在做什么?”王谦心里怒吼道:“那,那是什么?”他突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本应在吸取凌昼元石的仪器,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难道是想……王教授突然激动起来,他们打算直接从这两个孩子身体里将他们的元气吸出来?!这样,他们会没命的!

而程欣却在想为什么前面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守卫,而这么重要的地方却没有人呢?“咚咚咚……”王谦突然疯了一般击打着玻璃:“你们住手!”

程欣和木依晴看到这样疯狂的教授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里面的人终于发现外面的三人,杰森顶着大肚子不满的敲了一下桌子,接着隔着很远的赵靖援跑过去说了些什么,然后他拿着本子出来了,他有些责怪的说:“你们怎么来了?还有教授你……”

没等赵靖援说完,王谦将他推倒一边直接闯了进去,指着杰森大骂:“你这样是有违人道主义的,怎么可以直接从他们身体里抽取元气?他们会死的,你们知不知道?”

“教授我们还没做呢,这只是吓唬他们的道具罢了。”哈德雷不在乎的撇撇嘴,“其实,他们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世上,这样的死亡也是死得其所嘛!”杰森则侧着身子望着门外的三个年轻人,又回过头看了看那两个没有生气的人,像是在想什么。

已经没有气力的女孩听到吵闹声,吃力的抬起头,看到那个给她喂水的老人在吼些什么,一转头看到门口的木依晴,激动的开始挣扎起来,旁边测量心律的仪器发出巨大的声音,杰森一下子将王教授倒在地上。

半个月了,他都已经要放弃了,可是他们现在终于有了反应。他激动地手舞足蹈起来,“快,快,继续,继续审!”

木依晴茫然的看着那个前一秒似乎已经死亡的女孩,这一刻却像是一头猛兽,她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要哭?她想说什么?为什么她一直看着自己?终于,木依晴听到了那个可爱女孩的话,而这句话所有人都听到了:“公主!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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