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之前,顾颦颦一直游走图书馆和甜品店以及各种见缝插针的兼职,过年期间薪酬相对高一点,辛辛苦苦一个月也有将近五千块,过年的钱算是有了,明后天就是大年三十。
商场各处挂着红灯笼,贴着年画,到处红彤彤的,还少不了过年间常闻的歌曲,很有过年的气氛,顾颦颦眼花缭乱的逛完一圈,买了回家给父母的新年礼。
下了车,一股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空气里夹杂着农作物的草木气息,她缕缕乱糟糟的头发往家里走去,远远看着,那两棵生机勃勃的香樟树,冬天的霜打在叶子上雾蒙蒙的,少了些绿色,恰应冬天的景色。
大老远的就看见母亲在院子里拿着扫帚清扫,父亲则坐在一旁,手里拿着老叶子烟在抽搭,她老远招呼一声,两人齐齐看过来,脸上透着笑意。
顾颦颦一年没有看到父亲了,现在看去,真正苍老了不少,有些心酸,她高兴迎去想给老父亲一个拥抱,走近一看才发现这老头子脚上打着石膏,脸上皮肤还有擦破后结了疤的痕迹,她迟疑了一下,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也没人告诉她,她问“爸,你这,出什么事了?”
顾庆国却满不在乎抽了一口烟淡淡的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摔了一跤”
顾颦颦着急道“你怎么摔的,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不严重,过一个月就好了”顾庆国刚说完,张雪琴就没好气插进话“不严重?下辈子只能瘸个腿儿了,我才懒得伺候你”
顾颦颦见两人要吵起来的架势,连忙打断张雪琴问她“妈,爸,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瞒着我呢,”
张雪琴停下扫帚,看向爷俩“这是你爸瞒着我们一大家子人呢,他闷不吭声的在煤山的医院躺了一个月,你问他怎么回事,他以为纸能包住火,要不是跟他一起去的吴喜家告诉我,我也不打电话喊你爸回来,他还不打算回来呢,左右你回来了,你好好说说他”
顾庆国吧嗒抽了一口烟,秋了张雪琴一眼,示意她多嘴了“我这不回来了,嚷什么嚷,女儿这老远回来,净说这些没用的”张雪琴转头扫地不理他,也没再说,顾庆国又抬头看看女儿又眺望她背后似乎在找什么人“颦颦,怎么,男朋友又没有带回来?”
顾颦颦叹声“爸,你不要试图声东击西,你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回事?你一个人在外面,你知不知道我妈,我,在家多担心你啊”
顾庆国道“小孩子家,别打听这些,快去把东西放下,你妈饭也做好了,等着你回来吃...”
“我都二十五了,哪里小孩子”顾颦颦站起身。
“你也知道你二十五了”顾庆国恨铁不成钢看了她一眼。
好吧,她不该多言语,看他这样说话利索,头脑清晰,也没什么大事,于是朝屋里走去放下东西,既然他不说往后再问母亲好了。
再过了几日,顾群与也回家了,原本说是不会回来,说学校安排了他们要待岗医院,刚好他们这批实习生缝着过年,不知道怎么就回来了。
锅里炖着肉,顾颦颦闻着咽了咽口水,走过去揭开锅盖,香味扑面而来,她刚转身找碗,想盛起来吃一块,顾群与却先一步拿起勺子麻溜的舀起一块肉“我尝尝味儿”。
顾颦颦没好气的放下碗“社会好青年,祖国的未来,能不能注意点形象?不是说不回来吗?”
“也就五天假,留我们这些实习生也帮不了什么忙,索性放我们回家,好好过年”顾群与吹着勺子里滚烫的肉,眼里只有那块肉。
顾颦颦见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儿,连忙上手一推,还没吹凉的肉差点烫到他,顾群与抬头埋怨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站一旁去,以免她捣乱。
上午一家子人去祭祖坟,四处鞭炮声,不绝于耳。
当时顾群书办丧事父亲没有回来,那是因为他要准备回来的时候,却又出了事故,他拉货不小心翻了车,当时家里正是顾群书出事后几天,他没敢往家里说,刚去了一个小的,又添伤患,只怕家里更是一锅粥了,于是只好一个人闷着在煤山养伤。
顾群书离世差不多两个月,不长却短,哪里这么快就忘怀他呢,在给顾群书上坟的时候,她看见父亲默默的流泪,想必他是有些悔恨的,母亲也跟着悲恸,顾群与默默站着不说话。
少了那个能闹腾的萝卜头,也少了些往年的气氛,但还算是和谐的过了个年,他爸也不出去奔波了,他腿不行了,也挣不了那个钱,她也放心些,一个人在外总是牵挂着。
第二天中午团的年,酒足饭饱,下午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冬日的太阳尤其喜人,照在身上很是惬意,听着父母叨着顾群与,眼见着也没她什么事儿,渐渐顾颦颦被这氛围给催睡着了,直到张雪琴捏着她的耳朵她才转醒,她一脸茫然看着自家的老母亲,她一脸恨铁不成钢“除了睡就是睡,说话给你能睡着,问你话呢”。
顾颦颦醒了醒神,一旁的顾群与却幸灾乐祸“妈,要不你就去跟王婶求求情,让她跟您做做亲家”张雪琴听了转手揪起顾群与的耳朵“你这死孩子,不能盼点好啊,那傻子你要你去娶了得”。
顾群与吃痛,嘴上却笑着求饶“妈,你轻点,我要娶个男的回来,你不气死吗,啊,疼!”张雪琴这才松手然后又警告的看顾颦颦一眼。
顾颦颦自讨没趣的转过身,心里默念着新年愿望,早日脱单,早生贵子。
时光匆匆,转眼就是春节后了,顾颦颦又要踏上新一年的征程,在父母千叮咛万嘱咐的情况下,顾颦颦不舍的踏上了回去市里的路,人生漫长,其累远兮啊。
这天接到二婶电话“你怎么都没跟人家刘未见上一面就走了啊,两家挨得也不远,你说你”顾颦颦心想这刘先生这么久竟然没有联系过她一次,莫不是人家只是人前做戏?,顾颦颦是很敬重二婶的,不想她多奔波自己的事,又不想自己在她那落下闲话,于是安抚她“二婶,我这假期就几天,走亲访友完了哪有时间啊,况且大过年的不都好好在家过年吗,这事儿你先不着急,我过几天放假,我到时候联系联系他”,二婶着急的说“你不着急我着急,过了二月你就二十五的老姑娘咯,那你赶紧跟人家多联系联系”
顾颦颦只能忙不迭的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