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坠子丢给她,站起来整理衣服,“以后再敢放肆,可不止流这些血。”
那女子也站起,“妾身不明,您让我对人不要放肆?是对夫人?”
章钺笛道:“我不怎么喜欢别人问我问题,所以,你最好少说些废话。”
“哈哈哈……夫人知不知您的心思?玟爷知不知?祝家其他人又知不知?”
章钺笛没有慌乱,对他而言,杀了这个女人没有什么难处,“话多的人,我听说舌头下多长了一根筋,我也想看看那筋的模样。”
女子闭上嘴,不再言语。
她望着章钺笛的背影,挑衅道:“你比我更加可怜。”
他没有止步,一路向前。
发现密信的那天,祝玟君先把书札烧光,因此祝家的人都没有察觉这件事。
屋中关了门,祝玟君将自己惯用的长戟横放在地,对她说:“除非你把它跪平,不然我绝不原谅你。”
黎姿眷低声辩解说,“信不是我的。”
他气得想打死她,“字迹,钗花,哪一个不是你的?”
“钗花是我的,字不是。”她明明白白道。
他哼了一声,给了她一个耳光,手上的戒指没有摘下,戳出了一道血印,黎姿眷也不敢去碰,生怕他更恼怒。
后半夜血在脸上结了痂,小厮跑过来说,祝玟君叫她起来。
她跪了三个时辰,再起身,双腿颤抖得站不直。
房里的丫头也不敢来扶她,她就一瘸一拐往内室里走,脸上的血痂碰到热水化开,她疼得皱眉,眼泪同时也滑下来。
祝玟君说要保护她一辈子,可是他的保护就是怀疑和巴掌。
他相信任何人,可唯独不信她,黎姿眷头疼,多年夫妻,竟还比不上那个女子的一番话。
隔日她没有出门,怕被人看出异常。
章钺笛要来看她,下人传了话,没过一会儿,小厮道夫人不适,已经歇着了。
他来找她,她从来不会不见他。
一定出了事。
他走进去,小厮非要拦住,章钺笛怕这狗奴才的喊叫把她吓走,她素来胆子就小。
他捏住他的喉咙,“再多说一个字,我按碎你的喉头。”
小厮急忙闭嘴,面色如土。
听到脚步声,黎姿眷没有回头,“他走了吗?”
丫头道:“走了。”看了一眼身边的章钺笛。
他挥挥手,让小丫头下去。
黎姿眷慢慢转过身,眼睛通红。
她这才看见是他进来了,她早该想到,他要是非要进来,也能无声无息。
章钺笛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伤心。
黎姿眷不敢乱动,担心他看见那边的脸。
他走了几步,抬起她下巴,要她转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呃……就是簪花的时候,簪子的一端扫到了我的脸,那支镶嵌了东珠的簪子,你也知道的,它本来尖头就锋利,早知道就不拿出来了,一边的鎏金都快……”
黎姿眷说谎就有一个特点,会坚持把每个细节都说一遍,拼命要你知道那是真的,不是她说的假话。
殊不知,越掩饰,谎言就越是可笑。
“他这混……”章钺笛说不出来话,半晌托着她的下巴没有动。
“你去哪儿?”她感觉事情不好。
“我去给你找些药,回头留疤了就不好了。”他宽慰道。
他不是要找药,是要把祝玟君的手剁下来。
黎姿眷拦住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一种金疮药,可以祛疤,我去给你拿来。”
“撒谎!”黎姿眷道,她看出了他的意图。
他也气急,“是你先撒谎骗我!”
“我没有。”
“你敢说这是簪子划破的?”
“是。”
“你再说一次!”
“这就是簪子……”她哭起来,“给我留点颜面……好不好……求你了……”
章钺笛感到心撕裂了一样痛,“好,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