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天太过劳累,不一会儿的功夫,陆枳於便睡着了。
温暔准备下床,继续去处理公务,可一见到那安静的睡颜之时,一下停住了动作。
那是张很普通的脸,一点都不算出众,可越看,温暔就越觉得舒心。
多久了?
经年过往,一瞬光阴,十余光载,匆匆而过…
温暔犹记,十余年前那些个腥风血雨的日子。
那一年,他十五岁,平淡无奇的生活因为一个叫做温如言的男人打破了。
母亲拉着他和姐姐的手,告诉他们,那是父亲。
父亲么?
他念着那两个不能在陌生的字,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同自己有些几分相似的面孔,恍惚着听从母亲的安排,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换上一个陌生的身份,赌上了两条生命。
那个男人,一生风流多情,前半生叱咤风云,威风八面;后半身药石无医,众叛亲离…
“他”害了自己也就罢了,还搭上了母亲和姐姐的性命。
“废物,就算你知道真相又能怎样?”
“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也想进我温家大门…”
“呵呵,也不散泡尿自己照照”
“就你这样,活着都是在浪费空气好么?”
破旧的废弃仓库血腥四散,零零散散的围着群人。
其中一坐在油漆桶上的男人:一头红黑的爆炸头,穿着件黑色条纹背心,黑色吊裆裤,配置各种金属挂饰,画着时下流行的烟熏妆,左右臂各纹了青龙白虎,一副大哥模样的他正教训着几步之外被同他一样打扮的小弟扣爬再地上动弹不得的少年。
还用着恶毒的言语陈述着一个不堪的事实:
“那老娘们是我动手的你能拿我怎么办??”
“至于那小骚货。”
“味道倒是可以,只是太不识时务,老子还没爽够呢,就自杀了,也是可惜…”
“温吉,你有种再说一次。”
传言,母亲是重病身亡,姐姐是发生意外。
当时,温如言抱病在身,堂兄温如同代为管理“八玲珑”。
而温吉,则是温如同的四子。
母亲的确患了重病,时日无多,姐姐的意外,被说成是敌家寻仇,却不想罪魁祸首,是哪群所谓的家人。
那日,在那个破旧的仓库了,他扼杀了善良,与恶为伍,走上了黑暗之路,将温吉活生生给抽筋拔皮…
也就是在那日,在被伤得体无完的时候遇上了她,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披着头发,满眼星辰,用着稚嫩的身子挡在他的面前,说要保护他的女孩:
“哥哥,你别怕,我来保护你!”
那夜,小小的她将他给救下,贴心的送去了医院,没让他命丧黄泉。
“哥哥,先给你盖个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哥哥,你等等我,我去看看妈妈,一会儿就来看你…”
“好,我等你!”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
那日,他向她许着誓言,却没能等她回来。
再见,是另一个经年。
那时,他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