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梅大人,请允许我再一次向您确认,您真的会在您的领地为我们的上帝修建一座庙宇吗?”
“安东尼奥,我跟你说过很多次,那不是我的领地,我只是在那里当官!”
“好吧!我保证下次不会说错!但您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放心,不就是建一个庙,小问题,我没必要为这种事骗你!”
“那就好!主一定会保佑您的!”
你以为梅俊杰痛苦的是与安东尼奥对话吗?
其实不然!
梅俊杰一向细心周到,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他甚至很愿意和这位能说大明官话的人聊天,但是,这位来自法国巴黎的安东尼奥先生,似乎,大概,也许,几个月...不不不,至少,至少一年没洗过澡了。
从安东尼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猪闻了,都会自愧不如,就更别说与他一起捂在马车里的梅俊杰了,那种气味,很难用言语形容,得亏了梅俊杰常年在田地间闻惯了大粪味,不然,换成旁人,恐怕会当场作呕!
“安东尼奥!我们今晚会到达一个县城,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帮我去通知大家!”
“能为您效劳,是我毕生的荣耀,您尽管吩咐!”
“等到达县城后,我会让我的管家拿出一笔钱,为你们购置一批新衣,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能把自己洗漱干净,难道你们欧洲人都不洗澡的吗?”
梅俊杰的话,并没有引来安东尼奥哪怕一丝的羞愧之情,似乎,确实如梅俊杰推测的那样,他们真的没有洗澡的习惯!
“安东尼奥!这件事非常重要,如果有谁不配合,我只能将他丢在这里,你知道,我的上级原本只让我招募五十人,我却招了三百!”
“阁下!您不必为此费心,那些肮脏的猪猡们就算是爬,也一定会跟在您的马车之后,每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就算是让他们下油锅,他们也会愿意的!”
梅俊杰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即便是再怎么有修养,也不得直言道。
“安东尼奥!你有多久没洗澡了?哪怕我大明词汇众多,也很难让我找到贴切的词来形容你身上的臭味,你给我滚下去!晚上我会让我的管家盯着你洗澡,直到你身上再没有气味为止!”
气急败坏的梅俊杰一脚就将伟大的神仆安东尼奥给踢出了马车!
“去你么的!自己比别人还脏,还好意思说别人,什么玩意!”
从献俘那天算起,陈墨已经在京城待了四天,期间,他终于见到了李邦华以及朝中的东林党羽,比起吴牲对他的态度来说,那些东林党人并没有多少人真拿他当回事,大多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和皇权对抗的筹码,这让陈墨很不爽,却又不得不佯装看不透!
东林党人,一致支持陈墨出任蓟州总兵,毕竟,九边重镇,可不是地方总兵能比的,那是除了京都三营外,最为正规的中央军,像陈新甲这样持总兵印信的才算的上是真正的总兵,有权节制各路边军,其权利,丝毫不小于兵部侍郎,如果陈墨想要达到那一步,就必须从中央军干起!
对于东林党人的决定,陈墨一直保持默认态度,心里却不以为然,你们这些王八蛋尽管折腾,你们再牛叉,也牛不过皇上吧!反正四川老子是去定了,有能耐,你们花两千万两银子把我弄去蓟州啊!
第四天的晚上,陈墨正和郝永忠几人在自己的营房吹牛,没想到,亲卫却带了一个老熟人过来,那人见到陈墨也非常高兴,两人亲热的寒暄几句后,韩德忠才脸色一正,掏出一封圣旨,高声宣道。
湖广参将,陈墨接旨!
本来迎接圣旨是要焚香洁面,但人家韩德忠自动忽略了!陈墨也乐的不予理会,领着众人跪地叩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湖广参将陈墨,千里勤王,战功卓越,累功升至总兵,加封太子少保,授镇西将军印,任其为成都总兵,督镇川西六府,可携三万本部兵马入川剿贼!愿卿尽心尽责,不负朕之所望!钦此!”
“臣,叩谢皇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陈大人,咱在这,先恭喜您了!”
“哈哈哈,韩公公若是没事,不防稍留片刻,咱们一同吃几杯酒如何!”
“哎呀!咱实在是想留下来,可咱还得回宫复命,这样,明天巳时,咱在午门等着大人,大人别看咱只是个小人物,但除了后宫之外,咱可以在宫中肆意走动,您的告身文书和官服印信可得走好几个衙门,咱也熟门熟路了,明天有咱领路,保管办的顺畅,等到了午时,正好办完后好去吃酒!”
“那就有劳韩兄了,明日的酒宴,我请!”
“得了!那咱回宫了!”
“韩兄慢走!”
韩德忠含笑而来,自然也是含笑而去,他也没想到,陈墨居然叫他兄弟,这他么的,真是让人高兴!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走后,霍不凡不解的看着陈墨问道。
“将军!您干嘛跟一个太监称兄道弟的!”
陈墨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在陈墨看来,像韩德忠这样的人,其实挺可爱的,给他一点尊重,人家就会掏心掏肺的给你回报!这样的人,是值得结交的!
有些时候,你无意间做的一件小事所带给你的回报,可能远超你全心全意付出后的结果,比如陈墨向韩德忠释放的这丝善意,在未来的日子里,却帮了自己天大的忙!
成都总兵,并不是陈墨理想中的职位,他更希望自己成为重庆总兵,毕竟巫山铁矿和金佛山的天然硝石都在重庆,但崇祯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难得了,人家石柱土司经营川东川北已经根深蒂固了,你想把人家给调走,确实不太道德!
“好吧!如今八字终于已经有了一撇,咱们要抓紧时间壮大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马长风!传我军令,着各团将士,做好准备,明日申时,全军出发,告诉将士们,回到黄州,我会开一次表彰大会,对此次北上的有功将士予以嘉奖,等我和新任的湖广参将交接完毕,我会带着他们去四川剿贼,一旦咱们在四川站稳脚跟,我会将陈家军再次扩充,想要往上进一步,就给我多杀几个流贼,谁都知道,我可是只认战功不认亲的!”
陈墨升到总兵,可谓是跳了一大步,他座下,可以任命两个副将,副将之下又有参将,像郝永忠这样先前只是游击职位的,一下就能升为参将,这种跨度,如果按正常升迁来算,至少也得三年!尽管郝永忠等人对朝廷的官职不以为意,但底下的人却很看重这些!在他们的认知里,陈家军就是大明的官军,和当年的戚家军不无两样,只是自家将军天赋异禀,所以陈家军和其他军营的体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