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残忍的事实
她一直不相信也一直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也会像那些狂放不羁的男子般放下所有包袱,只为成全他自己。
他从来都是个尊老爱幼,知礼懂法,谦和温雅的人。
一个将礼义仁孝谨记在心并遵守的人,当有一天要他做出违背以前的原则的事时,无疑是在他心里刺了一把刀,直到鲜血流尽而亡……
“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我不值得你这样。”她喃喃着,眼中泪水滚滚落到颤抖的薄唇上,隐约有白雾从口中呵出,瞬间消失。
无论他在怎么挽回,她的心始终走了。
小宝一直站在边上静静看着她,皱着脸似乎在挣扎着什么一样,手紧紧攥着衣角。
苏小七侧过脸擦了擦眼角的泪,用浓重的鼻音道:“有什么就说吧。”
小宝仍看着她,神色复杂且犹豫。
“你从刚刚开始就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跟我说?”见他久久不话苏小七终于收回视线直视他,心中因为刚刚的事稍有动荡只是眼神已经恢复清明,神色严肃。
见她已经洞悉了自己所有的想法,小宝咬了咬唇,吐出一句有气无力的话:“有句话,我一直想对夫人说了……只是……”
苏小七眸光闪烁了下,眉微蹙:“什么?”小宝向来是有话直说的人,何以今天扭扭捏捏?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说吧?
小宝纠结万分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朝四周扫了一眼这才像是下定决心般走到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雪,静静飘落,落到湖水中间时融化不见。
四周雪白,青松挺立。
半刻后……
小宝从她身边退后数步,手挠着头一脸郁闷说着:“反正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
她不语。
“对不起,如果说了有让你心情不好或是其它……”说到这他眉越皱越紧,忐忑不安的看着她:“刚刚我对你说的话你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她依旧不语。
小宝心情不禁有些烦燥了,踢了一脚地上堆积的雪花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却不小心瞥见了站在身后的阿凉,一时间表情有些诧异,刚张嘴要说什么她却是转身拔腿就跑,小宝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追上:“阿凉!”
凉风徐徐,梅花绯绯。
苏小七一个站在风雪下伫立不动,身上所披的狐裘却慢慢滑了下来,露出单薄的身躯。裹在身上的碧绿色春衫在这片苍白中显出几分朝气,灵气。
她就这么一直失神的看着外面,一动不动。
长街上,清寂寥。
一辆马车快速行驶着,驾车的中年男子拿起手中的鞭子便扬起拍打在马儿身上,马儿吃痛跑的更快,马车的速度也更快了。
“能不能快点?”里面传出一个男子沙哑却好听的声音。
中年男子不耐烦的回头喊道:“这位公子,我已经够快的了!”说着又继续赶着车,边赶边抱怨:“是你刚刚自己说要去李府,去了李府又说去城北,现在倒好了要我满城循环着跑!这么冷的天要不是看你银子付的多我还真不想跑这车了!”
车内,一片安静。
舒晏身子靠着车壁表情一片淡淡,几日未睡所以眼下有一块青色,双眸深陷,风从车帘里灌入吹得发丝拂到白玉般的脸颊,有一丝病态的妖娆。
刚刚去李府找李斯如的时候下人却说她不在家,他以为她去了宫里便又匆匆入宫可是宫里也没有她的人影,这话必须要今天对她说,若是不说他会一直心里不安的。
车子穿街走巷。
绕了好一会儿之后又往之前的方向而去。舒晏咳嗽了几声同时拉开了帘子向外望去并礼貌问:“可有看到李将军之人?”
“烦死了,我在驾车怎么看得见?你自己没长眼睛呀!”中年男子本来个大冬天驾车心里全是气,被他这么一问更是发火。
舒晏沉默不语,正欲将帘子垂下的时候却意外的瞥到站在城门处的熟悉身影,那个身穿盔甲脖系红巾的英气女子不正是李斯如么?看到这他又欣喜又是着急:“停车!”车夫骤然听到他的声音一时间倏然的勒马,马儿扬起蹄,马车整个翻倒在地上。
“妈呀!怎么搞的?!”中年男子吓一大跳。
半响后,舒晏才从跨了的马车里费力爬了出来,手臂上全是血,一身白衫也被钩子勾破狼狈不已,可是他却顾不及伤付过钱立刻朝李斯如方向狂奔去,大雪纷纷,他尤似一只受伤了的白马。
“将军,好像有人要找你。”守着城门的士兵对李斯如道。
李斯如眯眼看去,随即了然。自动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同时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呵呵,她不去找他他却来找她,正好,也省得她跑一段路。本想着这几天舒靖要回来所以她想在这里截下他。
知道他第一个想见的是夏小七,可是她偏偏不成全。她要他回来第一个见的人是她!
舒晏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累得弓下了腰不断深呼吸着,抬起一张惨白失血的脸看着她,一双乌黑的眸更显清明透亮,边喘边道:“我有,有话要对你说。”
“说吧,我不会走的。”她微皱眉,又往着旁边偏僻的一处走去。有些话还是不要让不相干的人听到要好些。
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待调整好呼吸差不多了之后面色也恢复了些红润,看着她英姿勃勃的身影后踌躇了下,然后低下声道:“有一件事,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希望说了你别生气。”
李斯如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还记得洞房那一日么?你走错了房间而我将你错认了是小七,直到那一****要在肩上作画时我看到你肩膀上面的纹身才知道原来这一切全都弄错了。”他费力的说着仿佛在说着有多难以启齿的话般,眸光闪烁的看着她。
“然后呢。”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反问他。
舒晏也有些诧异她的反应却没有说什么,只略皱眉,然后擦了擦额头刚撞伤的地方,清冷的风吹得他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清醒的,所以有些话也不必想太多便能说出。他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从道德上讲我夺了你的处子之身我应该要娶你,从伦理上讲你是我的婶婶这有违常理,从二家的关系来讲我必须要负这个责任,可是从我身份是小七的相公来说,既娶了她我便不再娶别的女子。”
“呵呵,那之前不是娶了李韵么。”李斯如讥笑着,心却微微有一丝震惊。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是那种固执到有些古板的人。怎么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决定?难道是苏小七改变了他?如果真是这样她倒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毕竟,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的。
舒晏耳鬓边的发丝被风吹乱了,飘飞如墨。被发遮住的眼眸却深邃如夜,透着几丝痛苦和坚定:“正因为我曾负过她,所以这一次我不能在负她。”说完突然扯下手中那一截袖子发誓:“但我舒晏今天在此发誓!虽不能娶你但日后定好好照顾你如婶婶,如违此誓,天打雷劈!”刚说完只听嘶啦一声,袖子断为二截,飞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