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霏被找来,看着张攸宁衣衫不整、泪水涟涟的样子,心里大叫不好。
“小姐!”
晴霏冲到张攸宁身边,“你有没有事啊?”
张攸宁咬住下唇摇了摇头,抱住晴霏,断断续续地说道,“晴霏,我好怕,好怕……你帮我整理衣着,回府!”
晴霏心中有了猜想,愧疚懊恼极了。一下子跪在张攸宁面前,狠狠掌着自己嘴。
啪啪啪。
“奴婢蠢钝,保护小姐不力,请小姐责罚!”
张攸宁拉住晴霏的手,有些不忍,“罢了罢了。”
忽地外面闹哄哄地,更有宋之韵的声音。
张攸宁和晴霏对上眼神——这位妱阳公主是想毁掉名声与清白,让楚国公府得罪宣平侯!
张攸宁拿刚刚蒙面人给的绢帕擦干眼泪,心底怒火中烧,“晴霏,帮我整理。是我之前看在驻守边关的平南王的面子上,太忍让这位妱阳公主了。”
晴霏赶紧帮张攸宁整理,重新挽发髻。
晴霏帮张攸宁重新挽了一个凌云髻,好在张攸宁出府前上妆并不浓,瞧不出什么瑕疵来不用补妆。
张攸宁估摸着宋之韵推开那间屋子的门的时候,平复了心情,推开门,“晴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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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宋之韵推开屋子门发现只有昏迷的贺熠燃一个人,就知道贺熠燃没能成事。
赶忙假惺惺地上前去,暗中掐了贺熠燃一下,“魏王,醒醒,你可曾看见过闺女妹妹?”
贺熠燃被掐醒,瞧着宋之韵的眼神,打哈哈一般,“这本王如何得知?贵女去哪,本王难不成要一一知晓并向你们报备不成?”
宋之韵赶紧带着一众人出去,却不想碰到了张攸宁。
“看来,妱阳公主很关心我嘛。”张攸宁瞥向宋之韵,“不劳挂心,我呢,嫌望月髻太沉重,就叫晴霏帮我重新挽了凌云髻。瞧瞧,好看吗?”
“贵女果真是,无论浓妆淡抹总是叫人觉得美的。”宋之韵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多谢公主夸赞。”张攸宁扶了扶头上金簪,“可惜了,不知道公主喜不喜欢金簪,若是喜欢,我送你几支。”
“不。必。了。”宋之韵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拿张攸宁没办法。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张攸宁一直都是这样张狂、横行霸道。就算把她置于死地,她还是敢那么猖狂。
“那好吧,公主您和其他姑娘公子们继续游园赏花吧,”张攸宁顺势打了个哈欠,“我得回去补补觉了,我这眼睛一圈都青了。
张攸宁带着晴霏转身就走,丢下妱阳公主和魏王一众人。
刚出锦绣园,张攸宁就被一个人带着人马堵在了门口。
“你是什么什么人?胆敢带着兵马堵我家小姐!”
晴霏站在张攸宁身前,护住张攸宁。
“在下主上是宣平侯,命小人护送贵女回楚国公府。”
张攸宁站在台阶上,瞬间泄了气,她对宣平侯是真的怕。万一得罪了他的侍卫,那个侍卫在宣平侯面前抹黑自己,惹得宣平侯对自己极为讨厌,小命随时不保啊!
张攸宁随即扬起笑容,“哪敢劳烦侍卫……我和晴霏正好要去西市买东西,顺路回府,就不麻烦了。”
“侯爷吩咐过,贵女心高气傲,惯不会讨价还价容易被商贩骗,还是交代给在下,让在下为贵女跑腿。”
张攸宁一时语塞。
晴霏悄悄拉拉张攸宁的衣袖,“小姐,如此僵持也不是事啊……不如跟他走?”
张攸宁叹了口气,给侍卫行了一礼,“代我转达侯爷,多谢挂念挂怀。”
“贵女不必这般,侯爷正在贵府做客,要谢,当面谢吧。”
侍卫替张攸宁把帘子拉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张攸宁原本前进的脚步顿住了,“你说什么?侯爷也在?”
张攸宁瞧侍卫满脸疑惑,干笑着,“我的意思是……那正好,当面谢谢侯爷。”
。
一路上,张攸宁都提心吊胆。
到了府前,张攸宁撩开帘子准备下马车。一只大手出现在她面前。
这只手上布着茧和伤痕。
是宣平侯。
张攸宁转过头去看那人,银冠束起乌黑长发,额前一缕头发垂在脸侧,玉石坠绳在乌发间,玄黑护腕。眉眼间挂着淡笑,并无传闻中的杀戮之气。
“攸宁?”宣平侯杨瑜明见她愣住,出声问道。
而张攸宁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这人和当初在相国寺后山的那个人,是同一人!
杨瑜明见她不动,又出声问了一次,张攸宁才回过神来。
张攸宁将手放进杨瑜明的手心,那温度似要将她灼化了一般。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却被紧紧握住。
张攸宁此时不知心里是羞愤还是什么,涨红着一张脸,借着杨瑜明的力气下了马车。
“多……多谢侯爷。”
张攸宁下了马车立马抽开手,借口要去做女工,赶忙溜开了。
张奕卿从府里走了出来,装作刚看到杨瑜明一样,“哎呀,抱歉抱歉,让侯爷久等了!里面请,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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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厅。
杨瑜明坐在张奕卿下座。仆人送上茶水,张奕卿抿了一口,里面居然是清水!
张奕卿慢条斯理地刮去上头的茶叶浮沫,喝了一口才悠悠说道,“侯爷莫要见怪。考虑到侯爷常年在塞外,不知侯爷口味,就斗胆献给侯爷一杯清水了。”
杨瑜明看看手里的清水,有些好笑“国公对本侯有意见?”
张奕卿一听这话更来气,一拍桌子,“你小子下个月就要娶走本官一家最疼的掌上明珠,不对你意见对谁有意见?”
“这……岳父大人……”
“别叫我岳父!还早呢!”张奕卿一想就来气,随即又冷静了下来,“不过,侯爷,有句话,必须要和你说一下。”
“愿闻其详。”杨瑜明摆正了姿态。
张奕卿正色道,“攸宁是我女儿,我与她娘的掌上明珠,她从小行事乖张骄纵。就算她惹你不喜,你也无权教训她。你只能把她完好无损地送回来,让她继续做我的掌上明珠。”
杨瑜明低低笑了一声,“自然。若是本侯不喜欢攸宁,早就向皇上抗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