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她做什么!”惠宁公主拉走张攸宁,“哎,你不知道吧,明年,父皇要去江南巡视呢。也不知都会带谁……”
张攸宁揽住惠宁公主的胳膊,“你金枝玉叶,公主千金之躯,怎么说出这般丧气话来?这其中肯定是有你一份的!”
瞧着惠宁公主还是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张攸宁想来想去,终于想起一个消息,“我从我娘的婢女青禾那里听过一个消息,也不知真假,说是你心心念念的傅侯爷今年中秋回京呢!”
“真的?”惠宁公主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了,“中秋宴估计啊,十之八九是父皇用作赐婚的……”
“赐婚?”张攸宁吓了一跳,不由得拍拍胸脯,“还好中秋宴只需我爹去,我娘和我是待在府上的。再者说了,谁敢娶我啊?”
惠宁公主看着张攸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啊,果真是不辜负你在京中贵女圈里的名号!活脱脱一只小螃蟹,横行霸道没人敢动你!”
张攸宁也笑了,有些骄傲的,“那我在京中公子哥儿的嘴里还是个贤良淑德,人皆往之的姑娘呢!”
“切!不害臊!”惠宁公主伸手捏住张攸宁的脸颊,“你啊,占尽了优处,也不晓得收敛!单看你这张脸,明艳张扬,眼角上钩,可不就是那祸水的标准,偏偏爱用淡妆,叫我们怎么活哟!”
“这话怎么说呢?”张攸宁有些迷茫,“浓妆不是显得妖艳我才画淡妆的。”
“京中贵公子有多少人懂得女人的胭脂水粉呢?”惠宁公主不免有些嫉妒地,“你可知道这些公子哥们说什么?说你不施粉黛便是实打实的美人呢。”
张攸宁愣了愣,“这都什么眼神……”
惠宁公主轻轻打了张攸宁一下,“得了,指不定你心里美着呢。”
张攸宁有些不好意思,肩膀轻轻碰碰惠宁公主的肩头,“咱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回去吧?”
“好——”惠宁公主拍拍张攸宁的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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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攸宁和惠宁公主刚踏御花园的边界,麻烦便找上来了。
“哎哟——”
张攸宁莫名其妙地踩上一块青苔,从石阶上摔了下来,疼得一对秀眉蹙起、直抽冷气。
惠宁公主慌了,“来人啊,来人,快,快宣太医!去把太医署的胡定蓉给本公主找来!”
惠宁公主紧张张攸宁,生怕她摔伤了骨头,不敢动她,急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医署的胡定蓉带着医女,背着药箱跑着过来。
“臣女来迟,请公主恕罪!”胡定蓉扑倒在地上匆忙行礼。
“行了行了,赶紧瞧瞧英英,你可给本公主好好治,她可是楚国公的女儿!”惠宁公主带上些威逼的意思。
胡定蓉不敢怠慢,仔细查看张攸宁的伤势,确定并非伤到骨头才松了一口气。
“贵女只是扭伤了脚,身上被石阶的棱角磕伤。还请公主殿下命人将贵女抬回去,臣女随后将药调配好送去。”
惠宁公主将胡定蓉上下打量几番,料定她不敢有别的心思,才开口道,“那你速速回太医署配药,送至凤藻宫。你身边的那几个医女,过来,跟本公主回去伺候。”
张攸宁抬手搭在两个医女的肩膀上,一点一点地挪回凤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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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楚国公之女张攸宁在御花园里摔伤的消息便传遍了皇宫,甚至惊动了皇上。
皇上在下了朝之后,直接去了皇后的凤藻宫,去探望张攸宁。
张攸宁躺在床上,盯着纱幔,惠宁公主坐在一旁的软凳上,瞧着医女给张攸宁上药。
张攸宁原本光洁无瑕的皮肤上落下许多块青紫的痕迹,脚背肿得像御膳房刚发好的面团。
惠宁公主又心疼又生气,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回去定要和父皇好好说说,此事要彻查!不然好好地怎会踩上湿滑的苔藓!”
“当然要彻查。”
乾明帝声音从惠宁公主身后传来,吓了惠宁公主一跳。
“拜见皇上(父皇)。”
乾明帝摆摆手,免了她们二人的礼。
惠宁公主有些急,“父皇,肯定是有小人暗算,不然这好几日都是晴朗的日子,从何而来的湿滑苔藓!”
“宁娣,朕心中有数。”
乾明帝安抚过惠宁公主,关切地望向张攸宁,“你爹楚国公对元曌立功赫赫,与承明国结姻亲,无论从何角度,朕定会彻查明白给你一个交代。”
张攸宁含泪点头,尽管心中疑虑重重、对乾明帝的不信任也不敢表现半分,转而想到法子逼幕后黑手主动现身,便哑着嗓子,“皇上,臣女从小到大爹娘从未打过臣女一下,把臣女保护得好好的,就怕臣女磕了摔了。如今,怕是宫中哪位贵人瞧臣女不顺眼了,不顾臣女身份也要轰赶臣女走呢!早知如此……如此……倒还不如跟爹娘一起走呢……”
乾明帝听张攸宁这番话,话里是在哭诉自己的委屈,可话外是在敲打他、说他皇家排挤她,怠慢了客人。
乾明帝心底有气,也不能表现出来,面上依旧是和和气气,笑着脸,“抓到幕后凶手之后,朕绝不姑息,将人带到你面前由你处置。”
张攸宁这才点点头,撒娇似的,“那便多谢皇上了。”
乾明帝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去。
各宫妃子、公主听闻楚国公之女无大碍后,存了探查的心思,纷纷派了宫人送去礼品探望。
过了三天,张攸宁脚背的肿总算是消下去不少,身上青紫的磕伤也好了不少,才让晴霏搀着自己去太后慈宁宫请安。
皇后本想阻拦,又不好直说,便招来心腹嘱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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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张攸宁在晴霏的搀扶下慢慢行了个礼,太后赶紧赐了座。
“太后,并非英英不孝,这三天不来看看您,也不来侍候,实在是英英受了罪,来不了,还望太后见谅!”张攸宁坐在软凳上,有些惶恐不安地说道。
太后宽慰道,“无妨无妨,倒是哀家这个老婆子怕是要遭你爹娘记恨了!”
太后怜惜地瞧着张攸宁,张攸宁只觉浑身难受、背脊发凉,只觉得太后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个器物。
“禀报太后娘娘,殿外肃王,寿王,魏王在殿外求见请安。”太后身边的嬷嬷听了太监的禀报,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