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禾负伤败走,四个轿衣使者也不恋战,格开羽箭追着安歌禾而去。
辰枫奔过去,先解了梅霜雪的XUE位,对他道:“梅师兄,有些事现在没时间细讲,麻烦你带苏小姐和依雅先走。”
苏慕瑶道:“安歌禾受了重伤,应该不会去而复返。”
依雅也接口道:“天神哥哥是担心还有其他人上来。”
“辰先生,我还不能走。”梅霜雪甩甩发麻的胳膊,眼睛看着师兄弟们的尸骨。
辰枫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道:“放心吧,我会为他们收尸,让他们入土为安的。”
梅霜雪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双膝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跳上马车:“有劳辰先生了,我会保护她俩的。两位姑娘请先上车吧。”
依雅道:“我不坐车,我骑马。”
苏慕瑶看着辰枫欲言又止,但她还是跳上了车,只说了句:“我们在山下的镇上等你。”
辰枫重重点了下头,不等梅霜雪挥动马缰,玉箫在马臀上重重一敲。
两匹马负痛,长嘶一声,朝山下飞驰。
“天神哥哥”依雅牵着马缰,依依不舍地看着辰枫。
辰枫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去山下等我,乖。”
“那你要快点来哦,我们拜过长生天,永远在一起。”依雅翻身上马。
“好。”辰枫照样拍了赤风。
“天神哥哥,我等你!”依雅的声音飘在风中。
辰枫送走苏慕瑶和依雅等人,亲自安葬了八卦门死亡的弟子。
对不起,杜前辈,辰枫没能完成您的重托。
对不起,八卦门的师兄弟们,是我辰枫来晚了。
眼下没有条件为你置办好的棺木,委屈各位了。
辰枫咬破手指为他们写了块墓碑,插在坟前。
“杜前辈,赢前辈,还有八卦门的师兄弟们,你们的仇,辰枫一定会为你们报的。”
辰枫跪在坟前磕头,忽听得背后树叶微微一响,似乎不是风声,但他没有起身,而是淡淡地道:“出来吧,东宫幻蝶。”
“呵…!”
不远处的树后传来一声轻笑,跟着徐徐转出一白衣女子。
东宫幻蝶轻轻扶着衣袖道:“你就那么喜欢她?”
“喜欢,非常喜欢。”辰枫笑地眉眼弯弯,边往东宫幻蝶的位置走,边转着玉箫玩。
“东宫幻蝶,你我之间的账,该算算了!”
“是了!”东宫幻蝶道:“也是时候该清算清算了。”
辰枫道:“潘家庄的每一个人与你有何仇怨?你要赶尽杀绝?”
玉箫与声音同步送出,直至东宫幻蝶的咽喉。
东宫幻蝶没有躲,扬起下巴,将咽喉全部让出。
辰枫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玉箫往前一送。
眼看玉箫就要穿喉而过,东宫幻左掌向上一拖,蝶腾身后退,双眸一冷道:“你果然是变心了。”
“从来不曾为你动过心,又何来变心一说?”
东宫幻蝶银牙紧咬:“西湖的的海誓山盟都是戏言么?”
“你又何曾当得过真?你若当真,又怎会杀我父母,屠我家门?”辰枫反问同时,一招‘莫问归期’,已经往东宫幻蝶的三十六处XUE位上击去。
“你既薄情就休怪我狠辣。”东宫幻蝶双袖齐翻,袖中两根白绫倏忽而来。
她左袖的白绫绕住树干,身子如旋转的风车,右袖白绫射出,缠住辰枫的右脚腕,想将辰枫掀翻,倒掉在树上。
辰枫脚下一滑,顺着白绫的力道,身子跟着白绫上升。
“你的功夫越来越差了!”东宫幻蝶见已得手,收了左袖里的白绫落在地下。
辰枫突然空中一个鲤鱼打挺,旋身而起,玉箫抖了个花儿,虚虚实实指向东宫幻蝶胸前要害。
东宫幻蝶想撤回辰枫右脚腕上的白绫,为时已晚。
辰枫也不容她有机会撤回,左手抓了白绫,滴溜溜一转,绕到东宫幻蝶左侧的死角,连环旋风般踢向她的全身。
东宫幻蝶看着辰枫,心中情意绵绵,接连出招虽狠,但并不凌厉。
她想和辰枫独处,哪怕就是打架,就他和她两个人,并未起杀意。
辰枫却没有东宫幻蝶的这般女儿情愁,他的心中只有恨,想的都是潘家庄的一百零四条人命,和那一口口漆黑的黑木棺。
东宫幻蝶被辰枫逼入绝境,她心中说不出的气恼,见辰枫仅顾下盘,上盘似无防范,当即左袖白绫飞出,“嗖”地缠住了辰枫的右胳膊。
辰枫将玉箫交到左手,玉箫抖了一团绿花儿,反手横扫东宫幻蝶双足。
东宫幻蝶被左右腿腕上的XUE道被封,仰面倒下。
辰枫翻身而下,玉箫抵在她的咽喉上。
“为什么要屠杀潘家庄?”
东宫幻蝶仰面狂笑道:“潘家庄是我亲手屠杀的,你杀了我就报仇了。管它为什么呢,还是说,你还爱着我,你下不了手,需要一个可以让你下手的理由?”
辰枫也跟着笑道:“苏慕虞,你是星迷月的女儿吗?怎么星迷月都没有迷魂针,你却得了呢?”
“你想说什么?”东宫幻蝶笑声戛然而止,冷冷道:“谁告诉你,我有迷魂针?”
辰枫道:“没有吗?一笑堂洛阳分号、三河镇分号、六安分号不都是你用迷魂针灭的吗?”
东宫幻蝶秀眉微蹙,默默地望着辰枫。
辰枫知道,他的猜测是对的。
他又道:“潘家庄也是你用迷魂针灭的吗?”
辰枫目不斜视,径直从她的身旁越过。
“站住!”东宫幻蝶喝断的同时,人已穿到辰枫面前。
她一伸手拦住了去路,哀怨地问道:“你当真做了北元的驸马?”
辰枫停了下来,但他没有看眼前的女子,而是望着前方,念了首宋之问的《渡汉江》。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东宫幻蝶不甘心,又问:“是不是那个恩和郡主逼你的?”
“苏慕虞,快过年了,回家吧。”辰枫绕过她,继续往山下走。
“你不杀我为潘家庄报仇了吗?”
东宫幻蝶秀美的脸上划过一行清泪,冲上去从背后抱住辰枫,哭道:“阿枫,你在西湖发过誓,此生非我不娶。你怎能变心呢?”
“潘家庄的仇我会报,但今天我不杀你。”
辰枫拉开她的胳膊,头也不回的走下去。
背后传来东宫幻蝶嘶声力竭的痛哭声:“阿枫,你会后悔的!”
后悔?
死人也会后悔么!
“忘了我吧,慕虞!”辰枫自语了一句,人突然飞跑起来。
他跑进一片林子,抬头扫了一圈树冠,突然拧身而起,跃上其中一棵。
辰枫看着依靠在树干上的黑衣人:“云三少爷,你可不像话,看着赤焰狐欺负我们也不搭把手。”
云修逸没说话,而是看着树的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