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胡洲反应过来,光头男的拳头已经打到鼻子上,只觉得鼻子一凉,伸手擦出了血迹。
胡洲顿时火冒三丈,可是冷静想想,真要出手的话,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人,毕竟醉汉出手不知轻重,酒精麻醉不识疼痛。
示弱的话,那就等于白白挨顿打。
关叔反复叮嘱过别惹事儿,可如果是事情主动找上门呢!胡洲此时还在纠结,可是对方没打算就此打住,已经开始撩袖子。
胡洲一直秉着先发制人的想法,如果再不动手的话,很可能就失去了绝佳的机会。
去他的规章制度。
胡洲凭着激动劲儿,趁对方还没来得及出手,迅速重重的回敬了他一拳,这一拳打在他腮帮子上,一拳将他打趴在地。
或许光头男因为喝醉了脸上没多大感觉,可胡洲的拳头最近受过伤,这一拳就像打在了石头上,又烧又痛。
幸运的是这人没同伙也没人帮忙,周围的人只是不停嘲笑和起哄,大部分都在接着玩骰子,完全不理会这种事,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光头男怒目圆睁的红脸看不出刚被打过,他从地上快速站起身,随后莽起来就像发了疯的水牛,猛的朝胡洲撞去。
虽然胡洲已经锻炼了近四个月的体能,但是倾尽所有力气也不及这人一只粗壮的胳膊有力,只能被他摁倒在地无法挣脱。
徐佳梦见到这种状况,总算是恢复了些理智,可能她也发觉事情已经越闹越大。
她开始帮胡洲的忙,也不知她哪来的那么大劲道,还真把光头男施展的锁喉给解开了。
光头男退了几步,依旧怒气冲冲,凭着酒劲还想上前,却被徐佳梦给拦住了。
胡洲感到很吃惊,这姑娘怎么又干出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她可能不知道她已经惹恼了这个醉鬼,她也不知道这个醉鬼反手那一巴掌如果真的打过来,究竟会有多痛!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她居然完美的躲过去了,光头男反倒还挨了她一脚。
这一脚不禁让人脊背发凉,正中裆部要害,那人瞬间从龇牙咧嘴到面目狰狞,整个人瘫坐到地上。
真不可思议,或许是因为光头男醉酒的原因反应迟钝了吧。
“别打了,我只拿了你三百,我现在还你一千。”徐佳梦说话有些神态失常,站的不是很稳,她把刚赢的钱全撒在光头男头上,她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夏阳见状冲了进来,吓得声音有些颤抖,“胡哥,怎么回事?”
“走走走。”
胡洲稍微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领子,来不及跟夏阳解释,赶紧拉着徐佳梦迅速溜出了骰子室,叫上阮教员迅速上车驶出了共享区。
以后共享区是没法再去了,全拜徐佳梦一人所赐,胡洲回去路上想找她谈话,其实可以说是责备。可是她一路上似乎在故意装睡,表现得像什么事都与自己无关的样子,如同一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叛逆孩子。
得亏胡洲平时和阮教员打好了关系,路上已经挨了他一顿骂,他回去后并没有把此事报告给关叔,不然以关叔对待违规者的脾气,大家一定会被喷到狗血淋头。
第二天下午,胡洲在仓库给一辆小货车装货,听到仓库外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再听是阮教员的声音。
阮教员悠闲地站在太阳底下,戴着蓝色的鸭舌帽,不过遮不住他炯炯的眼神。
阮教员既是教员又是车间主任,平日里比其他几位教员要好相处一些。奇怪的是,平时这个时间他应该在行保部喝下午茶才对,今天居然有心思到仓库来闲逛。
“鼻子好些了吗?”阮教员关切的问道。
胡洲笑了笑,把整袋货物往货箱一扔,摘下手套,接过阮教员递给的罐装饮料。
“醉鬼打偏了,没伤到骨头,只是现在还有些肿痛。”胡洲捏了捏鼻子,继续说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阮教员没忍住笑,“出门前我提醒过你,最好别带上她,你又不听。”
“真该听你的话,我只是觉得她这几个月都关在厂子里,怕她闷坏了,所以这次就决定带她出去转转。”胡洲叹了一口气,“我真是活该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这姑娘脾气确实很怪,以她的性格,也许往后多踩几次雷才会变安分些。”
“希望是吧,反正我是真怕了她了。”胡洲无奈的摇摇头,接着问阮教员:“对了,你说昨晚那个醉鬼会不会找上门来?”
“肯定不会啊!那人我以前见过,当地一个小流氓而已,放心吧,关叔在这里还是有点名声的,他不敢对你们怎样。”
胡洲听到这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共享区的大部分商家都认识关建哲,上次听桌球室老板说过,关叔以前经常替自己员工出头,他单枪匹马能打退十几个混混,赤手空拳而且毫不费力,听起来就很传神。不过在胡洲看来,这些说法显然都过分夸大了。
“还是忍几个月吧,万一又遇上那人,还要花心思与他纠缠不休。”胡洲又想了想,还是暂时不去共享区了。
“那样更好,在这里打打乒乓球,下下象棋啥的多好,这些运动更有益与训练不是吗?”
“说到训练,都四个月了,我们的体能训练到底啥时候结束?阮教员。”胡洲抱怨道。
阮教员拍了拍胡洲的肩膀,略带挖苦地笑道,“咋啦?坚持不住了?我不是说过嘛,下个阶段是侦查与反侦查的训练,下个月体能测试结束就会开始。”
“不是我喜欢抱怨,你看看这满仓库的货物,自上个月开始每天都要装车几十辆。”胡洲指着仓库堆积如山的货物,陷入了绝望,接着说道:“有些吃不消啊!”
“忙季嘛,很快就会过去。不过下一阶段训练会更艰苦,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胡洲耸耸肩,有些无奈,“我在想信件收发室还缺不缺人?”
“别想了,那只是个挂名部门而已,关叔把徐佳梦安排过去是怕她在其他岗位上乱搞。”阮教员整理了一下帽子,起身伸了个懒腰。
胡洲知道这事儿,徐佳梦原来的岗位是裁边,干了两天后她的部门经理就被炒了,后来调到封装岗位,一天就搞坏了两台机器。
“她不想干的事,谁都拿她没办法的,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很难伺候。”胡洲说道。
“这样吧,我下周帮你调一下,把夏阳调到你这个仓库怎么样?”
“那最好不过,谢谢阮教员。”胡洲见阮教员准备要走,边说边把手套又戴上了。
阮教员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跟你说个事儿,你下个月1号到8号要出趟差,关叔安排的,到时可以见见其他地区的外勤长。”
“具体去干什么?”
“参加一个秘密会议。”
“去哪?”
“北欧。”阮教员提眉笑道。